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間至寶

「快！這邊！」一束明亮的燈光從漆黑的小巷外照進來，將小巷照得亮如白晝。

五六個穿著海獅城防衛隊服裝的大漢，慌忙衝進巷子，沒過幾秒，小巷的另一頭，也有相同的一隻隊伍沖了進來。兩撥人飛快跑到巷子的正中間。

王曜京仰起頭來，看著腦袋上方的攝像頭，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眉頭微微皺起。

「隊長……沒有。」一個扎馬尾的女隊員手裡拿著個儀器，檢查半天後，向王曜京報告道。

王曜京眉頭深鎖，轉頭看了眼巷子口的路口，沉聲問道：「這片平時是誰負責的？怎麼路燈壞了都沒修？」

「隊長，財政沒錢了，這片地方平時連賣『紅糖水』的人都不會來，一周頂多有一兩次被巡邏到，而且基本都是白天……」隊伍里有個年紀稍大的隊員，甩鍋技術高超地解釋起來。

王曜京直接打斷道：「那就是你負責的對吧？」

那老隊員心裡稍稍發虛，說話的語速慢了不少，說道：「對，但是……」

「不用但是了，回去打個報告，先把路燈修好，這裡的監控給我調出來。」王曜京言簡意賅。可話音剛落，牆上的兩個攝像頭，突然就啪啪兩聲輕響，一陣電流閃過，停止了閃爍。

王曜京和所有隊員集體見狀一愣。

那老隊員顯得很不好意思地撓頭道：「隊長，路燈和攝像頭都是20年一換，路燈壞了，攝像頭的年限應該也就差不多了。錄像要到市政廳的安保中心影像科才能調出來，我就算明天打報告上去，起碼也得三個月才能拿到錄像，可你下個月就升中尉調走了，這事兒……」

「媽的！」王曜京罵了一句，臉上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憤怒，但最終還是沒繃住，咧開了嘴角，「算了算了，應該是看錯了！散了，下班！」

眾人頓時一陣歡呼。那個原本要跑腿的老隊員，也著實鬆了口氣。

市政廳那群王八蛋，蒼蠅從眼前飛過都要從它嘴裡摳點屎出來。去那邊辦差，辦好了沒什麼油水不說，指不定自己還得倒貼一點「諮詢費」進去。

……

「呼……」

「呼……」耿江岳大口喘著氣，踉踉蹌蹌地回到自己家門前，萬幸大樓的門還沒關，而且九成九都已經躺下睡了，他上來的時候電梯里一個人都沒有，不然以他這副要死的樣子，說不定今晚就會被舉報有傳染病，然後被無條件隔離至少一周。而那個舉報他的王八蛋，則會拿到一份食堂免費餐券小禮包作為獎勵。哪怕時候證明舉報錯誤，也不會被處罰。

因為這是為了公共安全。

耿江岳哆嗦著將瞳孔對準門孔，門鎖砰的一聲，房門自動打開。耿江岳說不清自己是手腳發軟還是發硬地推門進去，房裡的感應燈隨之一亮，並不十分溫暖的暖氣也運轉起來。柔和的燈光，以及總比沒有強的暖氣，讓他的身體和精神，雙雙略微放鬆了一些。

關上房門，他腳步仍然發飄地走到床前，一下就癱倒在床上。

躺了將近有十幾分鐘，才感覺力量又回到了身上。耿江岳坐起來，雙手捧著頭，因為一路狂奔而缺氧發麻的大腦，逐漸清醒起來……

話說今晚真是福大命大，不僅保住了一條小命，還保住了一筆住旅館的費用……

「我操！」耿江岳剛自言自語了一句，就給了自己一巴掌，並憤怒道，「老子居然拿自己的命跟五十塊錢比，腦子進大便了嗎？」

嘴上刻意裝得跟沒事兒人似的，縈繞在心頭的恐懼感卻半點沒有退去。

耿江岳呼出一口冷氣，又低下頭，輕輕摩挲了幾下右手的食指。他肉眼完全看不到那個戒指，但卻能依靠「意念」，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一路上根本沒工夫研究這個戒指的他，這時才終於能騰出手，按照意識面板上的提示，打開了這個戒指的資料界面。

【白板戒指（可命名）】

屬性：無。

特效：免疫超靈體附身攻擊，自動反擊超靈體附身攻擊。不可損壞，不可丟失，不可交易。

可用人品值：1。

物品介紹跟之前的一樣，其中【商店功能】四個字顯然是個可以打開的鏈接。

耿江岳此時沒多餘的心力去思考遊戲里的物品到底是怎麼出現在現實中並且救下自己一命的，他純粹只是像個落水的旱鴨子，抓到個一根浮木就本能地牢牢抱緊。耿江岳二話不說，立馬點開【商店功能】的鏈接，急於想看看裡面是否有能繼續保他一條狗命的物件。

「眼前」的面板，也隨之更換了界面。

【商店功能】的界面很清爽，只有寥寥幾個物品，物品下面就是標價。

意念移動上去，就能看到商品介紹。

商品一：【懦夫救星】。介紹：服用該物品，可使所有靈力值10以下的廢渣選手靈力值翻倍。本品只能服用一次。價格：人品值1點。

商品二：【絕世神功】。介紹：使用者可獲取一項最符合使用者本心的被動技能。你想如何，我就能讓你如何。價格：人品值1點。

商品三：【人間至寶】。介紹：靈力傷害1-3點。拿著這把匕首，叫大老王站在原地不動讓你連捅它兩萬下，你不見得能捅死它。價格：1小時內限時免費，永久擁有。註：購買后與使用者終生綁定，不可掉落，不可回爐。

商品四：【大愛無疆】。介紹：地勢坤，載萬物以厚德。想要我的財寶嗎？那就去拿吧！我把一切都藏在了這裡頭！價格：人品值1000點。

耿江岳盯著那面板看了半天，那上面沙雕物品介紹，讓他的緊張情緒緩解了不少。

不過腦子還是有點犯暈……

好在身為一個窮逼，比價的本能總是堅挺地存在著。

有些東西不用耿江岳細想，他就能得出最正確的結論。

商品四，顯然買不起，不管它牛逼吹得再怎麼猛，反正都跟自己沒半毛錢關係。

但商品三，就非常吸引耿窮逼的目光了。

雖然便宜沒好貨是通識課老師反覆強調過無數次的宇宙真理之一，如果貪圖便宜買下來，將來指不定會後悔，但窮逼之所以是窮逼，正是因為很多情況下，他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耿江岳試想了一下，萬一自己的人品值，這輩子就只有眼前這麼1點，那麼這個商品功能，這輩子顯然也只能使用一次。因此像這樣的一把匕首，哪怕終生綁定，也總比沒有好吧？

而且退一萬步說，靈力傷害是什麼概念？

舉個最現實的例子——

耿江岳因為靈力值太低，根本沒辦法在遊戲里學任何技能，所以就打不出任何靈力傷害，連個小怪都沒辦法殺。在遊戲世界里混了兩個多月，嚴格意義上來講，依然活得連狗都不如。

而《幻鄉》這個遊戲也沒有所謂的等級設定，非要抬杠的話，那麼靈力值本身就可以視作等級，但靈力值又不直接等同於靈力傷害——這個系統設計解釋起來非常麻煩，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在那麼多遊戲玩家中，具備直接靈力傷害能力，大約只有十分之一。這就導致絕大多數沒辦法升級也無法提升靈力值的普通人，基本上一輩子都只能玩生活系遊戲。

就像耿江岳的老媽和老爸，老爸兼職玩遊戲20多年，就在遊戲里當了20年的鐵匠，每天下班后還要兢兢業業打鐵兩小時補貼家用。老媽日常在遊戲里兼職，花了12年才當上遊戲里光明神教的教堂修女，技能和現實中一樣，是【清潔】，日常負責在遊戲里刷廁所。

所以一把具備靈力傷害的匕首，對普通人而言，其意義根本不言而喻。

面對這麼侮辱智商的選項，耿江岳幾乎是不帶猶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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