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神·緣起 第四章 卧虎山截殺
卧虎山位於長安城西南方向,其山脈走勢宛若猛虎睡卧而故此得名,卧虎山巨木森森陰冷詭異,據周邊獵戶說起那卧虎山也是心有餘悸。
卧虎山野獸橫行,在周遭時常鬧出獸禍,不過相較獸禍來說,更加讓人覺著卧虎山神秘詭異的,便是夜間偶爾傳出少女的嬉笑聲和優美的音律來。
據周遭百姓說來,久遠之前,有一條官道是沿著虎脊直入長安城的,稱之為上虎路,有奇虎拜朝的之意。
不過近十年出入長安都不是走的上虎路,而是沿著卧虎山外圍繞行,如何原因卻是無人知曉,只是隱隱相傳,在那卧虎山裡面有一座寺廟,前些年鬧出過鬼怪,還失蹤了一些人。
具體鬧沒鬧鬼沒有人會去考究,畢竟不是空穴來風,萬一真見著了那可就玩完了,不過,以前上虎路通行之時,在卧虎山的正中確實有座寺廟,喚蘭若寺。
苟三自是知曉這蘭若寺,不管是《聊齋志異》還是電影都有提到過,那些妖鬼姥姥寺廟的身為現代人的苟三自是有些不大相信,那萬一呢,好色如苟三還真怕把持不住,雖不像傳說中的寧采臣寧公子那般痴痴迷醉,怕也是會雙目盯著扭動的翹臀而迷失,那聶小倩可是妖艷得緊呢!
正當苟三老九二人騎馬來到卧虎山近前時,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徹底將苟三驚醒,一個哆嗦差點摔下馬背。
「哎喲喂,這可不是先前在魅香樓見著的那位公子嗎,奴家可是好等吶。」
苟三勒住韁繩,馬蹄四起,月色下四道身著軍甲和一道宦官裝扮的男子正擋在了官道間中,其中兩人苟三認得,正是魅香樓中跟隨齊千斬中的二人。
苟三驚心卻是表現得還算穩當,當下拱手笑著道:「這幾位大人不是先前隨在齊大人身邊的公公大人嗎,哎呀還真是緣分吶,想不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敢問公公大人有何差遣,小的必為齊大人辦得妥妥帖帖。」苟三雙腿緊緊夾著馬背,大有一翻溜之大吉的模樣。
「來,到老奴這來。」靠前一步的宦官對著苟三招招手,顯然六人之中他是主事。
聞言苟三有些猶豫,卻還是跨下馬背,老九也是不緊不慢的跟了過來,站在苟三身側。
「你呀你呀。」宦官見苟三如此害怕也是淡笑幾聲,直接搭起苟三的手道:「你是何鄉人士,府上以何為生?」
苟三極其敏銳,瞬間就捕捉道了這三人的來意,要錢來了,眸子轉了轉,笑著迎合道:「回大人,小的金陵人士,家中薄地半畝不敢自居府上。」
宦官自是聽出了苟三的意思,當下眸子便是冷了下來,臉上三分寒,沉著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出手便是上千輛,怕是要種一輩子田地了。」
苟三當然不會說那是那是,趕緊迎合上去:「小的仰慕齊大人十有八載,今日幸得一閱哪敢寒磣,自當獻上囊中全部臭銅,幸不污了齊大人法眼。」
宦官一把撒開苟三的手,有些怒意的道:「你可知老奴此番是受了齊大人委託嗎,你如此說來老奴怕是不好當差啊。」
苟三倒是想花錢了事,只是此時身上也僅存幾十兩,那是他與老九回家的盤纏,自是不會交出去,這幾十兩他們幾人怕是也不會收,且如果讓這幾人知曉他苟三便是金陵甲富苟府中人,怕是以後苟府都脫不開身了。
「豈敢豈敢,小的當真是一介草民吶公公大人。」苟三欲作哭腔,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哼,這卧虎山時長有命案,想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宦官哼了一聲,顯然是打算用強了。
苟三剛想發揮三寸不爛之舌的餘暉,卻是見到那宦官直接轉身向後走去,對著身後的四人揮了揮手。
嘩啦~
宦官話音剛落,四人便是直接抽出腰間闊刀,銀光在月色下一閃即來,寒芒迸射。
苟三自然反應的向後退去,只是刀鋒太快,實在來不及躲開。
「少爺!」老九大喊一聲,一把扯過苟三,背上的條形包袱也是被他拄在地上。
刀鋒貼著脖子而過,想來是要一擊必殺,苟三躲開一劫蹭蹭蹭向後退去,可是他的速度哪裡比得上工廠這些劊子手,苟三瞬間便被追了上來。
老九用條形包袱掃向另一人的面龐,他闊刀脫手寒芒森森的飛了出去,插在苟三不遠處的泥土上,擔心苟三安危老九欲欺身過來,卻還是慢了一步,闊刀徑直砍向苟三的胸脯,瞬間既至。
「少爺!」老九一聲怒喝,掀起一陣狂風,使得砍向苟三的闊刀緩慢了幾分。
叮~
正在這時,一道銀芒急速襲來,擊在苟三胸前的闊刀上,刺耳的震動響起,一柄匕首失去力道的墜落在苟三身前,而那手握闊刀的宦官更是被震退五六步。
突如其來的變故加上生死之際,苟三抓起地上的匕首便是朝著宦官刺去,可他的速度哪裡及得上東廠劊子手,劊子手見苟三撲來,抬腿就是一擊鞭撻轟在苟三肚子上。
一擊必中,苟三的身子好似斷線的風箏,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嘔~
肚子一陣抽搐,不是吐血,竟是吐出大坨大坨的雞腿肉出來,苟三竟是覺著有些詫異跟電影里的不一樣呢。
「殺!」
一道仇怒的女子聲音在耳邊響起,苟三不由得扭頭看去,如果先前在魅香樓中苟三有留意,定然會發現正是之前那罵苟三為狗東西的漂亮女子。
刷刷~
四道身影在黑夜中穿行,眨眼功夫便是來到江山近前與鷹犬纏打在一起。
「少爺!」幾人突兀的出現,老九也是趕緊收回身子來帶苟三身邊,空洞的老眼閃爍著淚花,一把扶起苟三,伸手使勁的在身上這摸摸那摸摸。
「少爺您沒事吧。」
「咳咳~」肚子還在抽搐,可想那一腳的力道是有多大,苟三咳嗽幾聲後方才給老九拋去一個放心的眼神,問道:「沒事,沒傷著吧?」
「老九沒事,少爺您快上馬。」老九摸了一把眼角,顯然是剛才嚇壞了他,當下拖著苟三就往道邊行去。
「無妨,有江湖俠客幫忙了,想來不會有多大的危險。」苟三盯著戰場,見幾人徹底的扭打在一起,看攻勢想來一會鷹犬便會敗退,也算是稍微放下了心來。
待得看向退出數十丈外的宦官之時,見他毫無懼意的在觀戰,苟三的眸子慢慢的陰森起來,匕首還被他緊緊的抓在手中。
「今日怕是無法善了了,如果任他逃走,以東廠齊千斬的勢力,不下五日便可追查到金陵。」
苟三腦子急速轉動,想了許許多多的結果,最後一咬牙,撰著匕首直奔宦官。
「他娘的,會武功的老子打不過,老子就不信還殺不了你這太監!」
苟三怒喝一聲,氣血一下子就沖了上來,直接以百米的衝刺速度奔向宦官。
宦官幾乎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戰場中的幾人身上,在他看來,苟三全然就是一塊枕邊肥肉,看自己什麼時候想吃。
苟三的速度不快,但是也並不慢,幾個呼吸就竄到了宦官近前,寒芒一閃,宦官打了個激靈,待看清是苟三拿著刀刺來時,當下捏著嗓子輕喝道:「你敢!當誅九族!」
「你個沒卵的玩意,看老子敢不敢!」苟三惡狠狠的罵了一聲,動作絲毫沒有停留,匕首徑直刺向宦官的肚子。
嗯~
宦官握著苟三滿是鮮血的手時,就連悶哼都像是呻吟,有氣無力。
生死關頭,人的潛能是無限的,苟三捏著宦官的脖子,抽出匕首后又是連著捅了數十刀,在這個年代,就算刀刀不致命,流血也得流死。
苟三鬆開手臂,僅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宦官,這才伸手背擦了擦宦官噴在臉上的血水。
「你...」宦官無力的倒下去,一個你字都只說了半聲。
「駕~駕~駕~」
突然,一連串的跑馬聲傳來,連大地輕微的震動起來,距離此地兩三里的官道上火光搖曳,火光在冰冷的夜空中凝成長長的長龍。
「是東廠鷹犬!」一名中年男子一刀砍在鷹犬的手臂上,頓聲看去大叫一聲。
「速速解決戰鬥,離開長安。」中年男子說完氣勢又是漲了幾分,揮劍猛的刺向鷹犬。
其餘幾人的氣勢也是頓時爆漲開來,全力以赴的撲殺。
「老九咱們走!」苟三早就注意到遠處的火光,看著長長的火光長龍,想來不下五十餘人,來到大明三年之於,他可是深知鷹犬的厲害,不然也不會被叫這個名兒,當下跨上馬背揮鞭離去,對還在戰鬥的幾人全然不在乎。
苟三二人一路縱馬狂奔,身後的火光越來越近,用不了片刻就會被追上來,苟三一咬牙,扯起跑馬韁繩直入上虎路。
不知奔了多少里,只覺冷風襲擊面龐火辣辣的,苟三扭頭向後看去,見火光已經消失不見。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是放心了下來,長長的呼了口氣。
接過老九遞過來的酒囊猛罐幾口,火辣之意鋪張在整個毛孔之上,苟三這才覺著還活著,將酒囊遞給老九,眸子不經意間撇向林子深處,待見得林子深處昏暗燈火輕微閃動,苟三暗叫一聲。
「完了,真讓老子給遇到了。」
老九也是順著苟三的目光看去,眉頭緊皺起來。
「蘭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