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圓晚宴
「大小姐，這些都是老爺吩咐妾身為你挑選的。」三夫人謝了坐，讓身後的兩個丫鬟把東西放下，脆聲說道。
「三夫人費心了。」凌落看了看桌子上的綾羅綢緞和珠釵首飾，淺淺的說道，隨後示意玄竹將東西盡數收下。金銀錢財，她來者不拒。
「大小姐，落雁居若還有什麼需求通知妾身便是。」
「嗯，落雁居的傢具物件都有些年頭了，反正要修繕院子里的地板，就一併換了吧。」凌落也不客氣，這倒讓原本說些客套話的三夫人一愣，隨後樂呵呵的笑了來掩飾失態。
「妾身這就去請示老爺。」三夫人為人圓滑，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小姐，老爺可是從來沒有給哪個院子賞賜過東西。」玄竹一臉喜悅的說道，言下之意便是大小姐翻了身，好日子指日可待。
凌落並不說話，凌翰然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為了月圓之夜太子能夠看上她，以便緩解他與太子之間的關係。
這樣的父親，她不屑。也罷，日後謀事不用顧及這層身份。
第二日，三夫人便親自來落雁居指揮匠人打造新的傢具物件。一切按照凌落的喜好置辦，後院其他姨娘小姐們也紛紛送來東西拉關係，唯有二夫人的院子里謾罵聲不斷。
「娘，她們這群牆頭草竟然都去巴結那個賤蹄子了。」凌初念怒吼卻扯動了紅腫的臉頰，頓時痛的驚叫起來。
「日後我奪了權，定然讓她們悔不當初。」二夫人也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眼底是滿滿的仇恨。
經此一事，讓她更加明白權勢的重要。
「娘，你看我的臉，過幾日怎麼去見太子殿下，他肯定是看不上我了，那太子妃之位豈不白白的拱手讓人了嗎？」旁人得了這太子妃的位置她倒是能夠接受，唯獨凌落不成。
「你這丫頭就是不聽娘的話，你怎麼又去惹她，等你外祖父片刻就不成嗎？如今好了，外祖父也被那個死丫頭氣的不輕，還長了凌落那個賤丫頭的威風。」二夫人失去了掌家之位，不免有些埋怨凌初念。
「我怎麼知道外祖父連個死丫頭都對付不了，還被說的無言以對。」凌初念心裡憋屈極了。
「住口，你就是這般口無遮攔才惹下大禍。」二夫人怒喝道。
「娘，我錯了。」凌初念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拉著二夫人的手撒嬌。
「日後可不得如此說話，免得禍從口出。」二夫人畢竟寶貝著她，怒火也就消了。
「知道了，娘，只要我成為太子妃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只是，父親卻想讓那個賤蹄子嫁人太子府。」凌初念太喜歡權利人，喜歡那種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感覺，尤其是讓凌落跪在她腳下的感覺。
「哼！什麼人成為太子妃，那是太子說了算。太子想聯姻不過是為了鞏固皇權，若與你成親，不僅能得到老爺的支持，也能得到定北侯府的支持，你說，太子會怎麼選？」二夫人臉上儘是得意神采，眼底布滿算計之光。
「那太子可知？」凌初念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我自有辦法讓他知曉，月圓之夜你好生表現便可。」
「只要我做了太子妃，定要了那個賤蹄子的命。」她眼底的神采，彷彿已經坐上了太子妃之位。
沒了二夫人和凌初念找茬，凌落這幾日倒是清靜了不少。十五這日，凌雲早早的就排了軟轎來接凌落，凌落自知躲不過，也就隨他去了。若凌翰然執意要把他當棋子，她不介意攪得凌府雞犬不寧，也不介意毀了他。
掌燈時分，雲霄閣燈火通明，絲竹聲聲。
凌落儘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放慢腳步，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抬眼，打量起來。
坐在她對面靠近上位的二夫人還是如往常那般雍容華貴，目光相對，她臉上竟然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看來是吃一塹長一智了。凌初念也在，一襲白衣，白色冪籬遮面掩蓋紅腫臉頰，倒有幾分美感。
看她扭著柳腰一副嬌羞模樣，就知道定是在窺探太子妃之位。
老夫人端坐，雖然思念女兒有許多話想說，奈何如今是皇後娘娘，身份尊貴，容不得她逾越。當年通過定北侯將女兒扶上皇后寶座，原本以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哪裡知道至今她都沒有一兒半女，太子還是過繼，為了鞏固地位，太子妃必須從凌府選出。故而，才有了今夜的晚宴。
太子面若桃花，滿臉笑意，倒是看不出是個狠角色，只是，凌落卻看出他眼底的冷漠和疏離。傳說中的二王爺卻不見蹤影，當初的戰王成了今日的病秧子，也就無人問，只是今夜這太子竟然會讓他來，也不知是何意？
凌翰然端坐，舉杯淺飲，看著大廳中央的歌舞，沒有過多的語言。或許是感受到了凌落的目光，他眼眸流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底閃過看不清的情緒。凌落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再亂看，生怕引起凌翰然的注意。
凌落的擔心倒是有些多餘了，自從那日智退定北侯之後，凌翰然就打消了將凌落加入太子府的念頭。
皇後為了鳳位也是想盡了辦法，這麼多侄女當中，她最中意的便是二小姐凌初念。奈何，凌翰然未鬆口，太子也不怎麼喜歡。她的目光一直流連在幾個凌府小姐身上，唯獨略過凌落。因為老夫人的關係，她對凌落也沒有好感，跟別說她痴傻之名人人皆知，又怎麼可能成為太子妃的人選。
首輔有意和太子聯姻，幾個姨娘庶小姐自然是爭著表現，也就沒人搭理坐在角落的凌落。
凌落也懶得應酬，看著一群所謂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們為了太子各展嫵媚，頓時覺得這宴會無趣至極，見無人注意便悄然離去。
月上柳梢，路上零星的燭光搖曳。僻靜的後院有別於雲霄閣的喧嘩，倒也落得清靜。
正打算踏雪而去，餘光看見一朵寒梅夾帶著內力直奔她的命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