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推娘入瓮

第十二章·推娘入瓮

徐氏聽著小廝的彙報,頓覺胸口悶,揮揮手讓小廝先不要加價,看看勢頭。

從殷樂發現古籍失蹤后,徐氏就開始謀划將這些地契全部買回來。

玉丫頭溫溫柔柔一個小丫頭,並不可怕,可殷樂上頭那位將門老太太,真真可怕。

若是老夫人知道她為了給賢哥兒湊錢,私自把定國侯府的鋪子打點出去,非得把她這層皮給扒了不可。

可眼下她雖心有力,可偏偏有人與她作對,一口氣加到三百兩,勢要搶先把這個鋪子盤下來。

這是他能盤的嗎?

嘿,這鋪子還真能被別人盤下來。

眼見自己的私房見了底,徐氏猶豫再三,還是給在揚州府辦事的殷二老爺寫了封信,催促他想個法子。

這一日,她正如坐針氈待在屋子裡,小廝拿著殷二老爺的信件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徐氏風風火火打開一看,終於舒了口氣。

殷二老爺說了,一切以先穩住老夫人為主,等老夫人走了,他們照樣可以一邊哄著殷大姑娘,一邊再以高價把這些地契壓出去。

殷二老爺的話,給徐氏吃了顆定心丸,讓她終於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眼看殷大姑娘回來也有十日,接風宴卻遲遲未擺。

雖然定國侯府在京城,可殷氏在揚州也算說得上話,等到擺了宴席,再讓殷瑾鸞好好展露一番,也算是為她家姑娘掙了個名頭。

他們住在揚州殷府,自然能沾定國侯的光,若是能藉此為自家姑娘謀個好夫婿,卻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想到這兒,徐氏只覺按捺不住,連連差人去詢問著接風席的事兒。

結果下人回來,直說老夫人還沒這樣的意圖,氣得徐氏只覺頭疼,打算親自去和老夫人提一提。

正謀划著,卻突地聽見一聲「娘」。

殷瑾鸞滿臉怒氣走了進來,看見徐氏,晶瑩的淚珠便從眸子里滾了下來。

「怎麼了?這都是怎麼了?」徐氏手忙腳亂,怎麼兒子女兒一個個都是如此?

「娘,那殷瑾瑜去了老夫人的屋子,還一臉喜色出來,鐵定是得了什麼好處。」殷瑾鸞這個委屈,她幾日失了財,又被妹妹壓了一頭,現在自家母親又遲遲不下為自己操辦及笄禮的決心。

一見徐氏,那早有預謀的眼淚就如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而出。

「娘,殷瑾瑜她誰都疼,我只能什麼都在她下面。如今連我的及笄禮,娘都不打算幫我了嗎?」

徐氏被閨女的哭聲亂了腦袋,又因為好容易解決了一件事兒,終於咬了咬牙,對自家閨女保證:「不哭,等過兩日,阿娘就與老夫人好好說說,讓她給咱家閨女主持及笄禮。」

殷瑾鸞一聽這話,當即笑開了花,甜甜叫了聲娘。

……

取意堂取地靠山,這山上剛好種植了大片的楓樹。一到秋天,大片大片的火紅如潑墨般,肆意在風中描摹著這一世界。

童子的讀書聲依然在一層繼續,而二層三層寂靜無聲。

「先生。」三層的隔間,即墨舉著信箋,向著宋先生道,「許家來信了。」

「讀給我聽。」宋先生說。

即墨應了聲,拆開信封,道:「揚州殷氏,有親殷樂,入松鶴閣進學,好生照顧。」

說完,即墨忍不住笑著彈了彈信紙,不屑地說:「這許家還真當取意堂還有他們的人?也不想想今時不同往日,哪有他們發號施令的地方?真想看看先生把取意堂徹底清洗一遍后,那幾大家的表情。」

宋先生接過即墨遞來的紙張,問道:「殷樂?」

「是,是這個名字。」即墨也是聽到秦王與宋先生當日談話的人,當下答道,「殷老太爺的女兒嫁予了許家,想來許家的意思,是想讓松鶴閣的人照應一二。」

青楓攀進窗格,先生似有所覺,伸手捻過一片來。

「好。」他說。

「先生,我們還需要聽許家吩咐?」即墨有些不解。

先生搖了搖頭,將信紙放在油燈上點燃,火光映在臉上的綢緞上,熠熠生輝。

「我不是在答應許家,而是在答應殷府的老夫人。再說,她送了一位奇女子給我,我哪有不收的理?」

殷樂,殷瑾瑜。他本就打算去找她,結果她自己送上門來,真是三生有幸。

她想要伯樂,他就當她的伯樂,皆大歡喜,豈不妙哉?

……

得了老夫人的應准,殷樂一邊吩咐攬翠鋪紅數錢,一邊規規矩矩等了幾日。

得了徐氏的應准,殷瑾鸞也規規矩矩等了幾日。

好容易,徐氏終於熬不住,在請安時,向姚老夫人提了這個問題。

「老夫人,玉姑娘在道觀里辛苦,眼看來了許久,還未好好享受一番。我們也該擺一擺酒,一是慶祝姑娘回來,二也讓大姑娘認一認人,日後也好有個照應。」

姚老夫人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轉頭就問殷樂:

「玉丫頭,你覺得如何?」

聽到祖母問話,殷樂亦是淺笑著回道:「但憑祖母吩咐。」

「如此,便定在下月初一。」

聽著老太太一錘定音,徐氏光顧著眨巴眼睛——為何如此輕鬆?不應該啊。

而一旁的殷瑾鸞,滿以為徐氏會照顧自己,可徐氏說的話句句關於殷樂,她便老大不開心。

「還有件事。」意識到了殷瑾鸞的失態,徐氏內心嘆息著,也終是開了口,「老夫人是長輩,兒媳不敢逾矩,鸞丫頭的及笄禮,不如由老夫人來操辦吧。」

不敢逾越?殷樂內心忍不住偷笑,徐氏這樣子,擺明了巴不得對侯府的事都插上一腳,還不敢逾越?

能掙臉面的事兒交給長輩,能掙錢的事兒自己攬,這位二嬸子,可真是孝順。

姚老夫人聽到這話,面上雖未直接表示,臉上卻起了不快。

殷樂抿了口茶,小聲開口勸道:「老夫人,二嬸既然心力不足,不如老夫人便幫幫二嬸吧。」

徐氏面色一緊,彷彿意識到殷樂接下去會說什麼話。可箭已離弦,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夫人的面色從一開始的凝重逐漸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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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前妻想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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