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意想不到的替罪羊(一)
「阿蔓姑娘可知道這裡為什麼叫悅亭?」
林思婉突然的問話讓阿蔓一臉懵,這樣的問題她一個外人又怎麼會知道,啃糕點,繼續悶頭啃糕點,然後適時的搖搖頭就可以了,
「這是逸王,宸匪的父親,我的義父為義母所建的,意思就是為心悅之人所建。」
「哦。」
阿蔓又適時地點點頭,她其實對這些絲毫沒有興趣,來過這個亭子不知多少回了,她還真沒注意過上面的那個醒目的悅字。
林思婉也不在意阿蔓的漫不經心,只是自顧自的想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
「宸匪跟義父一樣重感情,無論將來他娶幾個女人進門,這輩子他的心裡也只會有一個女人。」
「哦。」
阿蔓這時大概能猜到林思婉拐彎抹角想要表達的意思了,這就是七七口中的高手,三言兩語就能讓敵人不戰而退,奈何她找錯了對手,阿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林思婉覺得阿蔓是在故意裝傻,她不想陪她這麼耗下去,
「阿蔓姑娘,我和宸匪青梅竹馬,婚約是義母早就給我們定下的,我不可能退讓,若是你執意不離開,往後餘生,你我就只能一直斗下去了。」
阿蔓覺得林思婉這姑娘八成是在皇宮那個鬼地方待久了,不找個女人斗一斗,就渾身上下不舒服,她這什麼都沒說,更是什麼都沒做,怎麼就被她盯上了?
「我離開。」
這三個字的回答顯然是在林思婉的意料之外的,雖然上次風宸匪並未說出口,但她看得出他在意這個女人,甚至不惜打算抗旨毀了兩人的婚約,難不成只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
「你。。。」
林思婉準備的好多話一時都說不出來了,
「我很快就要走了,希望你和阿匪都能好好的。」
阿蔓的這句話讓林思婉徹底呆愣當場,逐漸走遠的阿蔓突然意識到什麼,又回過頭來,「對了,林姑娘,你以後最好離司慧然遠一點。」
阿蔓善意的提醒並沒有讓林思婉對她心生感激,反而讓她如遭雷劈,心裡不停念叨著: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多少?她有沒有告訴宸匪?
兩個女人見面的這段小事,並沒有引起王府上下任何人的注意,不過一個時辰之內,她們說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落地傳到了風宸匪的耳朵里。
「初一,通知七夕,這些日子要寸步不離地盯著思婉,如果她想出王府,不要攔著她,跟著就好。」
「主子的意思是林姑娘還會去找司慧然?」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和司慧然的合作僅只這次的綁架事件,只不過阿蔓的話讓她起了疑心,她一定會擔心我也從中知道了些什麼。」
「可是主子,若是林姑娘真的再去找司慧然的話,咱們應該怎麼做?」
這個問題風宸匪沒有回答,不過初一卻知道他家主子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背叛的機會。
第二日的早朝之上,一紙廢后的詔書讓整個朝野上下震動:
皇后司氏娉婷,得沐天恩,位主中宮,然其心腸歹毒,殘害子嗣,有失婦德,擇日黜其皇后封號,貶為靜妃,望其以後循規蹈矩,謹言慎行。
欽此。
詔書一下,有些官員冒死進諫,說是儀妃之事尚有很多疑點可查,如此就定皇後有罪,實在有失偏頗,還有些官員當即表示支持皇上的決定,認為皇后司氏謀害皇嗣證據確鑿,如此狠毒之人實在難以母儀天下。
風宸匪如往常一樣立在一旁,看著這些人爭來吵去,旁邊的陸庭悄悄湊過來,
「世子,儀妃之事是否真是皇后所為?」
「陸大人覺得呢?」
風宸匪的反問讓陸庭確認了心中想法,雖然此次事件,儀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平安無恙,可是他的心裡卻明白了一件事,皇權鬥爭中,她的女兒是隨時可以放棄的犧牲品,但他什麼也做不了,畢竟他已經將整個陸家都賭上去了。
「陸大人?」
風宸匪再三呼喚讓陸庭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
「陸大人認為這廢后一事是否能成?」
「皇上的廢后詔書已下,難道還有什麼轉圜的餘地?」
「皇上之所以直接頒下詔書,就是想逼著司家人使出他們最後一張底牌。」
「最後一張底牌是什麼?」
風宸匪搖搖頭,這個問題他和皇上也很好奇。
「皇上,司將軍在殿外求見。」
門外宮人來報,司莫懷的到來,讓整個大殿上的官員們面色各異,風熙柏和風宸匪卻默契地相視一笑:終於來了。
「臣參見皇上。」
「司愛卿平身,你一路從皇陵趕回來,長途跋涉,身子一定有些吃不消了,來人,賜座。」
「謝皇上恩典,此番臣連夜趕回,是為了儀妃之事。」
「司愛卿,大可放心,儀妃之事,朕會秉公處理,皇后一人所作所為,朕絕不會遷怒於司家。」
司莫懷自打進入大殿,就一直謙卑地跪在地上,皇上的「平身、賜座」,他一直都無動於衷,這默默的抗旨讓風宸匪揚起了嘴角:老狐狸,終是要現原形了。
「皇上,儀妃之事若真是皇后所為,司家一定不會姑息。」
「哦?司愛卿的意思是你不相信朕的話?」
「皇上明鑒,臣只是怕皇上被蒙蔽,錯過了真相。」
「真相?難不成遠在皇陵的司大將軍比朕還清楚這後宮之事?」
風熙柏的語氣中隱隱有了怒意,滿朝上下此時都為自己的身家性命捏把汗,皇上和司莫懷的鬥爭,倒霉的終究是他們這些看似無關之人。
「皇上息怒,臣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據我所知此事確有蹊蹺,皇後娘娘陪伴皇上多年,她是個怎樣的人,皇上心裡想必是清楚的,她絕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朕想知道愛卿所言的蹊蹺究竟為何?」
「臣已找到了證人可以證明皇後娘娘是被人陷害的。」
說完這句話的司莫懷才抬起了他的頭,不知是不是太后的去世還有擔心皇后的事,風宸匪覺得此刻的司莫懷比上次見到他時蒼老了許多,頭髮竟然已白了多半,
「證人?是何人?在哪裡?」
「她正在殿外侯旨。」
「好,宣。」
風塵僕僕,衣衫襤褸,面色驚慌,身子抖如篩糠的司慧然被宮人們帶進來,「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大殿上,風宸匪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女人,她每次的出現似乎都能讓風宸匪意想不到,還能真切感受到女人的善變,就像現在的她,一副受驚的樣子,似乎被嚇壞了,而她一出口,果然也是一鳴驚人。
「皇上,臣女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女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儀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