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烏雲藏月

8.烏雲藏月

「公主,今兒多虧這老頭來送信,姚統領又身手了得,這才護住公主無恙。」

秋桐說著又想起今天上官婉被鞭笞一事,滿臉都是不忿。

「哼!若非公主提前交代,無論爺他們怎麼過分都不許我們插手,就上官靜那點子下腳貓的功夫,怕是立時就要被姚統領斬於刀下!這小賤人在宮裡尚且知道躲避著公主不敢造次,如今攀了高枝兒竟然這般跋扈,可憐公主這金嬌玉貴的身子,若是讓娘娘知道了,定是饒不了她的!」

「糊塗,姚放身手再好又如何,這是西尚儲君府,他還能敵國這滿府的侍衛嗎?她是這府里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她若想要我的命,只需要動動嘴皮子;我若是傷她半分,那便是以下犯上,其罪當誅。」

上官婉此時早已沒有方才的嬌縱跋扈,神色間滿是感嘆世態炎涼的落寞。

「以後不要再提什麼貴妃了,西野雲驥說的不錯,他們護不了我,也不會費心護我。今日一番吵鬧,不過是讓西野雲驥相信我只是個莽撞無腦的女人,日後,自然也會對我少幾分戒心。」

「公主深思熟慮,奴婢萬不能及。」

「行了,你出去吧,讓姚放進來,你在院里守著,別讓別人接近我的屋門。」

「公主,這外男入屋,於理不合,萬一被人知曉了,怕是於公主名聲有損啊。」

秋桐聽聞要叫姚放單獨進來,當下就要規勸,觸及上官婉冰冷的眼神,又連忙噤聲

「奴婢多嘴,奴婢知道了。」

姚放在一片漆黑中推門而入,烏雲藏月,將一切污穢隱於夜色之中。

昨日太過疲累,直到日上三竿,上官蠻兒才在奈奈的搖晃下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公主,你可不好再睡了,都快到午膳的時間了,爺都在院子里打了好幾套拳了,該讓人笑話我們南國沒規矩了。」

「沒規矩就沒規矩唄,我就是在金鑾殿上隨口那麼一答應,那老頭也不會真的指望我能像個金枝玉葉一樣傳揚南國女子的美德——哎,你說歸說,掀被子是什麼意思!哎,你鬆手!你松不松?本公主治不了你了?」

上官蠻兒跳起來正要撓奈奈的癢,就聽見有人敲門:「夫人,爺在院子里等候多時了,說是有一樁事兒要夫人來決斷。」

上官蠻兒滿腹狐疑,這府里還有主君覺斷不了的事兒?待她穿戴整齊帶著奈奈到了院子里,就看到西野雲驥坐在石凳上一臉嚴肅,邊上的阿布都繃緊了唇線,面前一個老漢雙手局促不安地搓著,看起來很是惶恐。

「這是?」上官蠻兒過去坐在西野雲驥邊上。

「王伯,你自己說。」西野雲驥對著老漢吩咐,聲音平靜卻不怒自威。

「都是老奴的過錯。昨夜是老奴看見的曦娘子的丫鬟給黑熊喂的肉塊,也是老奴看見那姑娘把肉湯撒在通完婉娘子住處的道兒上的。」老漢說到這裡,臉上的惶恐更甚,急忙跪下,「夫人恕罪,是老漢豬油蒙了心,起了貪念,想著偷偷報了婉娘子,能討點賞銀,這才瞞住了眾人,獨獨去報了婉娘子院子里的侍衛。」

上官蠻兒被他一口一個娘子的晃暈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他瞧見鳳若曦的丫鬟暗害上官婉,上官婉也知道這事。原來如此,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上官婉身上會有緩解藥性的生乳香和薄荷,六姐姐,你還真是沒讓蠻兒失望啊。

其實上官蠻兒私心裡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但也知道治理這麼大的王府不能一味地良善,縱得下人們無法無天,當下清了清嗓子,裝出一副莊嚴的樣子,老氣橫秋地教育他。

「王伯,你想要在婉娘子跟前討個好是沒什麼問題,但是這府里的正經主子畢竟是主君,你不該不知會一聲。」

「你也是這府里正經的主子。」西野雲驥忍不住插嘴。

「咳咳,爺說得是,王伯,你是府里的老人,本不該重罰的。但是畢竟你確實犯了錯,若是就這麼放過你,難免叫底下的人都生出了怠慢之心,如此就,罰,罰你一個月的月錢,小懲大誡。」

這話說到最後自己都覺得沒底氣,別過臉就對上了西野雲驥戲謔的眼神,彷彿在嘲笑她雷聲大,雨點小,對不住南國小辣椒的名氣,當即回了他一個白眼。

上官蠻兒方才其實努力回想了皇宮裡如何處置欺上瞞下的宮人的,貌似不是一頓毒打就是罰入慎刑司做苦役,當下打了個寒戰,又見這王伯一把老骨頭都岣嶁了,怎麼樣都下不了狠心,最後只得罰他點月錢了事。

西野雲驥見上官蠻兒已經處置完了,方才斂了笑意,語氣淡淡的,卻自有一番威嚴:「王伯,夫人大度,見你年邁不愈跟你計較,今日若不是夫人發話了,爺是定要將你一家子都趕去僕役坊的。」

王伯一聽到僕役司三個字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老奴知錯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西野雲驥本來還想說幾句重話,順便警醒一下這府里其他趨炎附勢的下人,卻瞥見上官蠻兒私有不忍的表情,連帶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善,只好怏怏地閉了嘴,揮手讓他下去。

某渣男:我的小嬌妻對別人都很有愛心,唯獨對小爺我沒有,參天啊,小爺我做錯了什麼!

王伯得了赦令,忙不迭的退了下去,四周的僕從害怕受到牽連,也連忙四散而去,這院子里就只剩下西野雲驥等四人。

「哎呀,沒想到不可一世的二哥哥也有看人臉色的時候啊!」

上官蠻兒循聲望去,卻是一青衣少女正在月洞門捂嘴嬌笑,衣飾華貴,髮髻上綴滿了細小的珍珠,斜插一根青色步搖點綴一朵百合花,顯得嬌俏可愛。

「雲歌!」與她同來的白凈少年拉了他一把,神色間頗有些責怪。

青衣少女被瞪了一眼卻不以為意地嘟著嘴:「你拉我幹嘛啦,我又沒說錯,二哥哥每說一句話都要看下二嫂嫂的眼色,我都瞧見了。」

「別胡說,快隨我去拜見二嫂嫂。」

白凈少年一臉無可奈何,拉著她走到上官蠻兒面前,單手拂肩彎腰道:「二哥,二嫂。」

上官蠻兒知道這是他們的禮儀,連忙起身一福。

西野雲驥卻笑得不亦樂乎:「這是我二弟,西野雲策,五妹,西野雲歌,他們輩分比你小,拜你是應該的,你拜什麼拜。」

上官蠻兒狠狠剜了他一眼,知道他說的在理,卻嘴硬強辯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西野雲驥笑了笑不置可否,那個叫雲歌的少女卻跑過來拉著上官蠻兒左看右看,嘴裡還念念有詞:「哎呀呀,嫂嫂可真是個絕世大美人啊,怪不得一下就把二哥哥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上官蠻兒在醫仙谷多年,本來就少與人接觸,更沒見過說話這般直白的人,瞬間就羞紅了臉,連耳垂的紅得要滴血:「姑娘說笑了。」

西野雲驥從沒見過她這般嬌羞地模樣,此時也覺得她美若夏荷,雪肌之上一抹粉,美得不可方物,良久才低頭笑道:「倒也不全是說笑。」

上官蠻兒本就羞惱,聞言又要錘他,卻見於媽媽急吼吼地跑了過來。

「主君,曦娘子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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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蠻醫妃馴渣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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