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婚事已定
時間過了許久，程曦也不知道自己在酒店裡住了幾天，自從上次在家裡跟父親慪氣出來后，程曦就一直沒有回家，手機也一直關機。
想著自己也這麼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好幾天了，心裡多少有點不安心，便伸手拿過手機準備與失聯的外界重新取得聯繫。
但她手機剛開機消息就不停的過來，而這像連環炮一般轟炸她的，除了死黨章翎兒還能有誰？
程曦剛準備點開簡訊一條一條的翻閱，章翎兒火箭般十萬火急的電話就又打來了。
「你死哪兒去了？電話也不接？我要是再聯繫不上你，都打算報警去了。」章翎兒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樣子，跟她往日里的形象完全不是一個人。
這麼多天了，除了酒店打掃衛生的服務員機械般的聲音，這是程曦第一次聽到這麼有人情味兒的聲音，差點兒沒忍住淚奔。
不過程曦想到如果自己不爭氣的哭了，說不定電話那頭的臭丫頭以後就該拿這件事取笑自己，她便硬生生的忍住了。
但是以章翎兒的性格，她再晚開機一會兒，那個女人真能幹出來報警的事來。
程曦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淡定的回道：「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什麼好好的呀？你都準備結婚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你有把我當做最好的朋友嗎？快說，你跟諶諾的婚事是什麼時候定下來的？」章翎兒電話那頭的語氣帶著抱怨，像極了受氣小媳婦兒。
結婚？諶諾？
程曦覺得真該給自己卜一卦了，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非要讓她跟諶諾糾纏不清？
「你說的消息準確嗎？」程曦再一次確認。
「千真萬確，而且婚期都定了，就在下個星期。」章翎兒恨不得發誓，語氣十分堅定。
「我沒訂婚。」
「啊？」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懵了。
程曦拿著電話，語氣十分堅定：「我不會訂婚。」
一定又是李素梅乾的好事兒！這一次她一定要在父親那兒討個說法，這個家到底是姓程還是姓李？
程曦不願多說，她掛掉章翎兒的電話便馬不停蹄的趕回家，離家出走這麼多天，家裡一個關心的電話都沒有，最後把她召喚回家的竟然是一紙她根本就不知道的婚約，想來程曦都覺得心涼。
程曦剛進到家門，就看到程凝正一臉尖酸刻薄的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
程凝也看到了急匆匆進門的程曦，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她打量著程曦，用讓人作嘔的語氣說著：「喲，諶夫人回來了。」
程曦不想跟她耍嘴皮子，不停的環顧家裡，只有李素梅和程凝兩個人在家，怪不得她能這麼旁若無人。
程凝看她毫無反應，語言更加犀利了：「這麼多天不見，你皮膚更好了，不會是男人滋潤的吧？」程凝說完還咯咯的笑出了聲。
「做過的事不敢承認，還是怎麼？好不容易爬上諶諾的床，現在婚都定了，還怕人說不成？」程凝一副肆無忌憚的樣子，邊說邊鄙夷的瞥著程曦，心裡的得意全寫在臉上了。
一旁的李素梅彷彿是心虛，她一直坐在旁邊，既不幫著程凝諷刺程曦，也並沒有阻止程凝口吐狂言。
這對兒母女，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程曦不得不提高警惕。
她知道，既然婚事已經定下，要想反悔，攔路虎多著呢，現在她必須得養精蓄銳，才沒功夫在這兒跟這對兒母女浪費精力。
程凝依舊滔滔不絕的說著，彷彿天生就是個諷刺人的機器，程曦視若無睹的轉身準備上樓，卻聽到傭人門問候父親的聲音，程曦再轉過身去，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李素梅已經和顏悅色的走到了程正國身旁，賢惠的幫他拿外套，那副好妻子的模樣讓程曦覺得一陣噁心。
程正國臉上的表情雖然看似心情不錯，不過仍然殘留著那天程曦離開前的不悅，她還沒來得及走到父親身邊問出心裡的疑問，李素梅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一邊熱情的拉著她的手，一邊往客廳中間走去：「程曦能找到這麼好的歸宿，我真是打心眼裡高興。」
程曦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她默默的把手從繼母的懷裡抽出來，口氣冷硬：「不經過我的同意，誰允許你們給我訂婚的？」
程父聽到程曦的語氣依舊強硬，不禁眉頭微皺，程凝見勢連忙走到程父身後，一副乖巧女兒的樣子，為程父捏著肩道：「小曦畢竟是家裡的小妹，被人疼慣了，說話未免語氣沖了點兒，爸，您跟她置什麼氣。」
真會裝！剛剛盛氣凌人的模樣哪兒去了？程曦不禁冷哼一聲。
不過程父就吃程凝這一套，臉上露出欣的微笑，他伸手摸了摸程凝，一副慈父與愛女的溫馨畫面，程曦有一瞬間覺得她原來是這個家裡多餘的存在。
「也就是你從小讓著她，才把她寵壞了。」程父說著看了一眼程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父親的目光並沒有多嚴肅，甚至不及那天的十分之一，但是卻看的程曦心裡一陣涼意，冰冷刺骨。
程曦不禁開始回憶她跟父親之間的嫌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又是什麼時候到了一發不可挽救的地步的？
程凝就站在父親的身後，一旁是程曦的繼母李素梅，這幅畫面如此熟悉，又是如此溫馨，溫馨到程曦不敢直視，熟悉到讓程曦覺得就像昨天，就像她的親生母親還在的時候，也是這樣和樂融融的三口之家，也是這樣溫馨的畫面。
既然這個家已經讓她涼透了心，那她還有什麼顧慮的呢？
以前的程曦會顧及到父親會不會為難，而不得不同程凝母女周旋，如今看來，她才是單槍匹馬身形凄慘的那一個，又有誰會為她考慮呢？
「小曦，你要理解爸爸，程氏企業不能倒在爸爸手裡頭，你就當是幫爸爸，好不好？」程正國見程曦不說話，以為她心裡默許了，便就勢繼續說。
「不行，除非我死。」程曦的目光里都是逼人的寒氣，話里聽不出任何情緒，每一字卻擲地有聲。
程正國沒想到女兒竟會說出這種話，差點沒直接背過氣去，他顫抖著手指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女兒，聲音吼的能震破耳膜：「你就算死了，我也會把你的屍體抬過去！」
程曦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父親，腦中一片空白，她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一下一下尖銳的划著心臟，疼得她險些抽搐。
原來，這就是她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