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衣故人
說來也奇怪,第二天一早顏妝成就上門給秦淮問安,順便還帶了一些雲州特產的餐點,表現的殷勤萬分。
秦淮看著盤子里什錦紅棗糕和羊奶酥酪陷入了沉思,這兩個女子同樣都是白氏所生,但性格教養方面卻相差甚遠,也不知道這白氏究竟是怎麼教養這兩個姑娘的。
而顏妝成似乎對粉色的衣衫情有獨鍾,今天她仍舊是穿了一身藕粉的羅裙,外頭加了一件裹著白襖子的長褙子,襯得她十分明艷可人,坦白講秦淮並不討厭這樣的女子。
「想來姐姐在潯陽那麼久了肯定也是想念祖父了,一會兒我就帶姐姐過去,祖父住在咱們顏府背面的宅子,平時每七天咱們才能過去探望一次,若是知道姐姐來了一定高興。」
秦淮看了她一眼並未動作,只是覺得這個顏妝成倒還算是有些腦子,知道分析秦淮目前的心境和想法,比她那個沒腦子的蠢姐姐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也好,就是不知道你姐姐的傷如今怎麼樣了。」
她雖然不待見顏碧玉,但是顏妝成這樣積極或許也有為姐姐賠罪的架勢,便隨口問了一句。
顏妝成搖了搖頭,寬慰道:「不過是點小傷罷了,所幸沒有傷到要害,畢竟還只是只小貓,連大夫都說稍微休養幾日連疤痕都不易留下呢。」
既然傷得也不重又是顏碧玉自己倒霉遇上了,那白氏那必然也沒什麼屁放了,秦淮自然樂得清閑。
或許是聽到了熱鬧,潯陽一溜煙便從屋子裡竄了出來,抬腳就跳到了餐桌上,搖著尾巴似乎是在跟顏碧玉打招呼。
「果然是通體雪白,看這雙藍眼睛真是靈動啊,難怪碧玉姐姐那麼想帶走雪兒。」
顏妝成看到潯陽也歡喜得不得了,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還是秦淮按住了她的手放在潯陽的背上她才邁出第一步。
「我給她起了個新名字,叫做潯陽。」
秦淮無意糾正了她。
「潯陽?」
顏妝成若有所思的默念了一遍,終究是沒說出什麼來,似乎是對這個名字沒有異議。
其實秦淮看人的眼光向來很准,目前自己的身份不做好,但凡是有些眼力見的人都會對自己敬而遠之唯恐惹禍上身,唯獨這個顏妝成卻不以為意願意和自己親近,恐怕也沒那麼簡單。
曾經在母親膝下那麼多年,秦淮別的沒學會,但總歸是學會了後宮之中的生存之道,她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也不會輕易被任何困難所打敗。
顏妝成又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帶著秦淮往後院走去,經過前廳的時候那兒似乎圍了不少人,許多顏家的丫鬟都聚在一起嘰嘰喳喳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顏妝成粗略的看了一眼那擁擠的方向,笑著解釋道:「姐姐還不知道吧,外公前幾天給三弟招了一位新的武術師傅,這位武術師傅不光長得驚為天人,連同武功都是師承破軍山呢,那些丫頭們自然都是去看熱鬧的。」
驚為天人?師承破軍?
這兩個詞剛被顏妝成說出口的時候,秦淮的腦海中就立馬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來。
那個男人向來是白衣翩翩,手執玉簫的模樣。
會那麼巧嗎?他不是應該在潯陽城嗎?
不知怎麼的秦淮心裡還是有幾分期待的,便旁敲側擊多問了一句:「師承破軍山的,咱們天榆境內除了瀾州柳貴女以外還有別人嗎?」
顏妝成似乎對這件事沒有什麼興趣,「這我就不清楚了,只聽說今日這位夫子姓白,叫做顧白修,是在擂台上連贏了十場才被金管家花重金聘回來的。」
顧白修!
果然是他!
當時無相閣初驗她身份作假,父皇無奈之下將她禁足公主府,並且調離了她的全部明守暗衛,一夕之前她被囚禁房中無人搭理。
在她險些被二皇兄派進來的人手故意凍死之前,是顧白修從屋頂翻了下來,以他的身軀他的體溫,從鬼門關將她拉了回來。
也是他一遍一遍在暗黑中呼喊著自己的名字,才得以不讓秦淮被噩夢吞噬信念。
還記得那幾個晚上,他就那樣抱了自己一整宿,不眠不休,直到她的呼吸平穩也沒有鬆手……
「姐姐你怎麼了?」
見秦淮臉色不對,顏妝成扶了她一把柔聲問道。
當初柳宴心請她一定隱瞞顧白修的真實身份和目的,秦淮還沒摸清楚狀況之前自然不能就這樣暴露她與顧白修是舊識,只是推脫道。
「沒……沒事,只是不知道府中竟然還有一個三弟?」
當初柳宴心從瀾州趕來赴國宴,同時為三皇兄解圍的時候曾請求自己幫忙,她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顧白修,這個男子的容顏是世間難見的英俊,德行品性更是超凡脫俗,可他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難道是和自己有關……
顏妝成沒有懷疑什麼,只是順著秦淮的疑問往下解釋。
「三弟原本是前夫人的獨子,可惜前夫人福薄,生下三弟沒兩年就過身了,所以三弟一直都是跟著外公住在後面的院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