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瘡疤沒了才能侍寢
賀九笙被他這冰冷的氣息給電到了,身體有些麻麻的,「入宮的事......我......你......」
似乎知道賀九笙心裡在想什麼,宋燕幀不得不收回了目光,按耐著內心的情緒抿著嘴唇道,「皇上很喜歡你,那次溫泉的事大概會讓你心有餘悸,終究是我魯莽了,忘了吧。那日說要賠罪帶你外出遊玩,但始終覺得不合適,所以今晚才帶你出來為你解一解心頭之恨,如此,我們也算兩清。」
「忘了?兩清?如何兩清?」賀九笙被他這番話搞得瞬間從紅臉變成了白臉,「你耍我呢?」
「本王一定竭盡全力護皇上和宸妃娘娘周全,也會替宸妃娘娘徹查暗殺事件的幕後真兇。」
「你叫我宸妃娘娘......」賀九笙手指著宋燕幀,一下子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了,調頭就往山莊走。
一路上兩人無言,賀九笙來時還挺累,本來指著回去的時候靠宋燕幀的輕功回來,這一氣之下,別說幾公里,幾十公里都不在話下。
回到府里看見冷清的房間沒了景媽媽的照顧,更是覺得自己這身世頗為凄慘,捂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而王爺今夜更是翻來覆去無法安睡,三更半夜從床底下翻出來一個錦盒,打開以後借著月光看了看那帕子上血紅的字,陷入一番沉思。
良久后他對著燭光想燒掉帕子,猶豫了片刻又將帕子重新放回錦盒裡,穿上外衣出了門,走到他王府里一間藏寶閣里,鄭重其事的將錦盒鎖進了箱子里。
「三王爺。」
這日下了早朝,宋燕幀果不其然就被人給叫住了。
他停下腳步,回頭見來人是丞相。
「三王爺今日在朝堂之上可真叫老夫有些難堪啊……」
「丞相大人此話本王聽不明白。」
「如今已是入春時節,汛期來臨后,黃河一帶必將泛濫,若是此時不派兵鎮壓難民,只怕四月一到,會有更大一批災民前往京城避難,那時王爺又當如何?」
「丞相大人不必為難本王,國事自有皇上作主,你我聽命即可。」
「為難三王爺,老夫豈敢?皇上向來多參考您的意見,只是如今王爺肯拿出自家積蓄來賑濟災民,只怕升米恩斗米仇,明年的今日,就是難民們為求自保伸手索要之時啊。」
「本王能為黎民百姓做多少事,那自是本王的事。」
「三王爺可知道?狼是喂不熟的。」
「可百姓們不是狼,這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若是棄百姓於不顧,只怕會引起公憤,難道這才是丞相大人想要的結果?」
「溫飽思**,饑寒起盜心。三王爺所謂的道德,會成為一把傷京城百姓的刀。」
「哦?若真是一把刀,只怕災民們也會先拿腰纏萬貫的人家去開刀,本王那時已兩袖清風,與天下共存亡,又有何懼呢?」
宋燕幀對眼前這個面色通紅的油膩男人展露出一抹戲謔的笑,「丞相可要看好自家寶庫,萬不可大意呀……」
丞相到底是個老油條,走的時候臉上仍然是堆著一抹牽強的笑。
宋燕幀正看著老油條的背影思索著什麼,一不長眼的小內侍端著東西急匆匆的走過,不甚撞到了他的身上。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驚擾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小內侍恐慌不已的跪在了地上。
「無妨,下次走路看著點,別再撞到人了!」
小內侍誠惶誠恐的謝過,收拾起了地上的牌子,宋燕幀瞥見一串熟悉的名字,不經意問道,「這是什麼?」
「回王爺,這是宸妃娘娘的綠頭簽,馬上就是宸妃娘娘進宮的日子了,皇上說宸妃娘娘的綠頭簽要先擱置回去,要等她臉上的瘡疤沒了才能侍寢。」
「你說什麼!若是臉上有疤就不能侍寢了!」
「奴......奴才該死……」小內侍不知道為何宋燕幀會生氣,反正自己該死就對了,說著又嚇的跪了下去。
等了半晌卻無人回應,再一抬頭,哪還有王爺的人影?
今日三月初六,是賀九笙回府的日子。
賀府門前擠滿了來來往往的人,將她在山莊里收到的禮悉數搬進了院子。
賀九笙獨坐在北苑的柴房外,一邊嗑著瓜子兒一邊看著身邊早被人修建好的草坪,凝重的嘆了口氣,把手裡的瓜子殼丟到了地上,一婢女連忙彎著腰把那顆瓜子殼掃進了簸箕。
她身後,站著一排舉著花盆的下人,盆里都栽了花,還施了天然肥,一婢女幾次噁心的作嘔。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啊?我當時吃的飯菜可比這難聞呢!」賀九笙抬頭看看明媚的陽光,繼續說道,「你們都是花了不少銀子才打通關係留下來的,想不到我還記仇呢吧?」
賀九笙喝了口茶,翹著二郎腿心滿意足的躺在搖椅上,伸了個懶腰,「你們暫且忍一忍吧,我在這地方就呆兩天,也算是便宜你們了。」
她聽到有人長舒了一口氣,又編謊話道,「可是呀……皇上特許我時常回家看看,我這個人呢,很念舊,也很記仇,一定會經常回家耍一耍的!」
「大小姐!我錯了,您饒了我吧!」
「大小姐,饒了咱們吧……」
「大小姐,求您了我知道錯了!」
終於有人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接下來撲通撲通又跪倒了一大片。
賀九笙心裡樂極了,她最大的樂趣就是摧垮別人的心理防線。
「行!跪著舉也是舉,站著舉也是舉,本小姐就通融通融,不管你們是站著還是跪著,都算數!」
說完又嗑起了瓜子。
「姐姐,你這是在幹什麼呀!為何要如此對待他們呢?他們雖是下人,卻也容不得咱們如此作踐呀……」
小綠茶賀清璃嬌嬌弱弱的來了,聲音一如既往的甜美。
「二小姐,救救我們吧。」
「二小姐我們已經知錯了……」
「二小姐……」
賀九笙吐了口瓜子殼,厲聲呵斥道,「誰再多說一句話就多罰一個時辰!」
空氣瞬間安靜。她繼續躺下嗑瓜子。
見賀九笙無視自己,性子也與往日大不相同,小綠茶上前來戰戰兢兢的坐下說,「姐姐為何對我如此,是我哪裡惹姐姐不高興了嗎?」
賀九笙還是不說話。
「姐姐馬上就要做宸妃娘娘了,妹妹恭喜姐姐。」
「別別別,我可擔不起你這聲恭喜,我受不了,頭疼。」
「姐姐頭疼?」賀清璃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臉上難掩欣喜若狂,「姐姐的病莫不是還沒修養完全?」
「我是說你這一聲姐姐姐姐的,叫的我好心煩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煩呢?」
小綠茶立刻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姐姐這樣說,就讓妹妹傷心了。」說著,就捂住臉哭了起來,「從前受母親影響,不知道姐姐的好,你我終究是血濃於水的關係,與府中姨娘又......又有何干係?我們二人都姓賀,姨娘她姓趙.....他年.......他年是你我姐妹二人相伴......相依,姐姐不讓我叫姐姐,我又該......又該如何稱呼呢?」
說到最後幾乎快喘不上去,嚶嚶嚶的冗自泣不成聲。
賀九笙心底確有些動容,尋思小綠茶難道改了性?她發誓,她真的發誓,她只是想湊近看看小綠茶是不是真的哭了,從躺椅里坐直起來湊近她,哪知賀清璃反手就把她的面紗扯了下來,這一扯讓人猝不及防,賀九笙像石雕一般獃滯了。
小綠茶手抓著白色的面紗迅速起身後退,嘴角還掛著一抹得意的笑。
果然,她主動來找自己准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