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還請行個方便
宋啟明來到前院,就看到十幾個清兵,領頭的清兵身材魁梧留著絡腮鬍子,腰間挎著刀,異常兇悍。
老秦陪著笑,說:「軍爺,我們主家來了。」
宋啟明拱手說:「見過將軍。」
從對方的穿扮判斷,肯定不是將軍,稱呼對方將軍自然是為了捧他。
對方拱拱手,客氣的說:「我們是來搜查刺客的,攝政王(多爾袞)有令,無論是何家何戶,都要搜查。我們搜完就走,絕不滋擾。」
宋啟明說:「自然自然,請將軍搜便是了。」
軍爺對屬下招手,說:「搜!」
十幾個清兵直奔進屋搜查,宋啟明對老秦說:「老秦,快去準備一些茶水點心,給將士墊補墊補。」
老秦趕緊說:「是。」
不一會時間,老秦帶著幾個家僕,端上了一些點心,擺上幾張桌子,宋啟明親自倒茶,陪著笑說:「將軍辛苦了,這些糕點還請笑納。」
這些清兵從早上就進了城,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歇息過,晚飯也只是啃了幾個饅頭,他們現在是又累又餓,宋啟明給送上了茶水糕點,自然不想拒絕。
「謝謝主家了。」
軍官坐下就吃,也招呼身邊的幾位清兵一起吃。
宋啟明對老秦交代了幾句,老秦立刻轉身離開,不一會捧來一個木匣子交給宋啟明。
宋啟明笑眯眯的把木匣子送上,說:「將軍,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將軍笑納。」
軍官鼓著腮幫子,接過木匣子,打開后眼睛不由得一兩,居然是銀子。
古代當兵為的就是吃和財,滿人和明朝作戰時,每到一處必燒殺搶掠,本以為打下了北京城,又可以掠奪一翻,可萬萬沒想到卻是秋毫無犯,讓這些搶掠慣了的清兵十分失望。
軍官看了眼宋啟明,把木匣子蓋上,說:「沒想到你還挺會來事。」
宋啟明笑著說:「這是應該的,李自成在京城禍害百姓,如果不是你們,我家就被李自成給毀了。」
「哈哈……好,那我就收下了。不過可說好了,不是我們強求的。」
多爾袞有令,不準滋擾搶奪百姓財物,違令者斬。
宋啟明說:「自然,這是我孝敬各位兄弟的。」
前院傳來了吵鬧聲,軍官立刻起身向後院的方向看去,不一會就見幾個清兵押著一個家僕打扮的人走了出來。
這個人正是五個墨者行的人,他是三個傷員之一。
「百長(百步長軍職),這個人身上有傷,而且是刀傷!」
百長猛地站起來,攥緊了配在腰間的刀柄上。
宋啟明趕緊解釋,說:「將軍,他是我的家奴,今天陪我上街歡迎大清皇帝時,為了保護我被刀給傷到了,他不是刺客!」
喬扮成家僕的墨者,哭喪著臉,說:「軍爺,我不是刺客,軍爺饒命。」
百步長緊走幾步過去,看對方的傷在胳膊上,而且果然是刀傷。
他們都是從城外調進來的清兵,刺客長什麼樣子根本不知道,他全城搜捕刺客,就是看到可疑的人一併抓走,至於到底是不是刺客他們也不管。
按正常情況,身上有傷的肯定是要抓走的,可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段,直接抓走,多少有點不近人情。
百步長,問:「你是哪裡人士?」
「祖籍山東,因為鼠疫才逃難到了京城,幸得主家收留,我才在府中做了僕人,軍爺,我不是刺客,我真不是刺客啊。」
宋啟明也說:「是呀將軍,他真是我的家奴。」
百步長看看宋啟明,看看對方,又看看桌子上的木匣子,說:「主家,按規矩只要是受了刀傷的,我們一定是要帶走的。」
「我不走,我不走,我去了就活不了了。」家奴哭訴著喊。
宋啟明說:「將軍,他要是跟你走了,肯定是凶多吉少,還請將軍行個方便。」
「這……」
宋啟明把百步長拉倒旁邊,小聲說:「將軍請行個方便,我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京城的啟明醫館就是我開的,我斷然不會參與刺殺皇帝的事,在關外,我和皇親國戚,葉赫那拉·隆威是拜把子兄弟,怎麼會參與刺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我心裡是擁護大清朝的。」
「你真認識葉赫那拉隆威?」
葉赫那拉·隆威是在旗的皇親國戚,只要是滿人大多數都聽說過。
「真的。我和六爺常有書信來往,如果不信我可以拿來給你看。將軍,只要你能給我行個方便,我一定記住你的恩情。」
說完,宋啟明又從袖子里摸出一錠銀子,說:「將軍,這點你收下。還請你行個方便。」
剛才給的一匣銀子,是見者有份,現在這一錠銀子是給百步長的。
就給一錠銀子?
沒錯,就給一錠銀子,如果給的多了反倒惹人懷疑。如果為了個家僕給一千兩,那就真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百步長沉吟片刻,然後笑吟吟的把銀子接過去,揣進了懷裡,說:「先生既然和六爺是結拜兄弟,那我自然相信你不會窩藏刺客。不瞞你說也是鑲黃旗,按你們漢人的說法,我和六爺還是本家呢。」
「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過我們鑲黃旗人多,六爺可能不認識我。」
「不認識那也是同宗血脈,看你歲數比我年長几歲,我也應該稱你一聲兄長啊。」
百步長哈哈大笑,說:「這是自然。」
「那我擺上酒宴,與兄長喝上幾杯如何?」
百步長連忙擺手,說:「我現在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改日如有機會我在登門拜訪。」
「好,那兄長可一定要來。不知兄長如何稱呼?」
「塞米爾。葉赫那拉·塞米爾。」
宋啟明又和對方虛與委蛇一翻,然後親自把清兵送出門外。轉身就想,對方剛才說叫什麼名字。
快步回到院子里,宋啟明走到墨者面前,拱手說:「剛才讓墨者扮成我的家奴,真是委屈墨者了。」
「不敢,是我們要謝謝先生的搭救之恩。先生,我們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