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下午去試婚紗
從M公司出來的時候，程曦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熙攘的街頭，程曦卻感到寒風瑟瑟，她不禁抱了抱自己。
「你的意思，從頭到尾都沒人在乎！」諶諾如針的話字字扎在心頭，不停的盤旋在頭頂。
從國外回來就被人一路暗算，酒里下藥，莫名其妙出現在諶諾的床上，到現在又莫名其妙得就跟人訂婚……
這一切都彷彿是夢一般，出現的猝不及防，她多想有人現在過來狠狠地給自己一拳，然後猛的在柔軟的床上驚醒，發現自己仍然在大洋彼岸過著自己無憂無慮的快活日子，國內的烏煙瘴氣都跟自己無關。
但是入了秋的冷風吹在程曦的頭皮上，讓程曦的神經越發清醒，加速的腳步卻被身後來自LED大屏幕上的聲音牽絆。
「關於之前的程諶兩家聯姻的傳聞現在得到證實，M公司諶總裁已經接受知名媒體採訪承認了聯姻傳聞，並宣布婚期就定在下周，讓我們恭祝諶程兩家商業巨頭喜結連理……」主持人話音剛落，屏幕上竟然出現了她和諶諾兩個人不同角度的曖昧照片。
看來真如諶諾所說，她程曦的意思，從頭到尾都沒人在乎，從知道自己被訂婚，到消息發給媒體，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徵求過她的意見。
程曦不禁冷哼一聲，這當然也應該歸功於諶總裁超乎常人的辦事能力和效率。
找任人宰割的小羔羊？看來你們是找錯人了！
既然你那麼著急結婚，那你就自己結去好了，本小姐沒興趣奉陪了。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父親……
「小曦，別鬧了，快回家，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程曦剛接起電話，程正國急切卻又略帶欣喜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有重要的事情？同我商量？
這無疑是這幾天里聽到的最具有人情味的話了，畢竟話里有商量，看來自己的意思還是有人在乎的，可是都到了這個點兒了，再說商量不覺得為時已晚嗎？難不成是同她商量嫁妝準備多少的事？要不就是婚禮在哪兒舉行？
程曦想著想著不禁笑出了聲，罷了，就當是自己離開前見父親最後一面吧！程曦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準備回家。
「小曦啊，爸爸要給你看樣東西。」程曦剛進家門，就被程正國拉進書房，打開的電腦屏幕上是最近的股票走勢，自從諶程兩家的聯姻消息放出，程氏集團的股票就一路漲停。
「爸！我不想聯姻！」程曦一字一頓的說著，眼睛直直的盯著父親。
程正國聽完欣喜之色僵在臉上，半天也沒吭聲。
這麼多天，他一直都在為了程氏企業的未來而逼自己的女兒聯姻，每次還都怪女兒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但是他又有哪一次真正把女兒的話聽進心裡了？
罷了，畢竟婚事是一輩子的事情，公司沒了還可以再東山再起，這件事……還是讓她自己決定吧。苦笑一聲，程正國擺了擺手，隨後抬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書房。
看著父親略顯佝僂的背影，程曦渾身的刺好像突然被燙了個遍，視線也一下子模糊了，她好吃好穿的被父親養了這麼多年，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程曦咬了咬牙，做了她這輩子最艱難的決定。
不就是結婚嗎？真當我程曦怕了不成？
拿出手機撥通了諶諾的電話，她語氣平靜的不像話：「下午去試婚紗。」
「嗯。」諶諾正在看著一份收購合同，根本沒聽清程曦電話那頭說的什麼，只是心不在焉的答著。
「嗯是去，還是不去？」程曦壓著心裡的的怒氣，心平氣和的繼續給電話那頭的諶諾捋著毛。
「不去。」諶諾說完便掛了電話。
「你……」程曦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嘟嘟聲，如果諶諾在她面前，這會兒早就被自己一拳釘在了牆上。
程曦正在氣頭上，不過幾分鐘之後，手機簡訊里的收款提醒卻適時響起。
五百萬的匯款！
還算諶諾有良心，既然你不去，那五百萬可就不一定夠了！程曦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勾起，直奔全城最貴的婚紗店。
婚紗店門口的那輛紅色法拉利看起來有些眼熟，程曦沒多想便徑直走了進去，一隻腳剛踏進婚紗店的門，另一隻腳就再也沒辦法往前邁了。
莫翌凡！
普天之下，能讓程曦有定住的魔力的男人，除了莫翌凡，再無第二個人。
「好巧啊！」眼尖嘴快的程凝一下子就看到了正準備落荒而逃的程曦，她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挽著莫翌凡的胳膊就朝程曦走去。
程曦收起臉上的錯愕，儘管心在滴血，但是面上仍然大方的沖兩個人打招呼：「是挺巧的。」
莫翌凡臉上露出略顯尷尬的神情，僵硬的沖著程曦打招呼，心思早已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程凝沖門外張望了一下，沒看到諶諾，便開始一臉得意的問到：「未婚夫沒來陪你呀？」末了還把頭側向莫翌凡的臂彎。
「畢竟低能兒怕丟才會出門需要人陪。」程曦說完繞過程凝往裡走去，如果換成平時，她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打擊程凝，但是今天時機不對。
只要有莫翌凡在場，縱使她有三頭六臂，也只有丟盔棄甲的份兒，程曦還不想狼狽到那份兒上。
程凝還想追上程曦繼續諷刺，卻被莫翌凡一臉嚴肅的拉住：「別鬧了行嗎？」
程凝臉上雖有不甘，但是很快被愉悅取代：「我聽你的。」
程凝故意把聲音提高，一時間，寵溺和曖昧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婚紗店，店裡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是幸福的微笑，或真或假，沒有人注意到程曦凝重到發黑的臉色。
程曦已經完全沒有了挑婚紗的心情，但是還是強裝鎮定的選著。畢竟，結婚總要穿婚紗。
突然一件做工精細的米白色婚紗進入到程曦的視線，不同於傳統的做工，一字肩的上身是用鏤空刺繡拼接而成，整個裙擺都是手工亮片，單從做工上看已經高於整個店的所有婚紗的檔次，程曦的手不由的伸向這件婚紗。
與此同時，程凝纖細的手指出現在了裙擺的另一邊。
「沒想到我們的眼光這麼像。」程凝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你到底想怎樣？」程曦的耐心快被這個麻煩精耗盡了，臉上都是厭惡和不耐煩。
程凝看著怒火中燒的程曦，知道自己激怒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心裡都是歡呼雀躍的慶幸，慢悠悠的從嘴裡吐出：「我想讓你把這件婚紗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