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痛
兔子眸光呆懈，死死的盯著小紫的拳頭。
我你個兔兔，小紫姐一拳把這麼厚的鋼板直接打一個這麼深的拳頭印出來，若是我去挨這一拳，豈不是兔命嗚呼?
小紫看著陷下去的鋼板。細眉微微的皺了皺。好似對自己的這一拳並不並不滿意的喃喃低語道：「感覺跟以前的石頭手感不一樣，沒有那種破碎炸裂的感覺……」
許小兔心中此時有著一群青丘的野馬奔騰而過。鋼板沒有炸裂，但是某個兔子的腦海已經炸裂了。
小紫轉頭瞧到，盯著鋼板呆住的傻白。想要伸出手去想拍醒呆住的她，可兔子看見伸過來的手，全身繃緊的向後一跳。
她剛剛可是見識過過小紫的一拳之威，要是小紫姐控制不住力道。自己那嬌小的身板可比不上那鋼板呀！說不定自己就步那被小紫捏沒了的兔子的後塵。
見傻白後退，小紫嘴角一撇。不滿道：「怕什麼，你又不是鋼板，我又不打你！過來我先給你講一下，要怎麼出拳！隨便看看你身體的強度，我好做打算!」
許小兔全身繃緊的不斷的搖頭，生怕小紫看她不爽，給她來一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望著小紫。
「撒嬌賣萌也沒用，不要磨嘰！」小紫無視傻白的眼神。探出手去，一掌把她給吸過來。
兔子見自己被毫無徵兆的就被吸過去了。小紫的手離她只有幾厘米，她全身上下綳的更加緊，閉上眼睛不敢看小紫。
小紫不管她那麼多，直接伸出一根細長的食指，落在傻白的眉心處，柔和的靈力灑落入她身體里。
兔子全身一震，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放鬆，然後感受我是怎麼調動你那些少的可憐的靈力！」小紫厲聲道。
許小兔現在那敢放鬆呀！
小紫若不演示一下還好，現在這傻兔子，滿腦子都是剛剛小紫姐一拳下去，鋼板陷下去的場面。
小紫察覺到傻白走神了，聲音變得的犀利了幾分：「集中精神，仔細去感受我靈力流動的方向，你牽動自己的靈力跟著我的靈力一起！」
許小兔顫巍巍的睜開眼睛，眼巴巴的盯著小紫：「小紫姐，我……我……集中不了精神呀！」
小紫聽見這句話微微的有一點不滿了。
許小兔也並不知道小紫其實還有事情沒有做，除了李夢雨給她安排查郭小刃的事情以外，她還要日常處理青丘送過來的各種文件。
但是為了這傻白，小紫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而是帶著這傻白來自己獨立空間教導她。而且她剛剛大致感查了一下兔子的肉體強度，完全和一個普通人差不多。這也是讓她不滿的原因之一。一個妖不管怎麼說肉體強度都不可能這麼弱呀！
而且現在這傻白還磨磨唧唧的浪費時間，她更加不滿了。若是陌生人耽擱她時間，她一定會一巴掌劈了她。
此時小紫注意到傻白的眸光時不時的落在自己剛剛打的那塊鋼板上。
頓時想明白了什麼，嘴角微微的一翹起：「傻白，現在給兩個選擇。第一個跟著我學。第二個，我給你一巴掌，如果你還可以活下來，那麼就不用跟著我學了！」
兔子雖然有一點傻，但是又不是傻子。這明顯就是只有一個選擇呀！要是讓你來一巴掌，我小兔子的命恐怕就直接沒了。
許小兔嘟著嘴巴，小聲問道：「小紫姐可不可以……」
小紫默默的抬起手來，那鋼板的一幕再現。
傻白眉頭一跳，笑的比哭還難看的開口：「小紫姐！我跟你學，我可想跟著你學了……」
兔子笑著說出，違心的話。
小紫絲毫不管她那麼多，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抿笑點了點頭：「好，我便，勉為其難的教教你吧！」
許小兔：「……」
小紫在把指尖落在傻白的眉心處。
許小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不要去想，剛剛小紫姐一拳的事情。
她閉著眼睛去感受小紫姐說的那什麼靈力。
足足半盞茶時間過去。
兔子都差一點站著睡著了，她倒是感覺到自己的了，但就是沒有感覺到小紫姐的靈力。
直到小紫皺著眉頭收回手去，兔子眼中帶著喜色：「結束啦?」
小紫瞪了她一眼，擰著眉頭。臉頃刻間便黑了下來。
許小兔感覺情況不對勁，立馬縮了縮兔頭，眼睛漂浮起來。
好幾個呼吸后，小紫才再抬起頭來看了傻白一眼。
兔子察覺到小紫姐手目光，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縮著脖子逃避小紫的目光。
「真的是……」小紫抿著嘴巴，臉上帶著複雜與糾結之色。
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一臉糾結的成這樣子，看的人心急。
許小兔悄悄的盯著小紫，見她那表情，她眼底本來還有幾分神色，頃刻間便暗淡了幾分。
小紫糾結了一會，嘆了一口氣。惋惜的看著傻白：「真的是廢呀！我已經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你的廢呀！」
「傻白，我很好奇當初你吃的到底是什麼靈草，居然可以讓你有五千年修為，而且可以化形?」
許小兔將眼中的暗淡之色，隱於眼底。抬起頭來傻笑的眨著眼睛望著小紫。
兔子心中有了這個結果的預感，她有不是第一次被說廢了。當初她在青丘可聽過比小紫說的更加難聽的話語。
她強笑著，搖了搖頭：「小紫姐，我本來就不適合修行。當初爺爺為了我不知道拜託了多少大妖來幫我查探。」
說著兔子低下頭去，不讓小紫看見自己眼底已經藏不住的痛苦神色：「可是都無果……這些年我也認清了現實，我，我寧願.做一隻普通的兔子……」
她把手藏在背後握的緊緊的指甲深入掌心也不知。
兔子很不甘，如果當初她可以修行。她的爺爺也不會為了保護自己而死，她也只能無力的目睹一切，而無力反抗。因為不可以修行，她也是被譽為青丘千古第一廢物，各種各樣的嘲笑，從小便伴著她！她不是木頭，心中那一份痛苦只能埋在心底。在面對嘲笑時，她只會傻笑。唯一知道她那傻笑下痛苦的也只有她的爺爺。
許小兔曾經問過自己，如果可以修行，自己還會變成現在這樣嗎？自己爺爺會為了保護她而離開人世嗎？
可是這也只是如果，就算她不甘又能怎麼樣?這麼久來，她已經認定了自己就是一隻誤食了靈草的普通兔子。
曾經的她也幻想過自己可以修行。她把青丘歷代女帝都作為自己偶像，兔子也希望自己成為她們那樣的人物。
為此她付出了比別的妖百倍的努力，可是最後還是如此……
小紫看著傻白，沉默著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傻白的身子在不斷的顫抖著。
傻白在她的世界里，一舉一動她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哪怕傻白把手藏在背後握緊以及那咬牙不甘的她也察覺得到。
幾秒后，小紫嘆氣的搖了搖頭，憐惜的看著低頭的傻白鼓勵道：「但是我還是相信你。」
她頓了一下又問道：「傻白，你是留在這，還是不想跟我先回去。」
兔子強笑著，忍住自己眼淚：「小紫姐，這麼多年了，我也想過放棄。但是我還是想試試，哪怕千分之一的希望……」
許小兔說道後面聲音有一點哽咽了。
小紫尊循她的意願，點了點頭。抬手撕開裂縫，轉身準備邁進去時，頓了一下：「明天早上我來看你……」
許小兔在小紫轉過身去的瞬間，淚水已經止不住了。大顆大顆的落下，她盡全力讓自己聲音盡量聽起來比較平靜的回復一聲：「嗯！」
小紫沒有多說，她知道許小兔哭了，表面笑起來沒心沒肺的傻白不知道心裡隱藏著不知道多少事情……
裂縫合起來的瞬間。兔子止不住自己的哭聲，她抱膝癱坐在了地上，淚珠就像沒有關緊的水龍頭，低落在衣襟上。
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鼻子一酸，可能是怕自己喊出聲來，貝齒下意識的咬住了下嘴唇。
她記得自己爺爺走了的時候，都沒有哭過，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控制不住。
為什麼自己不能修鍊?為什麼爺爺會死?為什麼?為什麼！?
許小兔眼睛通紅的起身，臉頰，腮幫上全是淚水。
她恨！恨自己的無能，恨當初欺負自己！嘲笑自己的妖！更恨那些殺了自己爺爺的妖！
許小兔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發泄！
許小兔一拳毫不保留的落在鐵板上，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接著另外一隻手落下，鮮血濺起，落在鐵板上。
上面並沒有留下她的拳印，而是血染開如同梅花一樣的印記。
許小兔並不知，她眉心那硃砂印記再一次浮現出來。
許小兔瘋狂的出拳打著鋼板，鮮血夾著著淚水不斷落下。
「啊！」
她閉上眼睛用全身的力氣吼了一聲。
兩隻手血肉模糊的垂落在兩邊，不斷的顫抖著。她身子無力的跪坐下，淚水大滴大滴的落在濺滿血的鋼板上。
緊緊的咬著嘴唇，不想讓再自己哭聲發出。
她心中不斷默念：許小兔不能哭！不能哭……
嘴唇已經破開，鮮血落在嘴裡流入喉中，入肚。
許小兔不想哭，可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不知不覺中她便失去意識，倒在鋼板上。眼角夾著還沒有流盡的淚水。
乳白色的光芒從許小兔眉心處滿出來，慢慢的凝聚成一個小男孩。
許小兔如果現在還醒著的話，一定會認出來，這就是坑自己的那個小屁孩。
小男孩看著捲曲著睡著身子時不時顫抖一下的兔子。
眼中帶著心痛之色，他盤根坐下，把許小兔的頭放在自己腿上。
伸出小白手，輕輕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目光落在那兩隻血肉模糊的手上，手不經意的顫了一下。輕輕的握住，生怕把許小兔弄痛了一樣。
他眉頭一緊，兔子手上的骨頭被震碎了並不知道多少，而是有的已經斷扎在肉里。
若是不及時處理，她這兩隻手就是真的廢掉了。
他心痛的握住她那兩隻手。眼中帶著責備之色。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只見黑白之色不斷在小男孩掌心裡凝聚，並包裹著許小兔的手。
兔子的手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癒合起來。
半響后，小男孩臉色蒼白的把他手放下。
反觀許小兔的手，上面只留下淡淡的傷痕，那些破碎的骨頭已經被修復了。
小男孩身子微微的顫抖起來，汗水如雨落下。他最後看了她一眼，便化為一抹白光沒入她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