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回家
結果，站出來保殷樂的，還不知殷明壑一人。
「秦正卿。」泰元帝的臉有點變形，「你是什麼意思？」
「陛下，殷樂乃是臣想要重用的人。」秦正卿秦白出列，「雖然她為女兒身，但臣覺得，既然免死金牌能免去殷樂的罪責，臣還挺想繼續用她。」
周圍一圈大臣瑟瑟發抖，大周是有女捕快，由於這些捕快算不上官僚，連品級都沒有，這些泰元帝也是默許的。但秦正卿這麼言之鑿鑿地說要用殷樂，還是讓人替她捏了把汗。
「秦正卿的意思是，覺得朕不能殺了殷樂？」泰元帝問。
「大人。」秦正卿開始背誦，「根據大周律法，先帝的免死金牌，唯有造反時可以無視。想殷樂的情況，若是兵部尚書願意用免死金牌，陛下就罰不得殷樂。」
殷明壑雖不知道秦白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幫他說話，但仍然投去感激一瞥，乘勝追擊：「陛下，老臣願用免死金牌換回殷樂一命。」
泰元帝臉紅脖子歪：「你看看，你們兩個大員，居然幫這個欺君罪臣說話！真是氣死朕了。」
很快，泰元帝就知道，還有更氣的事瞪著他。
「宋監丞，你此前可知殷樂是女子？」他問跪在地上的宋玉。
「回陛下，臣知曉。」宋玉回答。
哦，泰元帝忘了，這個人好像是取意堂的堂主來著。
娘的，又是一個受先帝照拂的人，他該不會也有那金牌吧？
「宋監丞，你可知你犯了什麼罪？」他問。
「陛下，臣之罪。可臣有先帝賜下的手諭，請陛下過目。」
泰元帝欲哭無淚，自己的親爹啊！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你兒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當看見秦王站出來的時候，泰元帝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逆子！給我住口！」
他不想再問了，這可是自己最出挑的兒子，自己最寵愛的貴妃的兒子，可別扯進這件事來。
「父皇。」很顯然，李炩不打算順著泰元帝的意思，「兒臣要保殷樂。」
泰元帝：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就不信，還有人……
太后：「皇帝啊，今日哀家得了消息，那位殷樂，乃是雲安郡主的好友。皇帝不防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饒了殷樂和國子監丞這一回。」
泰元帝面如死灰：得，這次是一個人都殺不了了。
於是，這件事的結果令許多人大跌眼鏡。
宋玉被罰了一年的俸祿，殷樂伴讀的身份被除去。除此之外，皆相安無事。
殷樂知道這個結果時，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她前不久才去看了老夫人，姚老夫人抱著她是一通哭，哭完，把門關上，小聲地狠狠表揚了她一頓。
等殷明壑從朝堂上回來，當場關了殷樂緊閉。
鋪紅和攬翠依然在殷樂身邊，二人心裡也是忐忑不安，但看著殷樂不慌不忙的樣子，二人也只能假裝不慌了。
「娘子，你覺得老爺會把我們怎麼樣？」最終，攬翠還是放心不下，逮著個機會發問。
殷樂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攬翠：「我的小姐啊，你心怎麼那麼大。」
殷樂看了攬翠一眼，不住地喃喃自語：「這個問題…一個是我有自信脫身，還有一個……」
她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將臉埋進手裡。在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掛上了淚珠：「我好久沒見父親了，所以回家的時候，根本連緊張都忘了。
攬翠很快意識到殷樂的意思，她把鋪紅扯到一邊，二人蹲在牆角處默默看著遠處的風景。
不久后，殷明壑來了。
「玉兒。」見到自己的女兒，殷明壑心裡那個氣啊，可雖然氣，他仍然擺出了一副笑臉。
畢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好久不見了。
「父親。」殷樂站起身，給父親行了個標準的拜見禮。
殷明壑：我的女兒真是超棒的！當了那麼久的男人，女孩子的禮數還是那麼周到！
「你和為父說。」殷明壑氣鼓鼓，「是不是那個宋玉逼著你男扮女裝？」
「不是。」殷樂回答，「是女兒資源的。」
殷明壑無語，隨後，他抬手拍在了桌案上：「放肆！你一個女兒家，究竟是被什麼東西迷了心竅，居然趕去國子監當伴讀！」
「父親。」殷樂立刻跪下，「女兒只是覺得，定國侯府不能後繼無人，女兒雖為女兒身，但也要憑一己之力撐起這個侯府。」
「荒唐！」殷明壑氣得青筋暴起，「你若是不想離開，為父同意你招贅，可你女扮男裝，甚至闖到了皇帝面前，這讓為父如何收場？」
「父親。」殷樂把身子伏低，「若是讓女兒做出一番事業，陛下興許會對女兒另眼相待。」
殷明壑是真被氣到了，指著殷樂：「你還想出去？」
殷樂不吱聲。
殷明壑圍著房間，整整踱步了好幾圈，最終長嘆一聲，垂下了手：「我本來打算再把你留幾日，可照現在的情形，我若是把你留下，你非給我跑了不成。」
「父親的意思是……」殷樂眨了眨眼，含笑問道。
殷明壑看了殷樂一眼，縱有萬般不舍，卻只能咬咬牙開口道：「你已經年過十四，是到了找個夫君的時候了。」
殷明壑話出口，便迎上了殷樂震驚的眼神。
「父親，我才十四啊。」殷樂道。
前世那個十七歲都捨不得她走的父親，今生居然想這麼早把她嫁出去？
這是個什麼理？殷樂懵了。
「若是不給你找個夫家，為父還真是約束不住你了。」殷明壑長嘆一聲，看向殷樂，「待嫁人之後，你且好好地相夫教子，不要在惹事了。」
殷樂：不是，父親，那個啥，你認真的？
「但……」殷明壑話鋒一轉，「以誰為夫，我認你去挑。首先那人要和你看對眼，我才敢把你嫁出去。」
這就是說，殷樂要跟隨大眾，加入相親隊伍。
「那……」殷樂轉了轉眼珠子，怯怯開口，「若是沒有人看上我呢？」
殷明壑瞪了殷樂一眼：「我殷明壑的女兒，傾國傾城，才貌雙全，又有豐厚的家底，誰會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