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八章 番外

第兩百九十八章 番外

何綿兒同許雲卿快到蒙古之際,是收到了屬下傳來的消息。

「聽聞,那位漠北的王上,似乎是在四處尋你。」許雲卿看著手中的字條,回頭對何綿兒道。

何綿兒沉默不語,半晌才道,「我聽父親說,這耶律泓的母親,是前朝端王爺的千金,和親過去的。」

端王爺,是前朝皇帝的親弟弟。

這般算來,何綿兒大抵,是有幾分長得像那耶律泓的母親了。

.........

耶律泓的母親是個漢人,出身的這點,讓他自幼便是被眾人排擠。

他知曉父皇不喜歡母后,卻是對他有幾分偏愛,因著這份偏愛,他也是不敢同母親太過親近。

他不喜歡被人叫作漢人之子,他要儘可能地躲避母親,減少她給自己帶來的屈辱感。

他將她送來的所有東西全部扔掉。他不敢看她那失落的眼神。

母親很快就被人害死了,畢竟她沒有什麼心計,又不得夫君愛護,娘家早已是亡國,唯一的兒子也總是遠離她的。

這樣的笨蛋女人,又如何是能在漠北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下來?

耶律泓以為自己是無所謂的,畢竟父皇告訴過他,要做這漠北的王上,就必須冷酷無情,不要在意任何人。

王上,註定是孤獨的。

他也確實沒有太在意,只當是宮中死了一個隨便的女人。後面他卻是經常夢見她,越是孤單寂寞的時候,越是會經常夢見她。

夢中,她總是笑眯眯地給自己包著那北方的餃子,講些漢人的故事。

夢中,他也甚少反駁她,總是聽她靜靜講完。

他千方百計,好不容易是尋來了許雲卿的女人,他相信,憑著這女人,他定是能讓許雲卿將燕雲十八處都還回來。

直到他看到了那女人的臉,一時之間,恍若夢境。

他開始極力地寵愛她,想要用盡一切對她好。這女人的性子,同他的母親卻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在庄一周提議,能夠將自己母親的前世召回來之際,他沒有絲毫猶豫便同意了。

他不在意眼前的這個女子,他只想要他自己的母親回來。

想對她親口說一句,母親,泓兒想你了,想你做的餃子了。

.......

耶律泓四處尋找何綿兒的事情,修羅門的司徒涵也是收到了。

風閑川看后,是氣憤不已,「讓那小子來,只要他敢踏入大蕭國一步,我就一鎚子錘死他。」

司徒涵微微一笑,道:「若是他來大蕭國,自是有許雲卿。」言外之意,就是風閑川不配了。

氣得風閑川立馬是跳腳,摔了門出去了。司徒涵也不急著去追,只拿起紙筆,本是想要給手下人寫信,不知為何,是寫給了何綿兒。

寫來寫去,也不過是兩個字罷了,多謝。

是的,他要多謝何綿兒。

司徒涵自出生以來,就知道自己一輩子只是為了復國而存在,這是他一生的使命。

若不是遇到風閑川,這般勾心鬥角的日子,過就過了。

但就是因為遇見了那人,他才是生出了幾分不甘心。他本就無意於天下,歷朝歷代,想要光復舊國的,有幾個成功的?

他本是這江湖的一個隨意遊客便是了,直到是遇到了風閑川。

他才是不可抑制地動心了。只是,風閑川逼他承認之際,他卻是沉默了。

他自是有國讎家恨,又如何能容忍這小情小愛?

那日,他聽聞風閑川前去相親,聽說是宿在了公主府內,一時是怒不可遏,沒有絲毫猶豫,便是夜裡行了幾百里。

唯一的想法是,刺死那個風閑川在意的所謂公主。

他不能容忍,風閑川眼中有任何人。

然而,他終究是被逼到了那個位置。他唯一慶幸的是,那一刻,認出了何綿兒是他大梁國的人。

他終於是生出了幾分舒適,一股從內心生髮出的愉悅。

上天待他不薄,他終於是找到了理由,不用坐上那爾虞吾詐的位置了。不用殺了那風閑川在意的公主,不用同他,一輩子有隔閡。

他記得自己回玲瓏島回復母親之際,心下的那份快意。他同風閑川,是正經地拜過天地,拜過母親的。

這如網的命運再難逃,終究是給有情人留了一條生路。

........

那日何綿兒臨走之際,沈季並未前去送別。

旁人只當他生性淡然,只他自己知道,他想要給她守著這公主府。

長公主身死,他便是這公主府的守府人。

沈季也曾是生出過一絲的希望,新皇可以另娶他人,許雲卿心下可以有旁人,只他沈季,會一直守著長公主。

他曾希冀,也許有一日,她會回頭看向自己。

但終究是來晚了太久,這個故事中,甚至都沒有他的名字。

既是如此,沈季甘願一輩子做長公主的臣子,做她一個人的臣子。

他在京中,故去的長公主府候著她。

.......

許雲卿陪著何綿兒去了草原,他要走過每一寸她曾走過的土地,呼吸她呼吸過的空氣。他要她日後的每一寸光陰中,都有他的痕迹。

他知曉,何綿兒總是疑心,他愛她不夠深,更多的,是出於責任,亦或者是感激。

畢竟,他們有一個孩子,她曾守著許家三年。

也難怪她總是疑心。

偶爾,他也會捫心自問,究竟是在何時,愛上了她。

甚至,是尋不出一個合適的點來。

也許,是在許家人來報,何綿兒被漠北人劫走之際,他一時是氣血湧上胸腔,竟是生髮出了無數的懊悔。

那時他才意識到,這份感情,不是責任,是純粹的愛。只是那時,他卻是沒有機會同她再說。

那日她中毒瀕死之際,心下卻是怕他責怪自己。是了,她做事總是透露著幾分倔強。

千萬人有千萬人的看法,她擔心他怪她。

她哪裡知道,他最是愛的,就是她的這股倔強。

他愛的,就是她本來的樣子,蠻橫的小姑娘也好,端莊隱忍的許家娘子也罷。

他均是喜歡的。

那日,他早已是生出了同她一併共赴黃泉的念頭,萬幸,她活了過來。

他從來,不是不愛,只是愛而不自知罷了。

待到察覺之際,已是情深入骨,如蝕骨毒藥,深入骨髓,病入膏肓,無葯可治。

唯有同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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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家的下堂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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