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窺見

64窺見

()「你這丫頭干那貓兒頭的事倒是機靈!」映雪笑著擰燕喜的臉蛋,轉頭卻見小姐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麼。

謹惜皺了皺眉頭,目光望向花園的高牆。微風吹拂而過,頑強依附在牆壁上的蔦蘿藤葉微微輕舞,搖曳生姿翻起一片碧浪。

她緩緩開口:「梅醫官還是那個時辰去葯圃嗎?」

夜色如水,一輪殘月鉤在天邊顯得無限寥落。小園寂靜,只聞幾聲促織嗚叫。幽黑的池水倒映著一盞紅紗燈籠,忽明忽暗地穿梭在樹叢間。

夜深人靜的時候去私會男子,這樣的舉動若被人看見,只怕一生的清譽就完了!映雪知道老爺拿小姐如珍寶一般,若出了事她大概只能以死謝罪了!

映雪停下腳步,手中的紅燈也跟著顫了顫。她凝目望向謹惜,道:「小姐,真要過去嗎?女兒家的名譽重要,萬一讓人看見……」

冷冷的笑意正適合薄涼的夜色,謹惜手撫在堅硬的牆上,目光中的了悟是映雪看不懂的。她低聲說:「名聲比命更重要麼?看到貞法牌坊時我總在想,那些女子在生命走向盡頭之時可曾後悔用如花美貌、似水年華去換一座石牌?失去才知珍貴,生命之於我們只有一次,且切莫輕看。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她手中的銅匙已被捂得溫暖,輕微的咔嚓聲響,謹惜推開斑駁的大門。

一霎那間她也有些遲疑,想象著梅傲霜那毫無表情的冰冷,自己的要求會不會被他斷然拒絕?

葯圃的不遠處那座小小草廬亮著微光,幾隻飛蛾圍繞著燈籠飛舞盤桓。

一席矮榻,一壺冷酒,一個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梅傲霜就這樣呈現在謹惜面前。

他沒有戴巾幘,長發被一隻竹簪胡亂挽起,還有幾縷垂於面龐兩側,倒讓這個從來端正凈潔的男人多了些寥落不羈。青衫半掩,幾滴酒痕潵在敞開的衣襟和胸膛之間。他就那樣醉卧在矮榻上,布滿血絲的俊眸中載著濃濃的哀傷。

一瞬間,他的面具碎了……

謹惜咬著唇悄悄後退,她為不小心窺視到別人的**而羞怯,卻不料那盞紅燈早讓他驚覺。

「誰?」梅傲霜探起身,聲音無比冷硬了下來。

此時再矯揉造作已沒有意義,謹惜大方走到光亮處讓梅傲霜可以看到。端正地向他見禮:「深夜打擾梅醫官實在是迫不得已,還請梅醫官見諒。」

梅傲霜下意識的忙坐起來,掩好微敞的衣襟,再抬起頭時又恢復了目光中的凜冽。他擰著眉頭說:「無論何事我現在都沒心情說,小姐請回!」

「今天……我父親找你所言何事?」謹惜並不退縮,說道:「關係到我父親的安危,所以我一定要知道!」

梅傲霜沉吟了一刻,才道:「明天,明天就有結果了!小姐不必為大人擔心。」

謹惜還想追問,梅傲霜卻端起酒杯,薄唇微挑,星目輕揚。說道:「怎麼?小姐不願離去,想陪在下小酌一杯?」

有時候男人輕挑無狀並不是想輕薄,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情緒。謹惜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是我不該為難一個借酒澆愁的人,更深露重,梅醫官還請保重自己的身體,告辭了!」

她轉身而去,如輕羽般的聲音卻飄進梅傲霜的耳中:「只怕身子醉了可心卻更清醒,借酒澆愁,愁更愁……」

已端起的酒杯卻停在半空中,滿滿的酒水溢了出來,滴落在衣袂上,形成斑斑點點的醉痕。他忍不住說了句:「等一下……」

謹惜停住步伐,卻沒轉身,半隱在樹叢的暗影中。只聽見梅傲霜說道:「封喉草結果了,你想看看么?」

沒想到他是那樣心細如塵的人,竟然細緻的觀察到她對那毒草的興趣……謹惜緩緩轉身,點點頭。

梅傲霜站起來把掛在枝頭的燈籠取下,默默走到田埂邊。他用手扒開茂密的葉叢,露出累累鮮紅的小果子。

謹惜不禁驚訝:「梅醫官不是說此草巨毒不可觸摸嗎?」

他冷冷一笑,用力一扯,摘取一串小果子,說道:「多麼奇怪啊,當它開花時周身充滿毒液,誰要碰上它鋸齒般的葉片被割傷,毒就會沿著血液迅速傳遍全身。可是,等它的花結出果實后,卻變得一點毒性都沒有了!它的果實香甜美味,會吸引很多鳥雀動物來食用。吃的越多就會被果實中的藥性麻痹,暈睡過去。它的種子喜歡溫熱的環境,會在宿主溫暖的腸胃中孕育,直到宿主變成一堆腐物,它會從宿主的身體中長出來,格外茁壯……」

「送給你了!」梅傲霜把那紅彤彤的一串小果子拋給謹惜,謹惜接到手中,突然想到,這片種著封喉的土地中是否也埋著什麼動物的屍體?封喉草真是殘忍的植物!

「如果有人像封喉一般鮮艷致命,靠汲取別人生存,這樣的人是不是應該被滅絕?」梅傲霜望著謹惜,薄唇邊掛著一縷嘲諷的笑意,眼中卻儘是悲涼。

謹惜就這樣看著他,許久……才道:「這個人一定與梅醫官有著極深的淵源吧?梅醫官其實心中早有答案,只是沒辦法下決心罷了。這個人可能早已烙印在你的心裡,即使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不能從你心中消失,是嗎?」

不知怎的,謹惜突然想到了端言。不再有恨亦不再有愛,這樣的她算不算成功?

看著梅傲霜驚愕的表情,她知道,她猜對了!只有同樣經歷的人才會了解,也許他們都是那吃了封喉的獵物,不過她比較幸運沒有被醉倒罷了!

梅傲霜垂下眼帘,心中卻如巨浪翻滾……幾隻飛蛾拚命撞向手中的紙燈,發出「撲拉撲拉」的聲音。

謹惜低低地說:「梅醫官是醫者,卻不能為自己醫治心傷么?」

望著那些執迷不悟的飛蛾,謹惜吹滅手中的燈,一霎間飛蛾找不到光源,都撲撲飛走。她說:「時間……就是最好的良藥!等心中的傷口結了痂就不會痛了,又何必作繭自縛,把自己埋葬在過去?」

黑暗中看不清梅傲霜的表情,卻聽到他似乎是在鼻子里發出的輕聲嗤笑:「今夜的蒲小姐也與往日不同,讓我幾乎以為是什麼精魅化成你的樣子來欺騙我呢!」

謹惜也笑了,她握著手中的封喉,問道:「梅醫官把封喉給我,就不怕我用封喉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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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力呀~漁容首案快結束了,男豬們也要回歸了,大家給個收藏哪去鳥?(⊙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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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有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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