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殺!(6k大章)
當佛光退去,
晉安重新站在佛堂大殿里,
在他面前的是那座殘缺不全泥胎佛像。
晉安掃看了眼大殿,
然後,
轉身走出大殿。
大殿外站著艾伊買買提、本尼、阿合奇三人,他們正關心看著自從沖入大殿後一直站在佛像前不動的晉安。
倚雲公子此時也站在殿外,看到晉安重新走出來,她眸光有點疑惑。
女孩子心思細膩。
她察覺到晉安身上氣勢發生了點變化。
還不等她開口詢問,晉安主動出聲:「我站在佛前多久了?」
倚雲公子:「剛好是一炷香。」
此刻艾伊買買提三人也都關心的圍過來,佛堂大殿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追過來的時候,被一層佛光結界阻擋,怎麼都沖不進去。
說到這,艾伊買買提還一臉慶幸的說道:「剛才這佛光結界突然轉變成魔氣結界,眼看著魔氣結界馬上要全部污染佛光時,結界又突然自己消失,還好晉安道長您平安無事的出來。」
晉安沉重的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殘缺佛像:「那是烏圖克心中還留著的最後一絲人性善念,也是班典上師在他心裡種下的佛性種子,他即便成為千年怨念也依舊保留最後一份人性,沒有對無辜者濫殺。」
這個八歲小沙彌。
即便見證了人性的所有惡,被人從背後推入地獄,依舊還保留那份童真的善。
只想血債血償。
不想濫殺無辜。
晉安很清楚,他所做的還遠遠不夠,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雖然在小沙彌的記憶里把他從地獄拉出來,但現實里小沙彌的屍骨依舊還孤獨沉寂在無盡黑暗的洞窟里,他不僅要在記憶里拉小沙彌一把,還要在現實里也拉他一把。
「烏圖克?班典上師?」幾人滿頭霧水看著晉安。
晉安並未馬上回答,而是環顧一圈佛堂:「那五個小鬼呢?」
當說到這句話時,他眉宇間的冷冽氣息明顯加重許多。
「他們在一開始就嚇跑出佛堂了,原本我想抓他們回來的,因為你一直被困在結界里,暫時無暇去管他們。」這次回答的是倚雲公子。
「不過我派出去的幾個畫皮已經找到他們藏身地點,你若需要,我可隨時抓他們回來。」
倚雲公子那雙清澈眸子像是能說話,她關心看著晉安,似在詢問晉安是怎麼了,自從從佛堂大殿出來后情緒一直低沉?
晉安轉身看著佛堂大殿里的殘缺佛像,他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鏗鏘如金:「我懂你的遺憾……」
「我懂你的執念……」
「我懂你的所有怨和所有恨……」
「血債血償,殺人償命,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晉安聲音低沉:「給我一天時間,讓我補全你生前的遺憾,讓我替你完成你生前未完成的執念,讓我親手把當年所有犯錯的人都帶來見你!」
「請你再信一次人間!」
「給我一天時間,讓我彌補你所有的遺憾!」
晉安說完后,他開始向大家詳細說起他在佛光照見過去經里看到的全部真相,當得知了一切真相,得知了在這座佛門清靜佛堂里曾發生過的人性最醜惡一面時,性情直爽的三個沙漠漢子氣得破口大罵,大罵那些小孩和家長們是豬狗不如的畜牲,連那麼好的小和尚和老和尚都忍心下得了手。
雖然倚雲公子未破口大罵,但她眸光中閃動的冷色,已表明她此刻的心境變化。
破口大罵完,艾伊買買提他們也對著佛堂上空發誓:「小和尚你放心,有我們這麼多人幫你,肯定能讓你有仇報仇!」
小烏圖克和班典上師的事很沉重,他們相信人有善的一面,想救度地獄里自甘墮落的人,卻被地獄利用人性最大弱點的善良,把兩人生吞活吃了,晉安本就淤堵在胸中的不平之氣,在說完兩人身上所發生的苦難后,那口本就難平之氣更加難以平復了。
他現在想要狠狠發泄一通心頭的不爽。
佛尚且有一怒,
要蕩平這人間地獄,
他,
不是聖人,
又何嘗沒有怒火,
晉安眸光幽冷看向藏身在佛堂外的幾方勢力,在給小沙彌報仇前,他先要掃平了那些礙眼的蠅營狗苟東西,才能在天亮后全心全意去彌補小沙彌的遺憾。
……
……
這是一棟二層樓的圓頂建築,帶著很典型的西域建築風格。
圓頂建築里瀰漫著一股怪味,還有未完全消散的陰氣,原本盤踞在這裡的陰魂被殺死,一夥外來者鳩佔鵲巢了這裡。
這伙外來者或靠或坐或躺,正在閉目休息養神,屋裡的怪味就是從這些人身上溢散出的,那是屍油的腥味。
以屍油壓制身上陽火。
從而矇騙過這滿陰間的怨魂厲屍。
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梳著北地草原人才有的辮子,此時有幾個負責守夜的人,站在缺了半扇窗的窗檯陰影后,眼神冰冷打量著不遠處的佛堂。
「我們白天沒有找到的東西,想不到是被那幾個小鬼給藏起來了,要不是那些小鬼主動拿出來,我們就算把這佛堂推平了都找不到要找到東西。」說話者是聲音是名老者,全身都籠罩在一件黑袍下,黑袍下不經意間露出的皮膚,透著異常的蒼白。
草原民族信奉的是黑巫教。
這人是這支隊伍的領頭者,巫的名諱,在草原上不得被提及,這支隊伍都尊稱他一聲大巫。
草原部落盛行黑巫教,大巫是草原的修行境界,分別是靈巫、大巫、大巫尊,依次對照練氣士、元神出竅、日游御物三個境界。
因為第三境界強者數量稀少,所以每個人都是彌足珍貴,都是鎮守一方,輕易無法離開,第三境界強者的威懾力遠勝過於實力。
除非面對外族侵略或生死存亡,第三境界輕易不會隨意走動。
在第三境界強者無法動用的情況下,派出第二境界強者進沙漠給可汗尋找長生不死葯,看來那位草原可汗的確太老,已經時日無多。
「大巫,佛堂里那幾個人明顯人數不佔優勢,就算他們運氣好,提前拿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未必能守得住。你說他們到時候會不會和那些漢人聯手,一起對付我們?」站在大巫身邊的是名以斬馬刀為兵器,蓄著花白鬍子,骨架粗壯的老者。
大巫雖然罩在黑袍下,看不見臉上表情,但他黑袍下的腦袋明顯做了個微微側頭動作,他看過去的方向,正是嚴寬那批人的藏身地方。
全身罩在黑袍下的大巫聲音森然道:「那些漢人不足為懼,他們一路緊追我們,中了我們的埋伏,死了不少人,短時間不會再跟我們起衝突。」
「我了解漢人,他們最喜歡引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句話,他們被我們偷襲死了不少人手后不會輕易跟我們糾纏,如果還沒找到不死神國就先把人死光了,等真的找到不死神國他還拿什麼跟我們拼?」
此時,屋內又響起一女子的嗤笑聲,似是不屑:「那些漢人被我們偷襲后死傷慘重,活著逃出去的那點人能幹什麼,還不夠我們夫婦二人殺的。」
「你說是吧,額熱。」
在草原部落,額熱是丈夫的意思。
順著目光看去,在牆角處,一身材飽滿丰韻的美顏少婦,背靠牆而站,有著雙媚眼如絲的桃花眼和上下豐厚的兩瓣嘴唇,每次說話都像是呵氣如蘭,這就是個磨人的妖精。
她手裡拿著針線,正在對一件男人舊衣服做針線活。
她在對一件男人舊衣服說額熱,眼裡滿是愛慕之情。
她眼裡的丈夫是件男人衣服。
看起來這女人的神智有點不清醒。
所有安靜坐在屋子裡,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在心底里暗罵一句瘋女人,原本被那豐腴身材勾起的滿肚子邪火頓時被澆滅。
大巫嗓音一沉:「婦人之見,漢人最狡猾,不管做什麼事都喜歡藏著掖著底牌,不到最後關頭,永遠不要小看了漢人,免得輕敵,在陰溝里翻了船。」
大巫這句話,就像是激怒了母獅子,靠牆的美少婦當場就發飆了:「什麼叫婦人之見,沒有女人把你從褲襠里生出來,難道你還能自己從石頭裡蹦出來!」
這個女瘋子眼裡全無對大巫的敬意,發起怒來連雄獅都要退避三舍。
大巫有些後悔自己沒事去招惹這個瘋子幹什麼,想到這,大巫和白須老者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裡看出無奈,都對還在潑婦罵街的美婦沒轍。
因為對方可不是一個人,夫婦二人聯起手來連他們都覺得頭疼。
大巫擔心這邊動靜會招惹來陰間一些厲害東西窺覬,有些頭疼的扯開話題:「也不知喪門去哪了,晚上雨停后突然一句話不說的帶著他老爹老娘一家七口人離開,到現在還沒回來,馬上就要天亮了……」
此時。
外頭的天際盡頭出現一道青光,那是清氣上升濁氣下沉,日月更迭時的第一道黎明曙光。
「大巫,那個喪門真像你說得那麼厲害嗎,這一路上除了看他吃喝睡都跟幾具屍體在一起外,一路上都沒見他出過手。」美艷少婦語氣質疑的說道。
大巫一直在盯著佛堂方向的動靜,忽然眉頭微皺,他開口剛想說話,頭也不回的皺眉道:「小可汗當初把喪門交到我手裡的時候,曾警告過我,沒事千萬別招惹喪門,我也跟小可汗問過相同問題,那個時候小可汗臉上帶著心有餘悸的表情,說見過喪門出手的只有一種人……」
大巫話還沒說完,突然,空氣尖嘯,毫無徵兆的,一道體魄堅冷如黑鐵的冷冽男人,不知從哪裡猛然飛躍而起,轟隆!
圓頂建築的二樓土牆,被這道猛然出現的狂影撞出個巨大窟窿,朝內爆炸的土石在狹窄空間里相互碰撞成齏粉,滾滾煙塵如海浪從牆體窟窿飄起。
「你……」
大巫和手持斬馬刀的白須老者,面對這場意外突襲,目眥欲裂,表情驚怒的才喊出一個字,煙塵里的霸道狂影根本懶得浪費口舌,他從赤紅刀鞘里拔出昆吾刀,屋裡頓時溫度升高,這個目光冷冽的男人,抬起硬如黑鋼的左手,對著昆吾刀重重一拍。
轟!
昆吾刀中炸起赤色火焰,轟擊出直擊人心的恐怖氣息,肉眼可見的火浪衝擊波剎那橫掃四周。
那是藏在昆吾刀中來自某種神秘修行法門的道韻律動。
凡人不可抵擋。
不入流武夫不可窺探。
即便是大能者硬撼也要四分五裂。
這一招,毫無保留,掌刀相擊,這個地方如同驚天霹靂炸落,發生大爆炸。
晉安就像是頭極需要發泄的洪荒凶獸,一上來就是沒有多餘廢話的強勢殺伐,昆吾刀上震蕩出的神秘霸道律動,把崖壁上的十丈內建築物全都震坍塌。
在建築內休息的一二十人,只要是體魄稍弱點的,全都被這一掌刀活活震死,五臟六腑當場被震碎。
最後只有八人從倒塌廢墟里狼狽逃出來。
其中就有大巫、
白須老者、
手裡抓著針線,男人衣服的美少婦、
還有兩個體魄強壯的大漢、
以及三名在沙漠之耳被綁走的老兵。
晉安這一招太狠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他對昆吾刀激發得越狠,他自身所承受的反震之力就越猛,體內骨骼、血液、肌肉此刻都在沸騰,劇疼,就連他發動黑浮屠后都無法全部扛下昆吾刀的霸道反震之力,身體微微顫抖。
但那張冷峻堅毅的面龐,根本不管自身這些,他現在心頭堵得難受,只想發泄出心頭的不爽。
「你他媽的是瘋子嗎!」
「在陰間里弄出這麼大動靜,你就算把我們殺了,你自己也無法活著走出這滿陰間的怨魂厲屍圍殺!」
就算是在部落里地位最高,平日里被子民奉為神明,高高在上,養尊處優慣了的大巫,此刻面對陰間里被攪動劇烈的陰氣,感受著黑暗中有越來越多的恐怖氣息被驚醒,他忍不住陰霾大罵。
因為太過惱怒。
他忘了對方能不能聽懂他的話。
面對他的惱怒,迎接他的不是晉安的回答,而是晉安落地崖道后,腳下一蹬,腳掌下爆衝起白色氣浪,還沒看清人影,人已瞬間沖至。
轟!
煙塵爆炸,兩刀相擊,爆炸出一圈陽剛霸道的震蕩波,一道人影如炮丸般被砸飛出去,最後後背重重撞上崖壁才止住倒飛之勢。
噗!
白須老者哈達心脈被震傷,一口鮮血噴出,臉上氣血出現不正常的潮紅色,再看到自己手裡由可汗賞賜的寶刀,居然被砍出一個豁口。
而對方的怪刀,似可以攻山,鋒芒依舊。
哈達面色劇變。
看到哈達被晉安一刀就劈飛,其餘人也是面色大變。
草原上分佈著許多部落,但能在草原上發展成萬人規模的部落,都是不可小覷的大部落,若是把成年男子組建成騎兵衝殺進中原,足可以屠戮數城。
而草原人能征善戰,各個身強力壯,能夠在一個萬人部落里脫穎而出的第一勇士,絕不是尋常的民間武夫。
說是天賦異稟,天生怪力也絕不誇張。
而哈達就是在其中一個萬人部落里走出來的第一勇士,他因從小天生怪力出名,成年後甚至能徒手御牛,他還得到過可汗嘉許,親自賞賜下一口無往不利的寶刀。
為了給可汗尋找長生不死葯,再續幾年國運,他們這趟確實是派出了不少高手。
可就是這樣一位草原勇士,居然連對方一招都擋不住,一招就受傷吐血,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其餘倖存者,眉角肌肉跳了跳,這得是多麼強大的力量!
若是對方手裡拿的不是刀,而是手持狼牙棒上了戰場,絕對滿地肉醬,無人可擋。
晉安的悍然出手,就像是一個信號,佛堂里的倚雲公子、艾伊買買提幾人也跟著同時出手了,但原地只有「扎西上師」這張畫皮沒有動,因為晉安早就事先脫下畫皮站在原地迷惑敵人,他本人直接殺向大巫這邊。
倚雲公子等人衝去的方向,並不是晉安這邊。
實際上他們是直接殺向嚴寬那批人。
他們今天不僅想留下這些來自北方草原部落的人,也想留下嚴寬那些人,打算主動出擊,一網打盡,以便他們白天給佛堂處理後事時無後顧之憂,提前蕩平障礙。
晉安在劈飛白須老者哈達后,他氣勢如狂,刀尖拖地的步步緊逼而來,身上氣勢在節節攀升,刀尖在地面拖曳出紅色火星。
「小心他手裡的刀,他的刀有古怪,千萬不要與他的刀正面碰撞,會被震傷五臟六腑!」哈達灰頭土臉的站起來,鄭重提醒道。
此時,那名大巫面色陰霾的怒火說道:「這個人擺明今天要殺定我們了,這陰間有越來越多死人被驚醒,不趕快殺了他,我們誰也逃不出去!殺!」
說話間,他摘下一直戴在頭上的斗篷,露出一張五十歲左右的削瘦面孔,那是張異常蒼白的面孔,彷彿是躺在棺材里十幾年沒有曬過太陽,沒有頭髮、眉毛、鬍鬚,只有鷹鉤鼻下的陰霾神色。
他抽出匕首,一邊念咒,一邊狠狠劃開雙臂,傷口處並沒有血液流出,這個時候,他又從腰間一口錦袋裡摸出由古屍煉化成的骨灰粉,塗抹在雙臂傷口上。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骨灰粉全都被傷口吸收,在他皮膚下快速流轉,所過之處,本就異常蒼白的皮肉變得更加蒼白了。
這種蒼白,已不屬於活人的無血色蒼白,也不屬於死人的灰白,而是比這兩者還要更加蒼白。
這一刻的大巫,彷彿變成了通靈之體,他念誦著瘋狂而紊亂的咒語,與之同時,在他身後出現一片血色、癲狂的世界,一張張扭曲人臉在血色世界里瘋狂擁擠,張嘴無聲嘶吼。
這個時候,那個白須老者哈達和美艷少婦也相繼出手了,給大巫爭取祭祀請神的時間。
白須老者哈達從身上摸出一枚紅色藥丸,在藥丸里可以看見有條血色蜈蚣正在緩緩蠕動,看著紅色藥丸里緩緩蠕動的血色蜈蚣,哈達臉上出現猶豫之色,但他最後還是神色決然的一口咬碎藥丸吞下肚子。
剎那。
哈達身上洶湧起紅煞血氣,氣機暴漲,眼珠子里似有一條血色蜈蚣爬過,他咚咚咚的提刀奔殺向晉安。
美艷少婦也跟著出手了。
她咯咯痴笑,像是熱戀中為了愛情盲目撲向火焰的飛蛾,手中針線在自己男人的衣服上,綉出自己對對方的所有愛慕、傾慕之情。
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
……
……
明明就是一臉痴戀,表達愛慕、思念之情,紅線綉出的卻是無數個死字,隨著死字越多,她眼裡為情痴狂的瘋狂之意更加濃了。
而這件受到詛咒的男人衣服,隨著每一針落下,都在不停往外流血。
彷彿這些字並不是綉在衣服上,而是直接在女人丈夫身上刺繡出來的。
而此時朝晉安殺來的哈達,抬手一斬,一個上獠刀氣,在岩石崖道上犁出長長溝壑,重重劈中晉安,鏹!
刀氣劈中晉安的堅硬黑膚,濺射出如鋼錠撞擊的火星,晉安毫髮無損,反而他氣勢還在攀升,手裡倒拖長刀,氣勢壓迫的繼續一步步逼近。
哈達面色一變。
兩個男人沒有退讓,各自揮起狂刀重重一砍,轟,崖道上的草藤被強烈氣流撕碎。
晉安腳下後退一步,哈達卻是連退五六步,內腑受到震傷的再次一口大血吐出,斬馬刀又多一個豁口。
「再來。」晉安吐出冰冷二字。
這冷峻二字,卻似魔音灌耳般,哈達明明不想與晉安手中的怪刀發生正面衝突,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再次揮舞斬馬刀與晉安正面硬碰硬。
轟隆!
哈達再次被震退六七步,口中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手中的斬馬刀再次多了一個豁口。
「再來。」
又是冷峻二字,哈達再次不受控制的與晉安正面硬碰硬。
轟隆!
「再來。」
「再來。」
……
哈達一次次被震退,一次次吐血,手中斬馬刀的豁口也越來越多,幾次硬碰硬后已經變成了鋸齒刀。
哈達目光驚恐,他面對晉安,徹底散失勇氣,他不敢看晉安一眼,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只想瘋狂逃離眼前這個實力恐怖的男人。
可他越是想逃離,越是忍不住去看晉安那雙平靜目光,身體不受控制的一次次衝殺向晉安。
直到!
咔嚓!砰!
斬馬刀爆碎成漫天刀片,哈達被一刀刀活活震碎心脈暴斃。
早就把精神武功《天魔聖功》練到第七層圓滿之境的晉安,豈是這種藉助外物強行提升修為的莽夫可比?
簡直就是小孩在刀客面前舞木刀般幼稚。
就在哈達暴斃倒地后不久,啵,眼球爆裂,一條吸夠人血的血色蜈蚣,從哈達眼眶后鑽出來,但這條血色蜈蚣似乎並不能長時間暴露在空氣里,在尋找不到活物宿主后,不過三息時間就爆成惡臭液體。
晉安繞過哈達屍體,正要去殺還在低頭痴痴綉著死字的美艷少婦時,夜下突然傳來兩聲慘叫。
一個異屍,從崖道遠處的黑暗後走近,他丟下手中被扣掉眼珠子,挖掉耳朵的兩顆頭顱,是另兩名在晉安昆吾刀下倖存下來的草原勇士。
然後,這具異屍把兩隻眼珠子黏連在臉上,成了四目,又把其中一隻眼珠子黏連在手掌心,成了五目。
這第五目在不停的流血。
接著又把還在流血不止的兩隻耳朵黏連在自己耳後,成了四耳。
是那個寄居在五目四耳紅眼佛里的邪祟,一路追殺過來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此時是最應景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