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0章 長生
突然的我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心裡這下欣喜終於不用「看電影」了,這種強迫式閉眼丟逃不掉的夢境我還是頭一回碰上。
感覺到漆黑我還欣喜的以為自己是快要醒來了,誰知道等了好一會兒,無論怎麼睜眼都是黑暗的,我只有閉著眼睛試著用聽覺感受四周。
很快我聽到了細細的喘氣兒聲兒,慢慢觀察之後才勉強發現前頭有著些許暈暗的光亮,我往前移動循著光來到一個石室外面。
發現自己看到的亮光是從掩著的石門中透出來的,看來是有人在裡頭點起了昏黃的燭台。
這人還是真奇怪啊,都是這個年代了還點什麼蠟燭,用電燈不是方便么?
還是他們那時候根本沒有這些現代化的東西?
這些都是疑問等著我進一步去揭示,所以我一下子好奇心多多少少擠去了不少的恐懼,反倒讓我整個人大膽起來。
我正想著,這到底是什麼年代呀,還真是奇怪了。
在慢慢從門邊看過去,眼前看到的是一名畫師裝扮的徐福,看他披頭散髮,顧不得打理自己反而是一個人執筆在書案前,上面前攤著一張潔白畫紙,想必是要在上頭作畫。
看著徐福低著頭作畫不時地要抬起來觀察一番,似乎正在描繪著不遠處的東西,他時不時得往前打量幾番,很快又低下頭,認真的拿起筆似乎在描繪什麼。
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在畫什麼,或者讓他描繪的又是什麼,可惜從我這個角度就只能看見徐福的舉動。
想必徐福也沒料到外頭居然有我這樣一個透明的旁觀者,看著室內之人的一舉一動。
一開始我看著徐福,只看他提筆果決而流暢的舉動,一步一步的勾勒著筆尖那張自己的畫作,雖然我並不能看清楚他在畫什麼,可就離得那麼遠,我也能深深感受他對自己筆下畫作的痴迷執著。
但繼續看下去,很快我就發現了極為詭異的一點,那就是徐福是在自己用鮮血做墨料。
再細細看下去,我發現這男子所用的一些顏料都是乾料和自己的血液混合而成的。
開始我還想著徐福時不時地提筆,這樣下去色盤的墨料肯定很快乾掉,卻沒見他加入水一類液體進去研磨一二,徐福下面的一個舉動就給我解了惑。
只見他看到色盤中色料快乾的時候,慢慢放下筆,懷裡掏出一支鋒利無比的匕首,對著皓白的手腕就是一刀。
划拉下去的一瞬間,鮮血馬上從刀口裡噴洒出來,下面的色盤剛剛好接住溫熱液體,讓血液能夠流入色盤中與裡頭的顏料融為一體,再研磨幾下整個顏料恍若渾然天成。
看到此幕,我身子不禁一抖,媽呀,這是要畫皮吧?
居然把自己的鮮血融入作畫的顏料之中,在看看徐福一副面無表情,毫不遲疑地對著自己的手腕很快又是一刀,我就是個旁觀者,都隱隱約約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肉疼。
可惜徐福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和血液的流逝,畫作越到後面反而鮮血流的越多,隨著他的下筆越來越快,短短一段時間那手腕乃至胳膊上有十幾個深深的刀痕。
現在的我看到這一幕,絲毫不覺得有開始什麼仙風道骨的任何的唯美之感,只覺得,石室里的人真是個病態又噁心。
其實平心而論這用血液作畫本來不是什麼稀罕事,就連外國的一些抽象派大師也會如此,就別說是我國從古至今都最求筆畫美麗細膩的畫師了。
可是如眼前徐福一樣,如此瘋狂且不顧性命的去製作畫作,哪怕出來的作品如何驚世我也還是不敢恭維,說得好聽是為藝術獻身,難聽就是走火入魔。
不知道過來多長時間,慢慢地我的眼前開始模糊了,不知何時恍惚了一陣之後便陷入了滾滾的漩渦之中,緊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喂,趕緊醒醒,」我真睡著迷糊呢,突然覺得臉上一陣酸疼,於是疲憊的把臉上酸疼的來源一掌拍開。
翻了個身子正想睡過去,誰知道被子卻被人一猛然的一掀開,一陣涼意襲來,一下子沒了濃濃的睡意,我只得坐了起來。
原來劉三靜已經從外頭辦事回來了,把我叫醒的就是他。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你睡得快要死的樣子有多嚇人,是不是夢魘了?」劉三靜對著我劈頭蓋臉的對著我就一頓。
我睡了一覺卻覺得十分疲憊,做了那麼多夢只覺得身心都感覺到睏倦,那夢中的東西卻揮之不去。
它們沒有像平常做夢一般,就是再恐怖的噩夢也會在醒來之後慢慢在腦袋裡模糊淡化,這次反而越發的鮮明起來,似乎現在還歷歷在目。
「你小子也被是陰氣入體,」劉三靜盯著我並不太好的臉色說道,他對著我一向就是有什麼說什麼:「自打從那陵墓出來以後,你就不大對勁兒啊。」
我無力的笑了一下只能解釋說我剛才說了一些奇怪的夢現在覺得有些累罷了,根本沒有什麼夢魘,我沒忘記他提及的話說了什麼,其實要說夢魘也是,至少那上半夜就是這樣。
但是不知為什麼,就是劉三靜再多麼見多識廣,這個時候我也不大想告訴他自己的夢中的遭遇。
劉三靜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說:「你啊,也別捏著藏著什麼,如果的確是夢魘,要及時說啊。」
說到這裡他微微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想起來什麼。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只聽他說道:「你可知道我早就回來了,可無論怎麼如何推你,罵你都沒辦法把你叫起來,就差把整個房間吵得翻了一遍,你都睡得像頭死豬一樣,我還真想著再不行,就找人來救你,就是在這個時候最後再試一試刺激你,然後看到你有了動靜……」
顯然這個劉三靜還是個實誠的人,不知道他似乎不想停下來,還是陷入了某個回憶里,嘴裡還在絮絮叨叨:「唉,當年也是有這麼一個人,和你一樣睡了過去,明明一樣年輕的年紀,卻再也沒有醒過來,怪我怪我!我就是那麼一個不留神啊,沒注意到情況,就這麼不小心害了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