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寫借條
「娘,孩子葯都拿回來了,你就給兒子拿二十文錢,兒子把錢給陸郎中。」陳大山看看自家委屈的媳婦,鼓起勇氣對李氏說。
「陸郎中那赤腳郎中說的可信?你們趕緊地去把葯退了,別聽他胡說,讓老大媳婦給你媳婦兒弄個糖心蛋吃了補補就好。」李氏還是堅持,不肯拿錢。
「娘!我,我做工的錢都上交了,你就給我錢吧,梅娘這這一胎肯定是男孩。」陳大山。
「奶奶,求你了,救救我娘吧,我娘真的需要這些葯。」陳瀟瀟有些意外地看陳大山一眼,同樣說。
「讓你退了就退了,墨跡啥,我欠你的是不是?我養你這麼大還養出仇來了!指不定懷得是個丫頭,浪費那個錢幹啥。」李氏聲音拔高了一度。
「娘!」陳大山有些受傷,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氏。
然而李氏根本不管他,抬腳就往院子里走。
「爹,這怎麼辦?」陳瀟瀟問,她真天真,還以為爹過來說,奶奶會動搖一下,哪知道根本一點兒用都沒有。
小李氏紅著眼,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爹,要不你去煎藥,我去跟陸郎中說一聲,看看能不能拖幾天?」陳瀟瀟說。
「也只能這樣了。」陳大山點點頭,他還沒從失望中走出來。
陳瀟瀟嘆氣,再次往陸郎中家趕去。
等到了陸郎中家,跟陸郎中說明來意,陸郎中沉默了一會兒說,「可以遲些給我是可以,但是你得給我把借條留下,我可以把三個月的葯都給你,一共就要一兩銀子。」
「可是我不識字,借條要怎麼寫?」陳瀟瀟為難了,她根本不識字,這借條是個什麼寫法?
陸郎中摸摸他的山羊須,說,「你只要在上面按個手印就行了,借條我來寫。」
陳瀟瀟眼前一亮,點頭,「好啊,陸叔叔,謝謝你,我一定讓我爹早點還錢的。」
她沒有想太多,上一世她沒聽說過陸郎中在村子里有過壞的名聲,只有說他好的,所以她也沒往壞處想。
知人知面不知心,單純的陳瀟瀟不知道,上輩子,就是陸郎中給陳玉兒一家介紹,她才會落到神秘人的手裡。
一開始陸郎中也不想坑害她,可是他家裡出了點事,確實需要錢,這輩子也是,他就一個寶貝兒子,因為犯事進了衙門,這會兒村裡人還不知道。
陸郎中拿出筆墨,心裡偷笑,面上卻一臉嚴肅,不識字的陳瀟瀟不知道陸郎中在上面寫的欠的銀子是七兩。
等他寫好,讓陳瀟瀟過來按手印,陳瀟瀟不認識上面的字,只覺得字寫的好好看,她由衷誇獎,「陸叔叔,你寫的字好好看啊!」
陸郎中點頭,示意陳瀟瀟快點按指印。
陳瀟瀟沒多想,就在陸郎中指的她名字那裡按下了指印。
等字跡幹了之後,陸郎中連忙將借條收起來,他去藥房抓了很多整整夠小李氏喝三個月的葯,全部拿了出來。
陳瀟瀟拿了葯,再三感謝陸郎中一番,才喜滋滋地回去。
她一到家,抱著一大堆葯,自然引人注目,第一個發現她得自然是陳玉兒,她指著陳瀟瀟,驚訝地說,「你怎麼有錢買這麼多葯的,奶奶~你快出來看!」
呼啦—
聽到陳玉兒聲音的陳家大房二房人,全部都出來了。
李氏走在最後,見到陳瀟瀟手上地葯,她氣得拿著拐杖敲打地面,「我不是讓你把葯退回去?你怎麼又拿了這麼多回來,你是想氣死我是吧!你哪裡來的錢,買這麼多葯,這麼浪費!」
陳大山也出來了,他扯了下陳瀟瀟,同樣疑惑,「二丫,你這些葯哪裡來的?」
「三弟,你裝什麼呢,還真看不出來,三弟你存了這麼多私房錢,想想我們,一個銅板都上交給娘,不敢怠慢一分。」陳大河幽幽地說,直指陳大山存私房錢。
陳家沒分家,只要是賺的錢,都要上交到李氏手裡,而陳瀟瀟拿了這麼多葯,他認定了是陳大山給她錢的事實。
李氏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老三,你今天要是沒個解釋,我跟你沒完!」
「娘,我沒有!」陳大山原本受傷的心,再次出現裂縫。
「你沒有那陳瀟瀟哪來地錢抓藥?」陳玉兒這會兒高興得要命,心裡也是認為陳大山藏錢了。
陳瀟瀟倒退一大步,覺得這些人這副模樣,跟前世質問她是不是偷藏大米的情形是一樣的。
她心痛如刀絞,她為什麼不把葯放空間,瞞著眾人偷偷給她娘煎藥就好了啊,為什麼要拿著這一大堆葯過來。
她平復了下心情,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奶奶,這是我和路郎中賒賬拿來的,我們沒有藏私房錢。」
「陸郎中憑啥賒賬給你?」王氏。
「騙人,奶奶你別信她。」陳玉兒。
「編得還挺真。」陳大河。
「到底怎麼回事啊,二丫!」陳大山面對家人的懷疑,心裡苦澀萬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急著問陳瀟瀟。
「我說,這是我賒的葯,陸郎中寫了借條,我按的手印,以後錢我們是要還的。奶奶要是不信,可以找路郎中問,也可以叫路郎中把借條給您看看。」陳瀟瀟心裡冷笑,說完直接回房間去。
「反了天了,你一個小丫頭去找人賒賬,把老陳家臉都給丟光了,敗家女,不孝啊~」李氏直接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哭起來。
「娘,你別這樣。」陳大山去扶她。
李氏啪一下打歪陳大山的手,嘴裡嚎著,「你讓她把葯退了,不退也休想從我手裡摳出一個子兒來,你個挨千刀的,又不是懷個金豆,拿那麼多葯,這是想氣死我啊,老天爺啊,怎麼不把這個不孝子給我收回去。」
一邊是自己身懷有孕的妻子,一邊是哭鬧的娘親,陳大山不知該如何是好,抱著頭尷尬地蹲在地上。
「三弟,聽哥和娘的,去叫你那丫頭去把葯退了,真的不必喝,你看我婆娘生了三個,一次葯沒喝,三弟媳懷二丫的時候,不也沒喝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