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心有餘悸

後周，征和二年皇宮九華宮內。

「來人啊！去給朕搜宮，把搜出來的東西和那毒婦一起給朕帶過來！」九華宮內燈火通明，正坐上一黃袍加身的男子滿臉的怒氣，原本俊美剛毅的臉變的猙獰扭曲。

「奴才遵旨。」從侍立在兩側的人中走出一個太監打扮的人，陰柔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行了禮，退後幾步，轉身匆匆離開。

「皇上請息怒，妹妹只是一時糊塗，還請皇上饒過妹妹。」側面坐著一個女子，一席明黃色的衣服，上綉五彩金鳳，頭戴鳳冠，唇紅齒白，臉若皓月，一臉的雍容華貴，女子起身，盈盈一拜，說道。

「皇后不必求情，朕知道皇后善良，只是如此毒婦，不除不快。她既如此害你，也就不必在記著你們的姐妹之情了。」皇上看著皇后，表情比剛才溫柔了許多。

嚴慕離一身簡素，頭髮用銀簪簡單的綰了個髮髻，臉上掛著白色的面紗，獨自一人坐在冷宮的屋子裡.屋子裡陳舊昏暗，掛滿了灰塵。

燭火忽明忽暗的閃著，照不亮屋子，更照不亮嚴慕離得心。她被打進冷宮已經一個多月了，誰都知道被打進冷宮的妃子是沒有機會在出去的，可是嚴慕離還是抱著一絲幻想。

她沒有推姐姐，姐姐是知道的，皇上曾經那麼寵愛她，一定了解她是個怎樣的人，等誤會消除了，她一定可以出去的。

吱~呀~，門被推開，一個太監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嚴慕離抬頭望去，原來是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安善倫，安公公，後面還跟著一般太監。

安善倫刻板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吊著眼角的眼睛微微眯著。

嚴慕離楞住了，這安善倫她以前受寵的時候常見，安善倫自小和皇上一起長大，最懂皇上的心思，現下是宮中太監頭領，尋常的事，他是不會親自來的。

「給我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安善倫面無表情，太監特有的冷滑，尖銳的聲音傳到嚴慕離的耳朵里。

一眾太監魚貫而入，開始翻找起來。

「不知安公公漏夜前來所謂何事？」嚴慕離疑惑的問到。

安善倫掃了嚴慕離一眼，並不答話，只冷冷的站著。

冷宮本就陳設破敗簡陋，除了四面斑駁的牆，只余嚴慕離眼前的桌子和牆角的一張床，三兩下，太監就從床上的被子里找出了一個滿身扎滿了針的白色布偶。

「公公！」一個太監急忙用雙手把布偶遞到安善倫面前。

安善倫掃了一眼布偶，冷滑的聲音再次響起「娘娘，請吧！」

「嚴慕離看到布偶，臉色大變，心裡清楚在宮中行巫蠱之術意味著什麼。」「安公公......」

「娘娘，不必問，也不必說，我們做奴才的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聽吩咐辦事，有什麼話，您還是去和皇上回吧！」安善倫不耐煩的打斷了嚴慕離的話「皇上現在正在皇后的九華殿，別讓皇上皇后等著您了！」

今晚沒有月亮，甚至連星星也沒有一顆，只有宮牆兩側燈架上的燭光和宮燈照出來的悠悠的光。嚴慕離走在路上，心情忐忑，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卻隱約覺得不是好事。

九華宮外，燈火通明，顯得格外的金碧輝煌，皇后的寢殿，自是比別處更加華麗。

「這是在嚴妃娘娘所住的冷宮裡搜出之物，請皇上過目。」安善倫雙手捧著一個精緻的托盤，上面放著從嚴慕離住所搜出來的布偶。

皇上掃了一眼那個布偶，臉上怒火更勝「拿去給皇后看看。」

「皇上，怎麼會.......」皇后看了一眼布偶，滿臉驚訝的說道。

把毒婦帶進來，朕要親自問問她，朕和皇后待她不薄，她如何生的出這狠毒的心。

「是。」安善倫倒退幾步，轉身出去。

嚴慕離一進入九華宮正殿，心就一涼，開始往下墜落。

九華宮正殿，鴉雀無聲，氣氛肅殺，兩邊侍立的宮人噤若寒蟬，正殿地上跪著一個宮人，正在瑟瑟發抖。滿地打碎的陶瓷碎片和一地的茶水。

正坐上的皇上正對她目怒而視，側做上的皇后卻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嚴慕離有些發愣的看著面前的一切。

「大膽嚴式，還不快跪下！」見嚴慕離沒有行禮，皇上怒到。

嚴慕離顧不得滿地的陶瓷碎片，普通撲通一聲跪倒在低下，尖利的陶瓷碎片狠狠的刺進了嚴慕離的膝蓋，血從膝蓋緩緩滲出。

「臣妾叩見皇上、皇後娘娘，祝願皇上、皇后千秋萬歲」嚴慕離忍住疼痛，趕緊行禮。

「千秋萬歲！你巴不得朕和皇后早點死吧！」皇上冷哼一聲。

「臣妾沒有，臣妾怎會……」嚴慕離一臉莫名，急忙分辨。

啪，一個白色的東西打到了嚴慕離得臉上，隨即掉在了地上。

顏慕離臉上一痛，定眼一看是原本從她哪裡搜出的那個白色人偶，上面的針扎的她臉刺痛，帶下了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猙獰恐怖的臉。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上面密布著紫黑色的疤痕，猙獰恐怖，活像地獄里出來的惡鬼，只剩一雙眼睛，還能看出靈動美麗。不過這些都現在都不重要了，嚴慕離一臉恍然的看著面前高高在上的皇上。

「這個是不是你做的，上面的字跡是不是你寫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皇上怒氣沖沖。

嚴慕離拿起地上的布偶，看見上面娟秀的字體寫著兩行小字，是兩個生日時辰，一個是當今皇上的，一個是當今皇后的。

「妹妹好糊塗呀！妹妹推本宮致使本宮滑胎，皇上因為妹妹做錯了事，才把妹妹送到冷宮閉門思過的，等過段時間氣消了，就會放妹妹出來的，妹妹怎會生出此心。」皇后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

「臣妾沒有，姐姐你相信我，我沒有，我…」嚴慕離臉色驚恐。

「妹妹呀！你我一同長大，你的字跡姐姐還能不知道么！這個東西是在冷宮裡你住的地方搜出來的，誰會到冷宮去陷害你，更何況，還有冷宮管事的嬤嬤親眼看見你行這巫蠱之術。」

「奴婢沒有說謊，奴婢親眼看見嚴妃娘娘在屋裡行巫蠱之術！」跪在地下的嬤嬤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姐姐也很想相信你，可是人證物證俱全，姐姐也沒有辦法幫你了。」皇后依舊一臉的痛心疾首。

「你為何要陷害我？」嚴慕離指著嬤嬤的手指微微發抖。

「姐姐，你我自小一同長大，你不了解我的性子么？」

「皇上，臣妾服侍你這麼多年，你不了解臣妾的性子么？臣妾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一想到朕身邊竟然有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朕就覺得噁心，你的心和你的臉一樣的醜陋。」皇上一臉的鄙夷，甚至都不願意直視嚴慕離。

嚴慕離問聽此言，不自覺的用手摸摸了她那張猙獰恐怖，滿是疤痕的臉，喃喃的說：「臣妾曾經也是貌美如花，名動一時的美人。」想起那場讓她毀容的大火，嚴慕離心有餘悸，手指微微顫抖。

「是你自己作惡多端，不知惜福，老天才收回了那樣一張絕美的容顏。」皇上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朕有多少愛妃遭到你這毒婦的算計！」

「皇上，臣妾…」嚴慕離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皇后打斷了。

「皇上明日還要上早朝，今日不如就審到這裡吧，看樣子妹妹也不會說什麼了。」

「不必在審了，這個賤人如此刁蠻，想來在審也不會承認，剩下的，朕就全權交給皇后處置了，別讓她看見明天的太陽！」皇上一拂袖，轉身離去了。

「皇上起駕~」安善倫唱到。

「臣妾恭送皇上」皇後起身。

「臣妾冤枉啊！皇上…」嚴慕離想拉住皇上的衣角，卻被皇上大力甩開，一個不穩摔倒了，身體多處頓時被地上的碎片扎出了血。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冤枉！皇上……」嚴慕離努力的喊著，皇上卻絲毫沒有停住腳步，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