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脫困
周小乙嘩嘩下刀,卻是奔著衣服去的,將兩具屍體剝的只剩內褲,要不是牛巧兒在,恐怕連內褲都不會剩。
牛巧兒知道又被周小乙戲弄,好像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又見著他做羞辱屍體的事兒,不由地埋怨:「無恥的傢伙,你就不能消停一會。」
周小乙將兩人衣服切成一條條,系在一起,望望頭頂,覺得長度不夠,便瞄向牛巧兒。
牛巧兒雖然經常「胸大無腦」,可這次算是智商過硬,猜出周小乙要幹什麼。
「人家是女生,不能不穿衣服……你不是還披著一件嗎?」牛巧兒抱緊身子,一針見血地指出。
周小乙乾笑:「我倒沒什麼,怕有些人見著白生生曼妙無比的身段,不能自持,說好了,要忍住流鼻血的衝動,保持距離。」
邊調侃邊脫下曾屬於老王裹縛的外套,故意秀了一下肌肉,然後開始切條。
牛巧兒本想嗤之以鼻,像猴一樣身板本姑娘不感興趣,可看到後者腹部仍是猩紅的傷疤,便將譏諷的話咽回,暗忖:這傢伙說些弔兒郎當的話,無非是想調劑氣氛,出發點還是好的。
很快,由布條系成的長繩擺開,試試結實程度,又恐不夠,便將布繩用水浸透,纏在身上。
牛巧兒至始至終都是看客,就在周小乙嘗試攀爬時,她才滿懷感激地說:「小乙,謝謝你?!?……」
又怕周小乙調侃,說到後面就有些含糊了。
周小乙嚴肅地把她瞧,搖頭:「但願你那沒讓人聽明白的話,不是以身相許之類的,我周某人名花有主,唯獨缺一個妹妹。」
牛巧兒猛的瞪大了眼,怒說:「誰願當你狗屁妹妹……」
至於想當什麼,她可補充不下去,想當……怪羞人的,實在難以啟齒。
「呵呵!」周小乙訕笑著,將兩具礙眼的屍體扔進冰冷的暗河裡,還特意表達一下這麼做的善意:「海狗啊海狗,以為弄死了老王,就斷了後路,卻是愚蠢至極的傢伙,小瞧了我周小乙。老王,雖然你是窮凶極惡之徒,殺人分分鐘,對我周小乙也只是利用關係,說實話,還得感謝不殺之恩。……如今高規格的水葬,知足了吧,兩位朋友。」
周小乙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攀爬,這可是卯足了勁的操作,全憑體質改良后的獸力,速度快到極致,瞬間爬到洞穴口,微感乏力,卻知道這是關鍵時刻,稍一鬆懈,便會前功盡棄,於是一聲長嘯,拚死發力,抓住洞穴邊緣,嗖地鑽了進去。
此刻空中卻有血液飛灑,酷似血雨。
牛巧兒擔憂地望著:「小乙沒事吧。」她倒一點也不擔心周小乙一去不返。
「沒事!」周小乙撐著洞壁,腹部傷口再度裂開,汩汩流出,他有些暈眩地搖搖頭,打量了一下斜斜向右的隧道,黑乎乎看不透,按理去偵察一番最是穩當,考慮到丟下牛巧兒一人在洞穴里煎熬,很是叫人不放心,於是扔下繩索,有氣無力地說:「你先把自己捆好,一定要打死結,別吊到半空摔了……我可不想看到鼻青臉腫……的丑妹妹……呵呵!」
「人家不是你妹妹……」牛巧兒兀自爭辯,在她以為的「大是大非」面前絕不含糊。她邊說邊把自己纏了幾圈,正要打結。
「我說大胸妹妹,千萬別只纏在胸下,別指望你那真材實料的大胸能抗住拉扯之力,你最好先綁住兩腿,再纏腰……要是不聽勸……胸部塌了,本人樂意做些揉胸的工作,免費的,呵呵!」後面的笑聲有些輕浪。
「無恥!」牛巧兒有些複雜地摸摸自己的胸,打心底不介意情郎觸碰,可又不能大張旗鼓地表現出來,不然這無恥傢伙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按照周小乙提示,牛巧兒重新把自己綁好。等到被周小乙拉上去的時候見著後者的傷口又大量出血,便將自己衣服撕裂,非常笨拙地替他包紮。
「別說話,別嫌棄人家笨,人家以前從來沒學過,也從來沒替別個包紮過……」牛巧兒有些歉意地說。
「呵呵!」周小乙非常虛弱,被牛巧兒胡亂鼓搗得上氣不接下氣,哪裡有餘力調侃。
稍作休憩,周小乙緩過勁來,便拉著牛巧兒摸著黑乎乎的隧道前進。先前倒是有電筒,可在暗河裡遺失,連同捆在樓小光遺體上的「通靈」羅盤。
羅盤,不知怎麼用,倒沒什麼可惜,只是少了照明的,實在叫人畏首縮腳,不知前路兇險。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兒絕沒有挖心獸,畢竟這裡荒廢一段時期了,具體年頭無法估計。
不知過了多久,前路出現微弱光亮,彷彿那就是希望,兩人都是滿心帶喜。
盡頭,光亮更甚。
兩人探頭一瞧:這是井底一壁,井水就在兩尺之下。
這是哪裡?怎麼會這樣?
「老公!」有個清脆而嬌柔的聲音在回蕩。
周小乙還以為是錯覺。
「是素娘!」牛巧兒欣喜地叫,特意將身子懸在井壁,向上張望,嘴裡不閑著回應:「我們……在……井底!」
話音未落,就見著一條嬌俏身影飄忽而下,一張滿帶淚痕、我見猶憐的臉蛋出現在眼前。
「老公!老公!」
牛巧兒真有殺人的衝動,這披著田欣欣皮囊的「素娘」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彷彿只能容得下周小乙一人。
偏偏周小乙這無恥傢伙擺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
「老公,我錯了,不該忙著去追怪物,丟下你!」素娘可憐兮兮地道歉。
「上去再說!」周小乙對素娘沒點表示,很「冷血」。
「周小乙,你這王八蛋,素娘疼你,裝什麼裝……」牛巧兒看不下去了。女孩心思就是善變。
周小乙苦笑:「我渾身每個……骨頭都……在疼,說一個字都難……」
……
壟山前半坡,那個破落屋子后井邊,周小乙穿上樓篾匠遞過來的外套,面對後者的疑問,裝起糊塗:「我跟牛巧兒掉進暗河裡,與樓小光分開了,實在不知他怎麼樣?」
牛巧兒看到樓篾匠非常焦慮的情緒,也明白周小乙良苦用心,給老人家一點希望也是好的,於是很配合地說:「走散……了,如果不是路道被滾石封斷,我們可以回去尋找……」
樓篾匠悲從心來,淚水滑落:「除了寒彤、李七年、小四等出來,都說樓小光在裡面。……那邊墓道也塌了……他們顧著突然病倒的龍主任……沒人願意去找,就連李七年,這個連畜生都不如的傢伙,只顧著討好新主子,一點都不關心曾經親如兄弟的朋友……」
「樓叔,報警吧,求助他們……不然……很難進去……」周小乙勸說。
「哎!只能如此了……」樓篾匠無助地說。
周小乙又問了其他問題。樓篾匠說了,他們走後,他就看到了素娘,素娘堅持到這邊來等著,說是她感覺這井不尋常,說不定可以等到她心愛的人。他沒辦法,只得跟著。
素娘也說了她的經歷,她確實遇著挖心獸了,只是墓道昏暗,看的不真切,依稀覺得它渾身白毛,獸爪尖利,擁有一張像人的臉,可惜模模糊糊,……它跟她過了幾招,見討不了好,就轉身飛遁,然後她就一直追,追了很久,直到沒影了……
怎麼回到地面的?素娘想了半晌,實在想不起來,恐怕只有故地重遊,才有效。
周小乙回想一下樓篾匠所說的,完全沒提到隆家孫子,難道他沒回到地面?
實在叫人猜不透!
回到白狼村的只有周小乙、素娘、牛巧兒,而樓篾匠堅持守在壟山鄉,等他們去報警。
說來也巧,一行三人剛回村,正商量去哪裡休息,就見著兩個警察來了。
「去縣裡。林風隊長侯著……」
「誰啊?你們不去山裡救人,再說哪裡發生命案,你們不急?」
「已經通知了……只是你周小乙,隊長特意交代,必須去縣裡。」
「去嗎,要換換衣服,總不至於穿條內褲就去縣裡。」
敲詐了兩個陌生警察一些錢,買了新衣服,去藏香齋洗澡,換裝,然後海吃一頓。破費難免,搞得兩警察叫苦連天,
好不容易離開村落,卻又被一輛市裡來的警車攔截,說是市局有請。
周小乙只是笑,笑自己成了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