第七章 罷權
「父親乃是首輔又是一家之主,行事自有決斷。」凌落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凌府當真沒有任何的情分,全都在為了權謀利益而算計。
「嗯,你作為凌府嫡女,也該為凌府存亡儘力,過幾日便是十五,皇後娘娘協同太子和二王爺回府省親,晚宴設在雲霄閣,你好生打扮打扮。」
「我不善應酬,痴傻名聲在外,恐惹皇後娘娘不悅。」凌落低垂的眼底閃過一絲寒意,難怪不得她如今安好無損,原來是凌翰然手中的一顆棋子。
「痴傻?這二字怎麼配得上你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
凌落語塞,這幾日她確實太囂張了一些,完全忘了一個痴傻之人該有的樣子。只是,逆來順受,委屈自己不是她七煞的作風。原主的任打任罵並沒有溫暖欺她之人,反而喪了性命。
「回吧。」凌翰然揮了揮手,不再多說,起身離去,凌雲跟了上去。
一路上,凌雲能夠感受到凌翰然情緒甚好,這才近身說道:「定北侯今日含怒而去,他日定會為難老爺。」
「無妨,我自有辦法應付他。」凌翰然擺了擺手,進了修雨軒,看著院子里的寒梅大笑,很久沒有如此高興過。
「今日之事就不追究她了,能不畏御杖,倒是意外了。」
原本替她擋了二夫人是想著她痴傻無用,可做棋子,暫時緩
與太子之間關係。如今看來,進太子府要另選他人了。
他要的只是一顆暫時維持關係的棋子,而不是給太子一顆謀子。
「能讓定北侯灰溜溜的走人也只有大小姐一人了。」凌雲也有些驚訝,這大小姐與往日甚是不同。
「她不過是僥倖罷了,定北侯被人捧得太高,又好顏面,自然不會和她計較,他要為難的人是我。今日來便是逼迫我懲罰凌落,只不過是念兒擾了他的計劃,這才有了後來的事。」
「二小姐今日被打,二夫人自然是不會罷休了。」凌雲作為凌府管家,對於後院之事自然是清楚不過了,二夫人的為人也了如指掌,這些年若不是他暗中護著大小姐
「這些年的放任倒是讓她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二房也該敲打敲打了,凌府的顏面不是任何人能夠踐踏的。」當年定北侯以御杖相逼娶了二房,他對定北侯滿腹仇恨,卻善待了二房。之所以如此,只是不想為難一個弱女子罷了。這幾日二夫人所為,倒是讓他錯付了。
「嗯,二小姐負傷就讓二夫人親自照料,掌家之事就讓三夫人暫代。」二夫人喜權,若如此敲打,日後也會有所收斂。
「嗯,去吧。」後院之事凌翰然不怎麼上心,一切都交給了凌雲,若無天大的事,凌翰然都不會過問。
凌雲走進二夫人的院子便聽見二夫人和二小姐的辱罵聲,每一句都不堪入耳,凌雲眉頭緊蹙,讓門口的喜嬤嬤通報。
凌雲是凌翰然的心腹,二夫人也是給了他薄面,走了出去,臉上堆滿了笑意。只是當凌雲說明來意之時,二夫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念兒被打,老爺不給個說法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如此對我?我要去見老爺,讓他給個說法。」二夫人喜權,我一人也尖酸刻薄,在福州橫行霸道十幾年,和其他的幾房姨娘早就結下了仇恨,尤其是三夫人,兩人的爭鬥就從來沒有停歇過。如今讓那個女人代替他掌家,她又怎會願意?
「老爺公務繁忙,二夫人還是不要打擾了。請二夫人把鑰匙交出來,以便送到三夫人手中。」
「休想。」二夫人說什麼也不會把鑰匙交出去,哪怕是暫時的,老爺休想罷了她的權。
「老爺如今是首輔,權傾朝野,不再是當初那個無權無勢的凌府長公子,凌府和老爺的面子容不得人踐踏,凌府家事也容不得外人插手。凌府家事二夫人處理不當,老爺鎮怒,念在這些年的情分不再追究,二夫人又何必去討罰呢?」
「你不過是個奴才,竟敢這般對我說話?」二夫人聽了,怒火中燒。
「定北侯私闖凌府後院發難嫡女,這事可大可小,再者,二夫人這些年以老爺和定北侯的名義與朝中官員來往,收了不少錢財,哪一件事傳到皇上耳里都是死罪。影響了老爺不說,定北侯也難脫身。」
「你……」二夫人是嚇到了,原本以為這些年做得滴水不漏,沒想到只是掩耳盜鈴罷了。
她有把柄在凌雲手中不得不將鑰匙交了出去,只是這口惡氣她是怎麼也咽不下去。尤其是凌雲離去之時讓她不要再關照凌落,她就氣急,什麼時候那個痴傻丫頭成了眾星捧月了。
她與凌落勢不兩立,如今這一鬧,也只有暗裡收拾她了。
二夫人被罷權之事很快就傳開了,落雁居里的奴才丫鬟自然是最高興的了。
「小姐畢竟是凌府嫡女,怎麼著老爺也是向著小姐的。」玄竹站在凌落身後喜笑顏開的說道。
「多嘴。」凌落輕斥,凌翰然這是做給她看的,為了權利當真是可以犧牲一切了。
「小姐,奴婢錯了。」玄竹低眉垂眼,習慣了以前的小姐,倒是忘了如今的小姐不一樣了。
「大小姐,妾身可否進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帶著笑意從院子里傳來。
「小姐,是三夫人。」
「她來做什麼?」凌落對這個三夫人沒有什麼印象。
「三夫人昨兒才掌家,莫不是和二夫人一樣,要發難小姐?」三夫人和二夫人明爭暗鬥多年,對小姐倒是從未為難過。
「讓她進來吧!」不管玩什麼,她都奉陪到底。若連一個小小的宅斗都應付不了,她怎麼去完成任務,還怎麼去謀取天下?
三夫人與二夫人不同,長得精明,臉上儘是笑容,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妾身見過大小姐。」三夫人是個懂禮數的人,人未到,笑聲先傳了進來。
「三夫人多禮了,玄竹,還不給三夫人看座。」凌落換了一個坐姿,淡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