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不配再次擁有生命

在對許念笙進行了長達一周的心理治療之後，她才逐漸開口與顧暖意溝通。

就在治療的過程中，許念笙不知為何眼神逐漸發直，眼珠子盯著顧暖意身後的鐘錶一刻都未曾轉動，顧暖意懷著滿是擔心的眼神望向她，剛想開口問她是否安好時，清冷的聲音便從她對面傳來。

「顧醫生，是不是你也覺得我很不堪？」許念笙自嘲一笑，視線從鐘錶上移開，「是啊，作為一個被包養的戲子，這種身份不論去哪都難以啟齒，我所剩下的還有什麼？恐怕只有這時間了吧？」話音還沒有停下時，許念笙便凄涼地發出了苦笑聲。

顧暖意怔了怔，微微一笑，「怎麼會，許小姐，我從來都沒有認為你很不堪。」

「呵！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變成這樣嗎？」許念笙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我記得你第一次見面曾和我說，你和段情並不熟，可你和他的交流我絲毫看不出你們不認識。」

她突然話鋒一轉，「顧醫生，我能問你和段情是什麼關係嗎？」許念笙微微停頓，緩緩道「或者這樣說，顧醫生，我可以相信你嗎？」

錯愕的顧暖意恰恰沒有想到許念笙這樣的質問，又再度揚起了笑容，「許小姐，拋開我是段情的舊識來講，我的第一身份是醫生，很抱歉，我從一開始欺騙了你。」

聽到顧暖意的道歉之後，許念笙緊皺的眉頭慢慢地舒緩了下來，接著她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看向顧暖意的視線又充滿了警惕。

「許小姐，若是你擔心我們的對話會被我說給段情哥聽，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也是有職業道德的。」顧暖意立即保證道。

對話到這裡，一直是防備坐姿的許念笙才漸漸舒緩她的神經，不帶一絲戾氣的話語從她軟糯的聲音里傳來，「我是他包養來的，甚至連簽那份包養協議都並不是我本人自願，這最終的結局你現在也看到了。」

她的眼裡開始出現霧蒙蒙的水珠，聲音略帶著哭腔，「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實現夢想的代價居然要用我孩子的生命給死神作為陪葬品。」

許念笙微微哽咽，眼裡透著別人無法觸及到的悲傷，「從我懂事起，我就一直在幻想著，假如我要是有了寶寶，我一定會讓他健康快樂的成長，他不需要成為對於我來說有價值的子女，因為他的到來已經賦予了我人生當中最重要幸福的意義，他只需要快樂無憂地活著就好！」

在這一刻，她眼中的無助馬上轉為了激烈的恨意，「可，這一切終究被他毀了！即便這個孩子是個意外，但是他卻是親手殺死我孩子的儈子手！」

聽到這，顧暖意的心裡有了一絲疑惑，許念笙看到顧暖意的神情，「怎麼？是不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他都未曾與你提過，啊！也對！像他那樣的人，應該有一堆的女人想為他生孩子，而我的孩子不算什麼，不算什麼......」

許念笙話音剛落，手就不受控制地開始攪動起來，整個人的神情又變為了之前的模樣，甚至比那都更為嚴重一些。

「許小姐，沒事的！沒事的！孩子還可以再有的！」顧暖意焦急地說道，可許念笙越聽到顧暖意說這樣的話，神情就越過於糟糕，就在顧暖意想上前安慰她時，顧暖意一時失手將茶桌上的玻璃杯不小心打碎。

而門外的段情聽著她們發出越來越激烈的聲音，在那之中還混雜著玻璃碎掉的聲音，他心中一緊，擰動門把手便推門而入了。

許念笙看到段情突然闖了進來，在那一瞬間，她感覺腦海里突然有一根弦「嘣」地一聲斷掉了，隨即便對著還不明狀況的段情歇斯底里道，「段情，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生你的孩子！你這個雙手沾滿我的孩子鮮血的人不配再次擁有生命！」

吼完的那一剎那，許念笙便由於情緒過於激動而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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