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聆聽暴風雨的前奏

天河市進入了深夜。

街道上人影罕見，僅有些許昏暗的路燈光。

一個普通的大叔正街上漫步，他看了一眼前方無人的電話亭，筆直地走去。

「喂，喂，大叔你的西裝真漂亮。」

突然路邊竄出來幾個不良少年將他攔住。

中年人眉頭一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大叔你最好識相點！」

一個黃毛從口袋之中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二話不說，直接將冰冷的鋒刃抵住這個無辜的大叔脖頸處，劃出絲絲血痕。

「黃毛，你別太過分，大叔會被嚇得尿褲子的。」

「哈哈，等下把他褲子脫了，拍張照傳給他女兒看一看。」

「這個大叔看起來蠻有錢的耶。」

「……」

其餘小混混猖狂無比，在一旁叫囂不斷。

「別怕。」

一個帶墨鏡的混混一手搭在男子的肩膀上，一邊語氣森寒道：「我們不是來搶劫的，兄弟們只想找你借點錢花花。」

這群混混肆無忌憚。

此處四周無人，還是監控的盲區。

真是絕佳的釣魚場所。

「看著我的眼睛。」

中年大叔突然開口說話。

「啥？」

幾個混混下意識抬起眼皮一瞧。

在月光之下。

那雙眼詭異萬分。

「這是什麼？」

彷彿看到了一片血色世界上盛開一朵黑暗之花。

「月讀。」

一聲低喝，永恆萬花筒寫輪眼閃過一道紅色的查克拉光芒。

這幾人瞬間陷入幻境之中。

接下來，在天河市黑夜之下出現了奇葩的一幕，有幾個混混馬路上一邊狂奔，一邊狂飲酒精，還時不時停下來做俯卧撐，最後集體從高樓之上一躍而下。

這個大叔其實就是葉寒一道影分身加上變化術所創造出來的。

葉寒輕嘆一聲，何必如此。

這世界異常混亂，人命如草芥。

可以預料得到，在明日一早，這幾人會被推測為自殺，然後直接被送進火葬場。

因為在充滿武者和異能者的世界之中，這種橫死街頭的事情太過常見了。

沒有人有心情理會一群混混的死活。

處理完這種小麻煩之後，葉寒走進電話亭，撥打了一個久違的號碼。

「喂？」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個睡眼朦朧的聲音。

「是我。」

葉寒壓低聲音。

「三更半夜打電話過來，看來你是想死吧！」

對方語氣不善，在抱怨：「我今天好不容易結束為期一個月的試煉，剛要休息，你便來打擾我。」

「我知道。」

葉寒抬頭瞥一眼四周，發現無人之後，才淡淡道：「你不在的這一月發生太多事了，不過，你別擔心，好好在天神宮繼續修學便行。」

遠在帝都的葉驚仙神色微變，冷聲道：「葉寒，難道是家裡出事了？」

「是的。」

「是老爸？還是你？」

妹妹葉驚仙的語氣中透著焦慮。

葉寒躊躇一會，說：「父親在一個月前失蹤了。」

「誰幹的！」

葉驚仙語氣冰冷，即便隔著一個電話，葉寒也可以感受到無窮殺意。

聞言之後，葉寒苦笑一聲，搖頭輕嘆：「你太過衝動，這事你別管了，一切交給我，我只是來知會你一聲。」

葉驚仙的神色一下子僵住，怒道：「葉寒，你在開玩笑嗎？你都苟且十六年了，如今卻想要該性子了？」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葉寒無視嘲諷。

「葉寒，十年前的慘劇發生一次就夠了！我不希望老媽死在你眼前這種事再次發生！」

「閉嘴！」

葉寒冷喝一聲，身子都不自覺地一顫，十年前那一件事是他心中永恆的痛，也正因此，他開啟萬花筒寫輪眼。

夜風吹拂，捲來陣陣涼意。

葉寒雙眸透著冷冽的光，但沒一會兒，他逐漸歸於平靜淡然，他深吸一口氣才說：「父親還活著，他可能去找你。」

葉驚仙一笑，「老爸這次選擇是對的，只有我這個女兒才能照顧好他，只要他到了我的地盤，我保他無恙。」

葉寒眉頭微蹙，道：「這一次的敵人可能和十年前有所關聯，你不要太大意。」

「哼，本小姐無懼任何人，若是其他穿越者敢來狩獵我，只有死路一條。」

葉驚仙自信滿滿。

「你——」

葉寒神色微變，雙眼掃視四周，當確認四下無人，他才鬆一口氣。

「不要在電話說這事，可能有監聽。」

葉驚仙不屑一顧。

「沒人敢監聽天神宮的電話！」

「小心使得萬年船。」

「葉寒，你是我哥，不是我媽啊。」

「不管如何，你所獲得的傳承縱然強大，但也非無敵，應當小心為上。」

「行啦，行啦。」

「我是認真的，別忘了，我們是最後一批，其餘人會比我們有時間上的優勢。」

「安心啦，我葉驚仙無懼任何人！」

「好，那先這樣。」

話不投機半句多，葉寒也不想多聊，兄妹感情在十年之前還很好，但只從那一件事情發生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他躊躇一會，想要掛斷電話。

「等一下——」

這時，葉驚仙叫住了他。

她貝齒輕咬紅唇，道：「葉寒，你別忘記了，依照最高規則，你我之間只能活下一人，但——」

「我希望在你被我殺死之前，你不要死在他人手上！」

葉寒一怔，感受一股暖意，像是冬日裡陽光一般，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應：「哼，別擔心我，最後的勝者註定是我，但在那之前，我會保護好你的。」

「希望如此。」

二人同時喃喃自語。

掛斷電話之後，兩人的唇角處都勾勒出一抹笑容。

——

一棟別墅之內。

「葉寒，你在笑什麼？」

陸琪琪黛眉輕蹙，有些不解。

「啊？」

葉寒回過神來，發現陸琪琪正在要怪異的眼光看著他。

「我很期待明天的約會。」

葉寒目不轉睛盯著身前的少女。

陸琪琪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只是一起去晚餐，有什麼好期待的，我是不會請客的，你要自己付飯錢。」

但其唇角處流露出的一絲甜蜜的笑容出賣了她。

「啊——」

葉寒一聲『慘叫』，上前抱著少女的小腿，哭訴道：「可我身無分文啊，陸大小姐，能不能借我一點。」

陸琪琪臉瞬間漲紅，卻沒有推開的意思。

「你一個大男人，這樣好意思嗎？」

葉寒嬉皮笑臉：「琪琪，咱們兩誰跟誰，你就不要計較了。」

在通完電話之後，他心情好上了不少，還是第一次跟一個女性開這樣的玩笑。

「媽媽說過，男女之間是沒有友誼的……」

「嘿嘿，那我和琪琪是什麼關係呢？」

「這……這個……」

「琪琪收留了我，我們還住在同一個別墅內，如果不是好朋友，那是什麼？」

「啊——」

陸琪琪尖叫一聲，趕緊轉身，她雙頰染上一層紅雲，不希望被人瞧見。

她理屈詞窮，「我們是……是……是……」

到底是什麼關係？

「對了，是救命恩人和被救命的關係！」

陸琪琪靈光一閃。

這時候葉寒卻沒有回應，陸琪琪回頭看去。

不知何時，這個少年躺在沙發，似乎睡著了。

她目光落在那張俊俏的臉上，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幾分。

蓮步輕移，一步又一步的靠近。

她的蔥指輕點在葉寒的唇上，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很柔軟，不知為何有些冰冷。

但她並未能仔細感受，只是這一瞬間，彷彿凜冬消退，四野春意盎然，盛開了粉色的鮮花，世間的一切都化為粉色。

她臉頰在發燙，胸脯起伏不斷，她最終還是退卻了。

在葉寒身上披上一張毯子。

她快速地沖回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