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天下風雲起 洛陽會潛龍 第三十一章：大戰將起

黃琬黃子琰，江夏郡安陸縣人，太尉黃瓊之孫！

中平五年六月，豫州境內盜賊猖獗，使得州境凋殘，黃琬受旨領豫州牧任出鎮汝南平定盜賊！卻不想當他剛赴任想要接手州郡軍務時，汝南葛坡黃巾便已殺至城下！若非他本人頗有才幹熟諳兵事，匆忙間組織郡兵死守恐怕連汝南郡治上蔡也早已淪陷！

但這也只是他能做的全部了，這來勢洶洶的葛坡黃巾竟直接大軍圍城把他們圍困在此，然後還不斷地派出部眾攻佔汝南境內其他縣城。這一困便是幾個月，於是汝南全境盡歿！

又是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人過中年的豫州牧黃大人在天未亮時便早早轉醒。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在夢中驚醒了，全無睡意的黃大人擦了一下額上的冷汗便直接起了身走向了窗檯邊。

一想到滿州百姓皆陷於賊人之手，他怎能安睡？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又是幾分愁思上心頭，這天何時會亮？這大漢朝的天還能亮嗎？

「唉~」

一聲輕嘆后黃大人便轉身回去更衣，這是他每天都必做的事！因為作為一州之長的他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會登上城牆去鼓舞一下守城將士的士氣，雖說那幫賊人除了一開始那段時間的猛攻被屢屢打退之後便沒怎麼發起大規模的攻城了，但卻一直沒有退去還是一直包圍著上蔡不肯離去。

「可是豫州牧黃子琰黃大人！」

正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身洪亮的聲音把他叫住，一個矯健的身影自窗檯翻入向著他一抱拳。

「正是在下，閣下何人？來此意欲何為啊？」

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濕漉漉還赤裸著上身的壯漢無聲無息地出現，黃大人不由得一驚正想大叫，后見他似乎並不是歹人便又慢慢平復下來便指著阿猛開口詢問。

「我乃奉旨前來汝南討賊的西園右軍校尉麾下軍司馬韓猛！奉命前來聯絡黃大人，驚擾了大人還望見諒！」

阿猛不卑不亢地呈上校尉大人交予的火漆密信和證明身份的印綬，便侍立在一旁等待黃大人看讀信件，誰知那黃大人剛一看到阿猛呈上的信件和印綬便向周邊張望一番后匆匆地把門窗緊閉。

「韓司馬辛苦了，你這次前來沒有其他人知道吧？」

信中交代的事萬分緊要，這黃大人也是謹慎之人！因為他也是剛赴任不久便遇此大變，這州郡中是否會有賊人內應實在不好說。因為這此的叛亂無論是規模還是作戰意圖似乎都很明確不似之前那般混亂，這讓黃大人不由得產生了懷疑。

「稟大人，下官這一路都是孤身一人未曾與其他人接觸過。」

阿猛便把他這一路說與黃大人知曉，當初校尉大人的叮囑他一直銘記於心。所以他才會偷偷潛入城中便不敢耽擱直奔太守府而來，一路都是極力隱藏自己的行蹤。

當黃大人剛得知平叛大軍已至汝南境內時甚是歡喜，只是得知阿猛他們右軍部軍力微弱還在剛至汝南境內遭遇了伏擊損傷慘重時便難掩失望之色，尤其是聽到阿猛說要他們裡應外合共擊黃巾賊人時更是大驚失色搖頭不已。

阿猛他們當日所商便是全軍假扮成龔都手下的賊軍，借著進獻劫獲得官軍輜重的機會直入賊軍中軍對其首領劉辟何儀等人實施斬首行動，到時賊軍必然群龍無首一片混亂城中守軍趁勢殺出，裡應外合之下必可大破賊軍！

「倘若你們失手了呢？便是身陷三萬敵軍重圍中死無葬身之地！就這樣白白枉送全軍性命么？你們這統帥怎麼如此兒戲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卻不想阿猛他們這自認天衣無縫的計劃一開口便被黃大人一口否決了還順便損了校尉大人一把。

「不瞞韓司馬你說，城中雖說存糧尚足但兵力卻是嚴重不足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而且在我看來賊軍不久便會自行退去。」

思量了一會的黃大人更是向阿猛說起了城中守軍的難處，雖說汝南歷經戰亂但仍可算是富足之地，治所上蔡城中的糧草仍可支撐城中軍民三個月之久。但是城中守軍卻多是剛赴任的州牧黃大人匆匆徵召而來的郡兵僅有四千之數，無論是裝備還是兵員素質遠遜於朝廷官軍。

幸得上蔡三面環水且是汝南境內難得的雄城才沒有讓賊人攻破，但叫他們出城反擊更是無半分可能。再來黃大人認為汝南黃巾人數眾多每日所消耗的糧草甚多，相信不久后便會糧盡而散去，到時上蔡之圍便會不戰而解！

在州牧大人的角度右軍部這所謂的斬首計劃簡直是異想天開，萬一失敗不僅是朝廷官軍就連上蔡城中軍民也是有可能被傾覆。

「黃大人你有所不知了，現今青徐二州黃巾復起其勢比之汝南更甚！倘若等到青徐黃巾東來這城中軍民便再無半點存活的可能了！我軍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望大人理解！」

阿猛這一開口便更是讓黃大人震驚不已差點癱軟在地，原來這上蔡城被圍困多時早已和外界斷絕了聯繫，所以州牧大人根本不知道一個更大的危機會在不久後到來！

「容我三思！」

阿猛把早已心力交瘁的黃大人扶到椅子上便侍立在一旁等待他的回復，而此時窗外隱約傳來了雞鳴這天快要亮了。

「韓司馬，此行可有把握？」

黃大人扶著額頭有點頹喪，緩了緩之後便說出了這心知肚明的話來，雖說處境艱難但人總是會存在不可救藥的幻想。

「我軍當儘力而為之！」

這一仗自東出洛陽以來右軍部上下便明白絕無半分放棄的可能，這份決心在被伏擊損失了眾多袍澤后更是堅定不已。

「好！這幾天城中也會做好準備等待你們的信號！」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堅定的眼神，黃大人也是下定了決心一咬牙便提筆落字。

「黃大人告辭了！」

阿猛收好州牧大人交給他的回信后便消失在了黑夜中，此時已是五更天他必須趕快出城與大部隊匯合！阿猛出了太守府便沿著來時路一路狂奔，很快便來到了被他弄壞了的水閘處出了城。

當阿猛爬上岸擰乾衣物時已然天明，此時的城牆上一開始有了動靜，已經陸續有士兵活動的聲音傳來。阿猛也不敢耽擱騎上棗紅馬便離開了此地，向著約定好的葉縣一路飛馳。

當阿猛離去后一隊賊兵出現在上蔡城下的黃巾賊兵大營前，看這隊人馬驚惶失措的模樣估計是大敗潰散后跑來這邊報信的。

「什麼！黃邵這廢物真是氣煞我也！」

黃巾中軍大帳里一個濃須大漢正對著前來稟告的潰兵破口大罵，一大早上便來了一個讓黃巾上將軍劉辟十分不爽的消息，黃邵與那一直不受他待見的龔都竟敢瞞著他們去劫掠朝廷官軍，還被人大敗損失了眾多兵馬！

「上將軍何事如此大怒？」

正當劉辟對著黃邵破口大罵之際，帳簾被掀開一個面容白凈的高個漢子走了進來，正是被劉辟喚來商議的何儀！

「何儀你可知朝廷已派出兵馬前來汝南！黃邵和龔都兩個廢物竟敢擅自前去伏擊朝廷官軍還叫人給收拾了，損失了眾多兵馬！」

一見何儀已到劉辟便又忍不住開罵，這汝南黃巾從來都是他們兩部說了算，現在下面的人竟敢隱瞞他們擅自行動這讓劉辟感到自己的權威被僭越了！

「官軍？那可曾知道這官軍的人馬幾何啊？現今又在何處？」

不同於莽漢一般的劉辟這何儀倒是顯得十分平靜，一思量反而直接問起那正戰戰兢兢的潰兵話來。

這下子劉辟也是反應過來了，這何儀雖說人馬不及他多但做事卻是十分有條理，很多時候都會提出一些十分有用的建議，所以他一聽有官軍前來便叫人把何儀喚來商議一番。

「不。。。不清楚。。。不過他們都很能打！」

這小兵被嚇得不輕，就連講話也講不利索了。當得知那黃邵叫人一照面給殺了就連龔都也很可能死了之後，即便是鎮定如何儀也不由得眉頭緊鎖。

黃邵的實力在整個汝南黃巾里都是前列就更不用說那個兇悍的『汝南之虎』了，這兩人的兵馬雖說只有五千餘人但也是汝南黃巾中少有的精銳戰鬥力極強，看來這幫子官軍實力遠非那些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龜縮在城中不敢出來的郡兵可比。

但這小兵一問三不知的回答卻讓人犯難了，這官軍具體有多少人馬其位置又何在？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本是明朗的汝南局勢便又被這忽如其來的官軍攪成了一趟渾水。

「廢物！！！來人啊！幫我傳令叫劉一刀帶人向北去搜尋這伙官軍的蹤跡！」

劉辟被這小兵氣得一把掌把他扇倒在地，便向著帳外的傳令兵吩咐了下去。

「上將軍，遲則生變！看來我等需要儘早攻下這上蔡，正好前些日子我命人準備的攻城器械已經快要準備好了！」

原來這汝南黃巾一直對上蔡圍而不攻是因為在等他們打造攻城器械，一開始進攻這上蔡的慘重傷亡讓他們不得不停了下來四處搜集收集攻城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