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就是我爸爸！
「愣著幹嘛？！快拉開快拉開！」
站在最前排的保鏢率先反應過來，這麼明目張胆對自己的老闆動手動腳的人，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了，更何況還是兩個大概只到自己膝蓋高的奶娃娃。
「不要！我們——」
「我們要爸爸！」
小遠話音未落，小婧就大叫著接了下來。
救命，我懷疑我的妹妹有點傻。
小遠撇撇嘴。
兩個孩子牢牢掛在晏崢的腿上。頗有視死如歸的小架勢。
幾個保鏢左轉右轉，輕了拉不開孩子，重了又怕傷了他們，誰也不敢下手。
本以為晏崢會發火，卻沒想到他主動蹲下了身子。
「你們是找不到爸爸了么？」
看著這左右兩塊粘腿糖，晏崢卻意外的心情很好。
即使小傢伙的臉被面具擋的嚴嚴實實，晏崢卻似乎能感受的到那份撲面而來的可愛，和親近感。
「爸爸」？
自己叱吒風雲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呼。
如果當年那個女人沒有離開，或許他早就當爸爸了。
「你就是我們爸爸呀！」小婧看到晏崢溫柔的笑臉，更加欣喜，要不是被面具擋著，就要吧唧一口親在晏崢的臉頰上了，全然忘了答應林慕瑤的話。
「跟我哥哥一樣帥！」小婧雙手舉高歡呼道。
「總裁，這兩個孩子畢竟來路不明，要不先交給屬下——」
對於兩個不速之客，保鏢還是有些擔心。
「沒事。兩個孩子而已。而且他們這樣粘著我，你們也不好下手。看這股子機靈勁。不像是走失的，等他們興緻下來，問問住處，送回去就是。」
「既然我們這麼有緣分，『爸爸』就帶你們玩一會兒好不好。」
望著晏崢笑著抱起小女孩，另一隻手又牽著小男孩，朝辦公樓走去的背影，保鏢都呆住了。
這到底是誰粘誰啊。
從小到大，晏崢所有的條件都優越於同齡人，也造就了他冷酷的性格。平時連多說一句廢話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很難想象他會喜歡跟孩子這種沒有辦法溝通的生物相處，並且怡然自得。
連晏崢自己都覺得好像，居然，愛上了這種「喜當爹」的感覺？
聽人說，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會莫名地喜歡孩子。
這樣算起來——
林慕瑤，你可欠我的太多了。
「小婧，小遠，媽咪回來咯，猜猜媽咪給你們買了什麼？」
昨天兄妹二人的話到底讓林慕瑤放心不下，在電視里見到晏崢，並且被孩子們認出來，實在讓她始料未及，林慕瑤總覺得這是什麼不好的徵兆。
一個人在外打拚這麼多年，林慕瑤早早地學會了防患於未然。於是今天格外早地回家，又特地買了小婧最愛的草莓慕斯，小遠最喜歡的巧克力布丁。小孩子嘛，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的。
可這空蕩蕩的房間似乎跟林慕瑤設想的不太一樣。
「小婧？」
「小遠？」
林慕瑤又試探性地提高了音量。
小遠有些內斂，但依照小婧活潑的性格，早就應該衝過來對自己一陣親親抱抱么么噠了。
不安迅速取代了高興，林慕瑤衝進屋子，每個房間都找了遍，確認到處都沒有兄妹倆的身影之後，眼淚瞬間翻騰而上。
商場如戰場，林慕瑤又完全沒有背景，憑靠自己的雙手帶著孩子打拚出來的事業，心早就已經磨礪的堅硬如鐵，忘卻了什麼是眼淚，但遇到小婧和小遠的事情時，就根本控制不住。那可是她的命啊！
「您好，我要報警，我的孩子不見了！」
林慕瑤驚慌失措地邊往樓下跑，邊撥通了110的電話。
「對是今天不見的，一個男孩，叫林小遠，一個女孩，叫林小婧，是龍鳳胎，五歲。」
「穿的衣服，穿的衣服……林小遠穿的是——」
「我穿著藍黑色的小夾克衫媽咪。」
「對，藍黑色——」
林慕瑤忽然反應過來，看向了聲音來源處。
「媽咪！」小婧撲過來，小臉蛋在林慕瑤的身上親昵地蹭著。
「你們跑到哪裡去了！嚇死媽咪了！」
原本還想強裝淡定，因為只有冷靜才能夠解決事情，才能更快地找到兩個孩子。可是當小婧和小遠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林慕瑤的情緒終於藏不住了。
林慕瑤一把攬過小婧和小遠，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但上次小婧和小遠在美國走丟的事情，一直都是林慕瑤的心病，今天兩個人猝不及防的失蹤，讓她以為一切重演了。
她可以再經歷一次失去媽媽的痛苦，也可以對曾經摯愛的晏崢毫無念想，但是真的承受不起兩個孩子出任何事情。
林慕瑤真想好好教訓教訓兩個孩子，手高高地揚起，又輕輕地落下。
撫摸著小婧和小遠的面具……
等等？面具？
林慕瑤站起身來，抹了把眼淚。
「你們去幹嘛了？這又是什麼造型啊？」林慕瑤叉著腰，嘟著嘴巴，又氣又想笑。
敢情自己忙活了半天，心都要操碎了，這兩個孩子出去手拉著手cosplay去了。
「對不起媽咪，我們出去玩了，一時忘了時間。」小遠低著頭，雖然被面具擋住了臉，但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林慕瑤還是從言語里聽出了小遠帶著愧疚和隱瞞。
小遠的反常讓林慕瑤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而小婧興高采烈的話更是印證了林慕瑤的直覺有多準確。
」媽咪你別擔心，爸爸把小婧跟哥哥照顧的很好，你看爸爸還給我們買了禮物呢——」
「小婧你又亂說話！」小遠攥緊了小拳頭，真想堵住妹妹的嘴，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爸爸？！
聽到這兩個字，林慕瑤的全身像過了電一樣，機械地抬起頭，正對上不遠處立在那裡的晏崢。
筆挺的西裝，修長的身形，昏暗的光影下，雖然五官看不仔細，但由內而外散發的深邃氣質，足以鎖住大部分人的目光。
他似乎比六年前更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風采。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大概還是會愛上這樣的晏崢吧。
可是人生，哪裡有以前，哪裡有如果。
六年前她決定離開的時候，就註定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