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另一件剪著玩兒

程凝聽到聲音這才回頭，看到諶諾的一瞬間，臉色突變，看上去像極了被人當場抓包的小丑。

可能是因為之前程凝一直說程曦沒有人陪，莫翌凡當真了，看到諶諾的突然到來，他也有些驚訝，但是更多的是敵意。

「你怎麼來了？」程曦覺得臉上的溫度稍微冷下來才抬頭看了一眼諶諾，深邃的眼神少有的溫柔，程曦差一點兒就以為是真的。

「聽你這語氣像是還在生我的氣，一個人就這麼跑出來了，萬一迷路了，想把我心疼死，嗯？」諶諾的語氣雖然略帶抱怨，卻是滿滿的寵溺，說著還攬住程曦的腰。

程曦條件反射的想要掙脫，諶諾彷彿是預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反手握住她纖柔的腰肢，直接攬進自己的懷裡：「還在生我的氣嗎？」

諶諾依舊是模範未婚夫的模樣，看著他眼底的溫柔，程曦僵硬的身體這才有些適應諶諾的懷抱。

諶諾就這麼旁若無人的把一個盡職盡責的好男友演繹的淋漓盡致，看的程凝臉色發青，莫翌凡心裡更不是滋味。

「諶總，您怎麼親自過來了？」店長不知道諶諾突然會來，臉上有些不知所措，一路小跑的從收銀處過來。

到底是高檔婚紗定製店的店長，每天迎來送往各種人物，也算是有眼力見兒，一看到諶諾跟程曦的架勢，立馬就明白了諶諾懷裡這個打扮清新卻又不失大家閨秀韻味的女人便是諶諾的未婚妻，趕緊招呼店員把諶諾私人定製的婚紗拿出來。

「諶總，您看我這店裡每天太忙了，不知道這位就是諶夫人，剛剛真是怠慢了，真是對不起，我在這裡向您賠罪。」店長說著還衝程曦鞠了個躬，恨不得把自己的誠心掏出來讓她看到，末了還繼續到：「諶夫人長得真是標誌，氣質也是與眾不同……」

這種只看錢和勢的人程曦見多了，為了不讓她繼續說下去，程曦這才微微一笑表示禮貌。

諶諾定製的婚紗是請國外著名婚紗設計師純手工製作，十幾個店員拖著裙擺從倉庫里走過來的時候，程曦已經看呆了。

整個裙擺上都是純手工刺繡上去的鮮花，鮮花上都是立體感的蝴蝶，讓人有種身臨仙境的感覺，似夢似幻，亦真亦假。

程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剛剛從程曦手裡搶過來的婚紗，一下子黯淡了許多，不由的覺得臉上一陣發燙。

如果待會兒程曦換上了那套婚紗，那她就徹底被程曦給比下去了，她好不容易在諶諾面前樹立起來的大家閨秀的風範就一下子失去了。

「那個，諶總，我跟翌凡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試了。」程凝覺得臉上掛不住，隨便找了個理由拉上莫翌凡就要離開。

「既然來了，就幫曦兒參謀一下，看看漂亮不漂亮？」諶諾看似人畜無害的臉上滿是善意的微笑，本就一張讓人不忍拒絕的臉，再加上如此溫柔的語氣，程凝哪裡還能招架的住。

諶諾看著程凝一副走不動道的表情，一絲狡狹劃過嘴角，手腕兒又用力將程曦往自己懷裡攬了一下，轉而問到莫翌凡：「可以嗎？莫公子？」

莫翌凡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拒絕，如果拒絕就代表了他心裡有鬼，只能打碎了牙往嘴裡咽。

「當然沒問題。」莫翌凡心臟悶的難受，卻只能應下來。

諶諾臉上的笑晦暗不明，這種局面當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程曦在店員的陪同之下去試衣間換上婚紗，程凝找個機會想把婚紗換下來，不然待會兒跟程曦的相比落差肯定很大。

諶諾從一進店就看透了程凝的心思，故意示意店員拿來了店裡陳舊款式的婚紗讓她試，程凝不好意思拒絕，只能隨便挑了一件進去接著試。

程曦和程凝幾乎是同時從試衣間里走出來的，程曦剛從試衣間里邁出一隻腳，諶諾便紳士風度的走上前去扶住她，而一旁的莫翌凡更是看呆了，竟然忘了另一個試衣間里跟程曦一起走出來的程凝。

看著莫翌凡直勾勾的眼神，程凝當即就火冒三丈，恨不得走上前去狠狠地給程曦兩巴掌，然後告訴她：你個小賤人，以後不準勾引莫翌凡。

但是看著一旁的諶諾，稜角分明的臉不怒自威，她又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只能狠狠地咬著牙裝作嬌羞的沖莫翌凡揮了揮手。

莫翌凡剛要繞過程曦走向程凝，卻被諶諾一個不經意的側身擋住了去路，程曦完美的弧線出現在莫翌凡的眼前。

莫翌凡眼睛不敢直視程曦，卻又不得不看向程曦，鋶肩的設計剛好露出程曦好看的鎖骨，白如凝脂的皮膚在白紗的覆蓋下，若隱若現，不禁讓人浮想聯翩，裙擺的設計更是讓程曦看上去像是置身於仙境中的百花仙子，只一眼，莫翌凡就再也挪不開他的眼睛。

直勾勾的眼神，又一次透過諶諾和程曦之間的縫隙被程凝看到，這一次，程凝再也忍不了了，拖著長長的裙氣沖沖的一扭一扭走向莫翌凡。

一瞬間，諾大的落地鏡里，程曦的美輪美奐和程凝的俗不可耐一覽無遺的映在上面。

「哇！諶夫人好美好仙，簡直是仙女下凡。」

「旁邊那個是誰呀？真影響美觀。」

「……」

一旁的店員開始議論紛紛，程凝覺得臉上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她現在手撕了程曦的心都有了，但是又不得不使勁憋著心裡的怒火，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回試衣間脫下這身婚紗。

「看來你姐姐不太滿意她身上的這件婚紗，你幫她挑一件吧，我買單。」諶諾說完寵溺的看了一眼鏡子里的程曦，彷彿是在徵求她的同意，程曦也特別配合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程凝臉上更加掛不住了，這算什麼？夫唱婦隨的施捨自己嗎？

「不用了。」程凝臉色難看的擺手拒絕。

諶諾看著程凝雖然不停擺手拒絕，眼睛卻一直盯著店員手裡的那件刺繡婚紗，喜歡之意諶諾瞬間瞭然。

「就這件。」諶諾微微抬頭示意店員把手裡那件婚紗包起來。

「不用破費的諶總……」程凝以為諶諾是要把這件婚紗包起來送給自己，故作矜持的拒絕，還沒等話說完諶諾便旁若無人的打斷了她。

「既然程凝沒有喜歡的，那這件婚紗就當是陪襯買給夫人，剪著玩兒。」諶諾說完不經意的在程曦的額頭蜻蜓點水的落了個吻。

此話一出，程凝狠狠的握住了拳頭，她彷彿已經聽到了程曦在自己最喜歡的婚紗上揮霍剪刀的咔嚓聲，哪裡還顧得上被程曦比下去的窘迫。她臉上的表情早已猙獰不堪。

程曦！

如果可以，她只想把程曦身上的婚紗撕成片兒，然後再把程曦撕成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