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走向深淵

張浪也是忍不住顫聲問道：「苒姐說的是真的么？」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認為他眼中的拓跋靈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兒的，拓跋靈一定都是迫不得已的。

拓跋靈搖搖頭：「景苒，你說的是對的，但也不全對……明森嚴的父親，確實是支持我的，只不過……他……幻想著明蕩漾能回來接管明佛宮，因為明蕩漾才是他們明族最大的希望，明森嚴的父親也是抱著這樣的私心，這種私心是非常可怕的，所以我不得不剷除了他……」

拓跋靈的話，讓眾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果不是景苒揭發，所有人都不相信拓跋靈會做這樣的事兒。

張浪也是身軀有些發軟，他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兒，似乎再也不是當年認識的靈兒了。

顏世民沉聲發問道：「還有明宛的事兒……你也解釋一下？」

「哦……原來你連這個都知道了……」拓跋靈勾起嘴角笑了笑，根本不懼顏世民的指控。

藍風鈴嘆息道：「靈兒，明宛，確實是你殺的吧？」

拓跋靈點了點頭：「是的，我也沒想到，明宛能從張小浪的話中推測出我還活著，他是咱們湮滅組織的元老，原本我也想給他一個善終的，只可惜他太多事兒了……」

張小浪聽后整個人都是一怔，他回憶起了當時明主管，也就是明宛在天空之牢和自己的談話。

當時自己在說起拓跋靈阿姨已經死了的時候，明宛的表情是不可置信的，他還一直追問……

後來明宛死了，大家一度都以為他是死在十九壺的人手裡的。

「可是，你們都太高看十九壺了，十九壺雖然厲害，但是他的人未必如此啊，他手底下那些小蝦米，怎麼可能殺得了明宛？」拓跋靈笑道。

是的，當年的明宛，可是八大特使之一，蒲雲松的師傅，也是邀請顏世民入伙，一手將顏世民捧到左瞳位置的人，僅憑著馬爾芯和翟洋洋等人，根本無法和明宛相提並論。

「即使十九壺的那個紙刀妹子也來了，但她最多也只能和明宛打成平手而已……但是除了明宛還有其他的高手，也都是被我順手解決的……」拓跋靈笑道。

十九壺聽著，他感覺到了一陣侮辱。

當時他自以為是很厲害的偷襲計劃，現在看來不過是被別人利用了。

張浪問道：「那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拓跋靈道：「我說過，當年拓跋宇可是有不少的死忠部下，明宛就是其中一個，拓跋宇死後，他就離開了湮滅組織，回到了明族，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明族也在我的掌控之下……他知道了真相，肯定會有一些麻煩，要是煽動明族的人叛變那可不好辦了，我只能……借著十九壺的手，殺了他，再讓明森嚴以為是十九壺的人動的手……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說到這裡的時候，昔日的同伴，都已經無法再用什麼言語來反駁拓跋靈。

玲瓏聽著拓跋靈的敘述，慢慢地低下了頭。

拓跋靈所做的事兒，還沒有完，但光是著一些，就足夠讓她和昔日的同伴翻臉了。

蘇拉斯神情嚴肅，忽然沉聲道：「當年是你讓我從玲瓏島去失鹿島，但是後來……湮滅組織的人把我打入海，燒毀我的船……這一切難道也是你安排的？」

拓跋靈搖搖頭：「那完全是個意外……因為我沒想到你居然會看上明蕩漾，而且你的痴情，讓人很無語，我一眼就能知道你的心思，即使你加入湮滅組織，你也絕對不會對明蕩漾下手……蘇拉斯，一見鍾情啊，這居然能在你這個海盜的身上發生？你不知道，我要對付的人本來就是明蕩漾！」

聽完拓跋靈的話，眾人更是不敢相信，早在那個時候，拓跋靈的惡行就已經開始了嗎？

蘇拉斯聽完一陣諷刺地冷笑：「很好，很好……你主動承認，那我也無話可說了，拓跋靈，還記得前一陣你還沒從桃花潭出來的時候我怎麼警告你的嗎？」

拓跋靈笑道：「我記得呀，所以現在這不是大家都在質問我嗎？我也老實回答了……我說了哦，有什麼話，大家一次性說清楚，不管到時候誰不在了，至少也沒有那麼多秘密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不是么？」

拓跋靈說完，目光又看向眾人：「你們還有什麼話想問我的嗎？」

大家的表情都很複雜。

他們自然有很多疑問，但是誰也沒有再上前發問。

紅豆心裡更是覺得驚奇，在颶風嶺部落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拓跋靈一定不簡單，可是沒想到她厲害到這個程度。

而且現在看來，拓跋靈依舊是沒有拆穿自己的打算，當時可是拓跋靈救了顏世民啊。

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紅豆有些害怕拓跋靈在對峙的時候會突然說起這個事兒，萬一蘇拉斯知道了，蘇拉斯肯定會另眼看自己的，所以紅豆繼續選擇了沉默。

張浪心中自然也是有很多的疑問，可是他已經不忍心再問了，現在拓跋靈每說一件事，都好像是在他的胸口劃上一把刀，繼續說下去，張浪覺得自己真的難以承受。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在這個時候，張小浪站出來了。

拓跋靈看著這個走上前幾步的小鬼，笑道：「怎麼了，小傢伙，你有問題想要問我么？」

張小浪對於拓跋靈還是非常有好感的，尤其是在拓跋靈救出紙刀之後，他心裡都是非常感激。

現在面對著拓跋靈，張小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居然真的是自己那個死去多年的拓跋阿姨。

張小浪搖了搖頭，只是低聲問道：「阿姨，你難道一點解釋都沒有么？你是不是因為和拓跋天錫是兄妹，所以一直在幫拓跋天錫背鍋？」

拓跋靈有些驚訝：「哦？怎麼會這麼說？」

張小浪有些不忍心地看了看岑皓月和柳玲瓏，她們的表情幾乎是有些絕望的。

她們在這一刻不得不和自己最親最愛的人站在對立面。

張小浪心痛。

張小浪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問的都是無意義的問題。

拓跋靈淡淡道：「那……既然如此，那我最後再說一件事兒吧……」

拓跋靈收起了笑容，神情也是變得嚴肅起來：「我希望這件事兒說出來之後，小月月和玲瓏不要再幫著我了，反正早在十幾年前我就已經死了……我不想讓你們再難過一次……」

張浪預感到有些不妙，也許拓跋靈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兒，才是真正的殺手鐧，也是真正把她自己推向深淵的導火索！

「當年的柳爺爺，其實是我殺的……」

「什麼？」

「你在瞎說什麼？」

「這……」

岑皓月也是瞪大眼睛望著拓跋靈，柳玲瓏更是身軀都開始顫抖起來。

這個消息，無疑是致命的。

柳爺爺，可以說是她們的至親之人！

拓跋靈沒有過多的解釋，繼續淡淡說道：「你們肯定想問我為什麼要殺他，我為什麼會做這一切，但是我不想解釋了，都是徒勞的，你們只需要知道這都是事實……」

玲瓏的眼淚早已決堤：「靈兒，為什麼會這樣，這一定是你騙人，的，不是真的……那個人明明是……明明是……」

「當年沒有我的蠱惑……明爍爍也不會動手……所以你目睹了柳爺爺的死，你和她大打出手，你還被她打得失去了記憶……其實，她也只是個背鍋的人……你不要問我害死柳爺爺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不殺了他，也許，也不會有今天的拓跋靈了……」

是的，如果柳爺爺還在世，他那麼仁慈的一個人，怎麼會讓自己當做孫女的人一步步走向深淵？

柳爺爺死了，這件事已經發生多年，她們對柳爺爺頂多只能夠緬懷罷了，可如果這件事兒是拓跋靈做的，那無疑是是將當年的悲傷重演一遍。

拓跋靈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她們的問題，繼續道：「張浪，你既然回來了，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秦柯的事兒呢？」

張浪愣住。

拓跋靈嘆道：「你是不是也不想再當著她們的面兒揭穿我了？你這麼多年回不來，難道不就是因為我的原因么？我不想讓你回來，還有景苒，我也不想讓她走，當年路西法帶走景苒，那可不是拓跋宇的意思，那是我的意思，不然上一次景苒也許會跟著你們一起走吧？」

顏世民沉聲道：「也包括後面，景苒在幫你完成一切之後，你還想殺人滅口……」

拓跋靈道：「想殺景苒，我還是猶豫的，畢竟我和景苒一起共事十幾年，說是沒有任何感情，那是假的……可是景苒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她知道太多了……而且她和左青山可是死對頭，你們可不知道我早就認識左青山了吧？我能出現在這裡，也是這個原因……」

拓跋靈嘆道：「可是真沒想到，老顏……時隔多年，你居然送了我一個這樣的禮物……你和景苒演的這一齣戲，確實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啊……」

顏世民道：「你的本質，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我自己的調查也有了結果，我一定是不敢相信的，你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

「好了，姐姐，既然你們話都挑明了，那就問問你曾經的那些同伴們，他們到底想怎麼辦？要走，還是要打？他們人多，難道我們就怕了嗎？」

就在這時，一個十分刺耳的聲音猛然在拓跋靈的頭頂上方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就看到在拓跋靈身後大廈的二樓，窗戶是開的，而拓跋天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