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該怎麼辦？
蘇子嫣目光渙散地看著面前緊閉的門，心裡五味陳雜。
沒多久，裡面傳來林淑雅做作的嬌媚聲音。
「啊啊，城，好棒。」
「就是那裡，好舒服，我要不行了！」
曖昧的大叫，每一聲都像刀子一樣凌遲著她的心。
這樣的聲音，蘇子嫣當然知道裡面在做什麼。他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當著她的面歡好。也是，她離開了這麼多年，他們肯定早就在一起了。可昨晚林淑雅為什麼要設計莫煜城？只是兩人之間的遊戲吧，也許他享受其中呢？
她往後倒退了兩步，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秋日的天氣，已經涼的痛徹心扉了。
時間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聽到動靜，她往前走了幾步站直了身體。她不要讓他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盥洗室的門打開，裡面林淑雅坐在洗手台上，撩騷般撫弄著長發，整理著衣服。莫煜城衣冠端正的走出來，見到蘇子嫣還站在門外。
他挑了挑眉，譏諷道，「你是自取其辱。」
蘇子嫣咬緊唇，潔白的牙齒深深陷入唇里。
莫煜城聲音更冷，「受不了就早點滾。別人穿過的破鞋，我會要？昨天你既然送上門，玩玩也無妨。」一想起潔白的床單，他就聯想到她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的浪蕩樣。心裡的怒火無處發泄。
他掏出支票本，龍飛鳳舞簽了字。狠狠地摔在她臉上。
蘇子嫣白皙的小臉，立刻紅腫了。
「這點錢，打發妓女綽綽有餘。」
林淑雅這時走了出來，親昵地挽著莫煜城的胳膊，身體無骨頭似的靠在了他的身上，挑釁地瞪著蘇子嫣。
莫煜城輕輕拍了拍林淑雅的手，柔聲道，「淑雅，昨天只是個意外，我一定和她斷乾淨。」
看著兩人親昵的樣子，蘇子嫣心裡一陣陣刺痛。
「蘇子嫣，不管你想耍什麼花招，我都不會再上當，我們到此為止。今天婚禮雖然中止了，擇日我們會再舉辦。要是你敢傷害淑雅，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旋即，莫煜城用力推開站在眼前礙事的蘇子嫣，攜著林淑雅揚長而去。
蘇子嫣被推得後退幾步才站穩，她默默撿起支票，看著上面的金額。
一千萬。
他還挺大方。一千萬打發一個妓女。
在他眼裡，從前到現在，她一直就是那種不知廉恥，為了錢，為了前途什麼都能做的妓女。
可這不就是她要的效果么？有朝一日，她也好毫無留戀的離去。他也不會有負擔。
只是，她要的不是錢。她要他的種。僅僅是昨晚，她不確定能懷上。
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帝都至尊酒店外面一輛黑色的世爵車內，蘇子嫣靠在後座上深深喘息著，手裡的捧花早就不知所蹤。
旁邊的白昭雪關切的俯身過來，撩起了她散落在臉上的髮絲，看到那半邊紅腫的臉低聲咒罵了兩句，「混蛋，誰打的？再怎麼說莫煜城和你也有多那麼幾年的感情，看到有人打你他就無動於衷？」
她今天是專門陪著蘇子嫣過來的，本想一起進去助威加油的。可到了門口被蘇子嫣給攔住了，讓她在車內等。看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可惜她不在旁邊，如果在，絕對不允許有人這麼對蘇子嫣。
「是他。」蘇子嫣按住了她的手，看向了前面的易博天，低聲說了一句，「開車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會打你？你們不是……」白昭雪更好奇了，追問。
「小雪，子嫣不想說的就不要問了，去醫院檢查一下，我看她臉色不好。」易博天邊開車邊通過後視鏡觀察她。
「你也是的，我說什麼來著？現在惦記著去醫院了，按照我說的，乾脆我去找莫煜城，直截了當的把所有情況都說明了，揭開謎底，他自然就不會和那個林淑雅結婚了。」白昭雪瞪了他一眼，數落著。
蘇子嫣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這雙手一直以來都這麼溫暖。
白昭雪是易博天的妻子，也是她最好的閨蜜。
這麼多年，多少人誤會她和易博天有一腿，又有幾個人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障眼法，她和白昭雪是最好的朋友，易博天只不過是她打掩護的一個盾牌而已。
「雪，那樣不行。」她呢喃著，靠在椅背上注視著最好的朋友，希望能夠被理解。
「我知道，你想要讓她恨你，可你也不能這麼折磨你，真是的，我真受不了你們，明明相愛卻彼此折磨。」白昭雪嘆了口氣，也靠在了她身邊，卻緊皺眉頭。
「我想回家了，博天，你和雪把我送到樓下就行了，今天謝謝你們。」閉上眼睛休息了一下，蘇子嫣睜開眼睛看向前方。
易博天把車子轉了方向，依照她的意思送她回家。他是了解蘇子嫣的脾性的，堅持要做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
車子到了樓下，她剛要推門下去，就被白昭雪給攔住了，「子嫣，其實你也不必這樣。如果你和他坦白了，我想他就會陪著你一直堅持到最後。而且如今的醫療條件這麼發達，說不定你……」
這些話已經說過多少遍了，她還是想要勸勸，想要說說。
「雪，別說了。」蘇子嫣抓著門把手的手頓住了，她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里堅定如初，「我已經自私過一次，我不能再自私的害了他。」
上次她離開之後，他頹廢不堪的狀態她了解，那次是她負了他，這次她不能再害了他。
「可子嫣，人只有這一次生命，每個人在最後的時光里都想要不留遺憾的離開，難道你就一直讓他這麼誤會著，讓他恨你？他有知情權！即便是現在不知道，多年之後他知道了真相，也一樣會痛苦。」
蘇子嫣還是不甘心，想要再勸一次。
多年之後？
多年之後他說不定就有了另外一個女人，比她更好的女人，那時候他是幸福的，而她的一切記憶，都會成為一段恨被迅速的埋葬，成為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沒再停留，從車上下來。
白昭雪也緊跟著下來了，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在她胸前拉緊了，「子嫣，好，我不勸你了，你照顧好自己，有需要我的地方開口。」
「很對不起。」
蘇子嫣看著她眼睛里升起了霧氣，面對羞辱和譏諷，她不會落淚，可看著最好的朋友，她無法冷硬。
「說哪裡話了，我和你之間還談這些幹嘛？」白昭雪不好意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