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呸！

來面試業務員的人有點多，二十多個。

司機只有五個人，五個都是B2駕照，不過五人裡面只有一個有重型載貨汽車駕駛經驗，三年駕齡，其他人，駕駛的都是中卡，都是九米以下的，而且人都很年輕，最大的也不過三十齣頭，駕齡兩三年。

唯有三年駕齡的重卡司機，才有近四十，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中年人。

五個司機，裡面其他四人，都沒有自備車，只有重卡司機有自己的車，一輛一汽解放J6P，一輛重載9.5米倉柵載貨車，全車身長有近十二米，車也不舊，才一年車齡，而且據司機老熊所說，這輛車是他前不久貸款買的，因為他為人老實，做生意又不行，運輸越來越難賺錢，這才出來打工。

貨車司機算是一個稀缺資源，這麼長時間，才有這麼五個人，因此經過簡單的面試考核之後，林臻東直接拍板，這五個人，全要了。

說實話，如果蔬菜業務全面鋪開，這五個人還真不夠。

一個司機，一月的薪水，才10.8K，這錢他能付得起，即便裡面有渾水摸魚的人，那也沒啥關係，反正三個月試用期，覺得不行，那就直接開了。

於是這五個人便被敲定下來。

業務員的招聘，就不那麼簡單了，不是像司機那樣單純的看駕照，做科目一二三四的考題，等等，業務員的招聘還是很複雜的，畢竟工作內容會涉及大量資金，要經得起金錢的考驗才行。

當然人心沒法考驗，管理還是看制度。

招聘業務員的時候，林臻東特別提到一條，農村籍優先，業務員要與農民打交道，農民可以說既狡黠又憨厚，也只有出身農村的農民娃，才熟悉這些菜農，城鎮籍的年輕人，相對就差一點。

基本的，能吃苦耐勞，對蔬果貿易有一定的了解，對工作環境有一定的忍耐，對金錢、價格、數量等數字比較敏感，溝通社交能力比較強，會熟練使用辦公軟體，等等。

業務員沒有證，不像司機，所以面試就是聊，以及一套心理測試，把面試者的底摸清了，才結束。

選擇的時候，把所有簡歷造假，甚至簡歷描述與實際情況不符的，全部剔除。

心理測試上，把言行不一，品行不端，三觀不正，道德敗壞的人剔除，把有上述可疑現象的人重點標記。

二十多個人，最後留下十個人。

於是，五個司機，十個業務員，在十一點的時候，同時辦理入職手續，簽署勞動合同。

到這一步，他們才算完，不過衛小漁還要辦其他的手續，把新入職員工的醫保、社保、公積金、工資卡等事情解決清楚。

正式入職后，簡單開了一個會議，林臻東分配一下業務員和司機的具體工作，然後便和聶東方一起，帶著五個司機去租車。

老熊有自己的車，這次是過去幫忙看車，畢竟他是唯一的老司機。

至於為什麼租車，而不買，因為沒錢啊，一輛中卡，少則十五萬，多則二十萬，四個司機四輛車，差不多就要七八十萬。

這錢林臻東暫時能掏出來，但是掏出來身上可就沒有一分錢了，到時候設計方案通過規建和國土的審批，立馬就要簽訂監理和建造合同，保守估計，這個5000平米的倉儲，不包含設備，造價都在四五百萬左右。

先期或許可以墊付，但一個月內，這比錢就要到賬，不能不悠著點，所以就要精打細算了。

到了卡車租賃公司，簡單一聊，才知道人家不提供短期租賃，只提供長租，起碼一年以上，不過其他方面倒是有優惠，合同一年一簽，租金一月一付，不限制租賃量，一輛車就能起租。

了解一番之後，又到卡車經銷公司問一下，才知道分期付款是要抵押的，私人購買倒是不需要，查人行徵信沒問題就行，公司卻是需要實際抵押物。

中秦農科有什麼？唯一的倉庫還是租賃的。

這條路被封閉，那就只能走別的路了，於是又去了二手車公司，二手貨車也不便宜，三年車齡的都在十萬以上，而且也不支持分期付款，同時，就算全款購買，最快明天手續辦好，明天才能提車。

此路不通，只好再次返回卡車租賃公司。

他叫來袁正廷，老熊選中一汽解放J6L后，便簽署下四輛車為期一年的租賃協議。

十二點半，外面吃了個飯，哈弗H6後面跟著四輛一汽解放J6P，回到倉庫，老熊和四位司機，載著五個業務員，向著各地農村開去，中秦農科的蔬菜收購業務，便開始了。

至於剩下的五個業務員，林臻東開車載四個，前排副駕一個，後排三個，再加上聶東方開著皮卡，副駕一個。

總共兩輛車，七個人，奔向農村。

業務員的蔬菜收購點，都劃定了區域，一般是較大點的行政村一個，人手配備一個賬本，一個兩百斤的磅秤，以及若干蔬菜筐，皮卡車廂就能放這麼多，剩下的都在老熊的重卡車廂里。

到了興城下面的鄉鎮農村，一個點放一個人，就把人放在路邊，五個人依次放下，他們才原路返回。

農村是一個戰場，業務員能不能站穩腳跟，贏得農民們的信任，林臻東並不擔心。

畢竟，中秦農科的蔬菜收購價，可是普遍要比其他商販高一毛。

蔬菜收購業務上，他根本就沒想著要賺錢，即便是倒貼錢，只要不多，他也能承擔得起，只要能收購到大批量的蔬菜，得以掩蓋系統蔬菜，他就滿足了。

創業買車這事，他瞞了還不到一月，就被林爸林媽給發現了。

現在是系統蔬菜，他有種緊迫感，別人可不像林爸林媽那樣好糊弄，不管是樂購超市，還是國家機器，想要查他，一查一個準，必須做好布局。

把業務員放在農村蔬菜收購點，他就不管了。

剩下的事，業務員收購到蔬菜，自然會聯繫司機，過來運走，業務員收購了農民的蔬菜，要給人付錢，必須先拿申請的備用金付，然後貨車運輸一批，倉庫對賬無誤，才把蔬菜款撥付過去。

今天的備用金每個業務員都有一萬，為確保不會攜款逃跑，所以身份證便以辦理入職手續的名義，給暫時扣下。

倒是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

回到倉庫，休息了一陣，一點四十，林臻東和聶東方一起出發，同時叫上袁正廷律師。

中午兩點，三人準時抵達光漢大廈樂購超市西北總部，還是上次那間會議室。

會議室里，不光蘭瀾在，上次樂購的法務竇經理也在，還有一些比較眼生，以前沒有接觸過的，滿屋子的人，清一色的職業裝，濟濟一堂。

中秦農科這邊人比較少，只有三個。

於是，看起來對面因為是主場，人多勢眾，這邊是客場，似乎勢單力薄。

見了面，寒暄一下，雙方落座之後，蘭瀾笑了下，道：「林總，您最近可是賺了不少錢啊，交易額一天比一天多。」

「我賺的多，樂購豈不是賺的更多，貴公司不滿意么？」林臻東並不怯場。

相反，可能是最近蔬菜交易量穩中有升，手裡有錢了，各項工作走上正軌，很有底氣，今天又穿了正裝，好好的拾掇了一下，看起來精幹無比，自信沉著，頗有種年輕俊傑的儀態，精英范十足。

聞言，蘭瀾抿嘴一笑，秦婕也偷笑了下。

「好了，閑話不多說了，開始談正事吧。」蘭瀾笑容一收，一本正經地看著他，道：「目前中秦農科蔬菜日供應量日漸增長，增長量趨於穩定，現在可以簽訂正式合約了。」

「這是正式合約，林總，您先看一下。」

三份合約遞過來，林臻東三人依次接過，開始埋頭閱讀了起來。

對比上次的合同，這次的合同，大同小異，而且更細化，不光對蔬菜數量作了規定，而且還對種類也做了規定，要求覆蓋絕大部分蔬菜，也就是90%以上的品類，此外每種蔬菜具體供應多少，也做了規定，不得多於多少，不得少於多少。

對這些，他有的比較同意，有的，當然要討價還價了，不能別人說什麼就什麼吧？

與此同時，考慮到最近氣溫比較高，白天蔬菜放置太久就不新鮮了，合同上對交易時間也向後移，移到晚上八點，這個時間點太陽早下山了，氣溫也降低了，相對還比較可以。

其實真說起來，蔬菜交易，最好是在凌晨四五點，那段時間採摘的蔬菜，上面還有露水，最是新鮮不過。

早上九點超市開門，消費者買到的蔬菜，也是最新鮮的。

但是，這麼多數量的蔬菜，那麼多門店，哪能做那麼精細，這一個晚上，從晚八點到次日八點，能把蔬菜運輸、安置、分發這些工作完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最後，違約金也從上次的2160萬，增長到這次的2個億。

上次是林臻東主動往上加，這次是樂購主動調整，也不知道他們有了什麼新的打算。

之後就是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

最後才達成一致，簽字之前，蘭瀾又道：「林總，鑒於貴公司的蔬菜，已經進入我公司直選供貨候選名單，所以我們需要對貴公司的蔬菜進行考察調研，具體就是蔬菜產地、種子、種植、採收各方面，通過後才能簽訂正式協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