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民心所向，萬民請願
距雨仙祈雨過去五日，滿城都是百廢待興之景。
這些天里，人們討論最多話題除了洪澇后的興建，就是五臟道觀和晉安了，那日晉安凌空斬雨仙的驚天壯舉，全府城百姓都看到了。
與戮仙一樣驚天壯舉的，還有祈晴驅走風暴。
這兩件事一起發生，府城百姓們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原來平日里的平易近人，對誰都是溫和沒有擺架子，與他們同吃羊雜麵共食人間煙火的晉安道長，竟是大隱於市的人仙。
能戮仙，又能飛天遁地，又能抗衡天威，試問這不是神仙是什麼？
實際上，大家最感激的還是晉安在最後關頭的出手，才化解掉府城最大危機。再加上事後有府衙出面為五臟道觀正名，抓殺了一大批三仙觀的人，五臟道觀在本地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已然躍升到第一道觀的地位。
「你們只知晉安道長會祈晴，肯定不知道五臟道觀另一位陳道長還會祈雨的本事吧。」百廢待興的府城裡，幾名壯漢一邊清理淤泥雜物，一邊說話解悶。
「陳道長還會祈雨？」
「這事我們怎麼沒聽說過？」
「你們誰有聽說過嗎？」
其他人搖頭，都說沒有聽過這事：「鐵子你該不會是跟我們哥幾個吹牛吧？」
被喊作鐵子的人，也不著急辯解，冷哼說道：「這事我有什麼好瞎編的，那日在碼頭時候，可是有許多人親眼看到了，這事隨便打聽一下就能打聽到是真是假。當時我正好就在碼頭附近。」
聽鐵子的語氣不是有假，大夥一陣催促，讓鐵子講講具體情況。
鐵子得意的故意停頓了一會，才不急不慢說起事情經過：「府尹大人明察秋毫，早就發現三仙觀可疑，那天專門帶上五臟道觀的晉安道長和陳道長一起到場觀摩三仙觀妖道開壇做法祈雨。」
「這就好比當眾打臉三仙觀，於是三仙觀跟五臟道觀展開了祈雨、祈晴鬥法……」
類似的話題，還在府城各地茶樓、說書館發生，百姓們都被五臟道觀與三仙觀的跌宕起伏鬥法聽得一驚一乍，驚呼連連。
不久后在一些書鋪、字畫鋪門口，多了一些鬼鬼祟祟身影，逢人就拿出小人書、字畫推銷。
《雨仙大水漫灌晉安道長》！
《晉安道長獨闖虎穴鬥法真假雨仙》！
《晉安道長用祈晴道術大破梁記茶商老闆娘水鬼上身案》！
再比如《晉安道長降魔衛道圖，入雨仙布雨圖翻雲覆雨》！
而深處民間熱議中心的五臟道觀，此時門外一條街、門口、道觀內，都擺滿了一個個花籃。這五天里，來感謝晉安出手拯救府城的百姓們絡繹不絕，不止擠滿道觀，連永樂坊也被擠了個水泄不通。
這些由百姓們親手編織的花籃和蒸蒸日上的還願香火，代表了最大誠意，希望晉安能早日康復，從昏迷中蘇醒。
接待完來還願和送花籃的香客，道觀上下、老弱，都累得腰酸背痛，夜幕沉沉，晉安廂房，躺在床上的晉安依舊昏迷不醒。
老道士接過玉陽子看護晉安，讓玉陽子去照顧葉飛紫月兄妹，下半夜有他來看護晉安。
「小兄弟你如果床上有知，就儘早醒過來吧，不要讓我們每天都活在提心弔膽里，也不要讓那些每天堅持來為你祈福的府城百姓等太久。」
「十萬民心共同牽挂小兄弟你，小兄弟你是不知道現在的你在府城民間多受百姓擁戴，每天都有府城百姓來觀里給你擺滿新鮮花籃，還願香火更是日夜不斷，大家都在祈福你早日蘇醒，就連碼頭外的海面也漂滿河燈，大家都在為小兄弟你祈福，祈福小兄弟你能早日康復醒來。」
老道士擠出幾滴眼淚。
「除了這些花籃、還願香火、河燈祝福，就連小兄弟你不畏女魔頭，為府城大義獻身的英雄事迹也在府城裡傳遍，府城百姓都在歌功頌德小兄弟你的好，我連小人書都給小兄弟你帶來了……」
前一刻還在擔憂晉安安危擠眼淚的老道士，下一刻左顧右盼的從懷裡偷偷摸摸拿出幾樣東西，深怕會被玉陽子或葉飛紫月兄妹看到。
除了小人書，還有一張小心翼翼摺疊起來的厚實畫卷，鋪展開來如《清明上河圖》一樣長，正是《晉安道長降魔衛道圖，入雨仙布雨圖翻雲覆雨》。
「小兄弟你早點醒就能看到民間百姓有多擁戴你，順便給老道我報銷這些開銷，這些可都是老道我賣黃符攢的全部棺材本。」
守夜枯燥漫長，老道士挑燈看書，精神抖擻一整夜，翌日一大早玉陽子來接替老道士，看到老道士龍行虎步，面色紅潤，精神爍爍，一點熬夜跡象都看不出來，頓時肅然抱拳：「陳道長氣色不錯，可是修為有所突破？可喜可賀。」
老道士：「……」
老道士有些心虛，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玉陽子驚喜看向老道士身後：「掌教，你終於醒了！」
老道士驚喜回頭，果然看到晉安已經從床上坐起。
昏迷了幾天的晉安只經歷短暫混沌，便恢復思路清晰：「我昏迷了幾日？後來我是怎麼回到五臟道觀的？」
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玉陽子的老道士，搶先一步說道：「那天老道我看到小兄弟你昏迷墜海，急忙找府尹大人借來水師兄弟們打撈人。」
說完晉安昏迷后的事，老道士和玉陽子關心問起晉安昏迷前的事，問晉安怎麼會傷得那麼重？
說到自己受傷的事，晉安先是沉默，他目光望向道觀里蒸蒸日上的香火，沉默了好一會才說出實情：「我那是受到了雷道真意反噬。」
「反噬？」兩人都好奇看向晉安。
晉安再次沉默，然後站起身，走到門外仰望雨過晴天後的廣闊天空：「那日我有了私心，我以為那日颱風會等來削劍，即便明知三仙觀目的不純，仍是出手晚了一步。」
「當我動用雷神拳印，敕令雷部三十六雷神時，煌煌神道照見我身，知道我問心有愧，反噬了我，承受了神道之重。」
老道士和玉陽子看著晉安孤寂，落寞背影，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嘆息一聲，這事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導晉安。
老道士走到晉安身邊，輕拍晉安肩頭：「小兄弟有聽過一句話嗎？功大於過。雷霆浩陽，令人心無所遁形，所以世人都懼怕雷劫罰身。雷部三十六雷神沒有拘走小兄弟你，說明就連上蒼都認可小兄弟你這次是功大於過。」
玉陽子師叔此時也走到晉安身邊，同樣輕拍晉安肩頭：「掌教可有聽過另一句話嗎？民心所向，萬民請願。其實在掌教昏迷的這五天里，府城百姓來道觀的還願香火日夜不斷，觀里擺滿了百姓親手編織的花籃，碼頭外也漂浮滿了祝福河燈。如果沒有掌教出手阻止三仙觀的陰謀，這次獻祭十萬百姓的陰謀就要被得逞。」
咩。
一聲羊叫，羊舍里的山羊看到晉安蘇醒，地動山搖的激動跑來。
聽到動靜的葉飛紫月兄妹倆也相繼跑出房間，高興大喊掌教，兄妹倆飛撲進晉安懷裡。
看著眼前溫馨重聚畫面，老道士再次輕拍晉安肩頭：「小兄弟你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聖人，那天換作其他人，包括老道我在內，都未必能做到比小兄弟你好。你舍己救了一城十萬百姓，十萬百姓的背後又何止是十萬個家庭，你已經做得非常好。」
晉安感動：「多謝大家的關心，放心，我沒事。」
說完，晉安似回想起什麼，看向老道士：「除了還願香火、送花籃、河燈，在我昏迷期間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昨晚我好像聽到老道士一直在跟我說話，好像還提到了真假雨仙？」
「龍女雨仙還有雙胞胎姐妹沒有除盡？」晉安眸光一冷，殺氣騰騰，誓要斬草除根。
老道士：「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