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妖族百曉生(五)
對於阿蔓的承諾,黎木青幾乎是抱怨了一路,他覺得她有些衝動了,畢竟他們還沒見過那個秋梓姑娘,若是人家軟硬不吃該如何是好?
「小匪匪,你覺得呢?」
「若是她始終不應的話,不如。。。」
四個人都帶著期待著目光看著他,畢竟他們這個隊伍里,風宸匪算是個有計謀的主心骨。
「綁她去拜堂。」
「嗯嗯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形式什麼的不重要。」
黎木青覺得這一對男女可以上山落草了,
「阿蔓,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有情了?」
「千歲蘭這麼長情還不算有情嗎?」
「兩個人有情才是終成眷屬,一個人有情那叫強人所難。」
「是這樣嗎?阿匪?」
阿蔓懶得再跟黎木青爭辯,她把頭扭向了風宸匪,希望他可以「主持公道」。
「我相信秋梓姑娘是個聰明人,誰對她好,她自是心裡有數,只不過容貌被毀,她唯一的依仗沒有了,她不相信逛青樓的男人會有什麼真心,如今她需要的不是金銀財寶,更不是潘安之貌,而是一份承諾。」
「那百曉生都許她終身了?難道還不夠?」
「若是她還是那個依蘭閣的頭牌,他們兩人之間何需外人插手?」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心裡沒有百曉生,而是怕連累他?」
「畢竟娶一個青樓女子就夠別人詬病了,何況還是一個毀容的。」
黎木青這下子徹底明白了,怪不得風宸匪會說出那「綁人拜堂」的荒唐話,原來他認為秋梓對百曉生是有情的,只不過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兒,才一直把他拒之門外。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咱們需要想個法子確認一下。」
「啊,我有法子了。」
黎木青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阿蔓的法子是什麼,遙想當年的戰校尉,這苦肉計怕不是要重演了吧。
「阿蔓,天子腳下,平白無故冒出些山賊什麼的,是不是不太合適?而且秋梓姑娘一個弱質女流,被嚇出個三長兩短,咱們也沒法交代啊?」
阿蔓想想也是,「那你說怎麼辦?」
「既然苦肉計不成,不如給百曉生換個新娘?」
風宸匪的話別人可能一時沒有明白,可是初一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因為他家主子就用的這招,女人啊,嫉妒心很強的。
「哦,我知道了,還是小匪匪這招高啊,但凡秋梓姑娘心裡有百曉生,我就不信他要娶別人為妻,她會無動於衷?」
黎木青當然從風宸匪這個計策里聽出了些別的東西,想當初他把自己的婚事搞得天下皆知,甚至遠在北狄的他都有所耳聞,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要是秋梓姑娘就這麼忍了呢?」
「阿蔓,你放心,一個勁兒把自己心愛的男人往外推的女人,除了你,我沒見過第二個。」
黎木青說完這句話,沖著阿蔓擠眉又弄眼,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阿蔓自知理虧,倒也沒有說什麼,當然他也沒有注意到身後某人輕輕抬起卻凌厲的眼神。
朔月輕嘆一口氣,琢磨著自家主子一定會被風宸匪不知不覺卻又狠狠的報復,只是她沒想到這個腹黑世子會算計到她的頭上。
「什麼?你說要讓朔月去做這個假新娘?那怎麼行呢,我不同意。」
黎木青聽了風宸匪的進一步計劃,幾乎要暴跳起來,他的朔月怎麼能為了別的男人披上嫁衣,
「木青兄,這只是權宜之計。」
「姓風的,你說的好聽,那你怎麼不讓阿蔓去?把你自己的女人摘出去,讓我的女。。。我的人去做這種事,還說什麼權宜之計,你這就是己所不欲,非要施於我。」
黎木青十分憤恨,他可以忍一切,就是忍不了有人把算盤打到朔月的身上,
「木青兄不用如此急躁,不如問問朔月的意見?」
風宸匪的慢條斯理徹底激怒了黎木青,可是他要進擊的身子卻被一雙小手攔住了,
「二公子,屬下願意一試。」
朔月的同意顯然是出乎黎木青的預料的,他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初一卻覺得朔月比她那個主子可是強多了,不過自家主子故意不解釋就是想看著黎木青著急吧,果然啊,自家主子睚眥必報。
「二公子,阿蔓是世子的人,在這青州城裡不難打聽出來,秋梓姑娘也不是個傻子,依蘭閣想要打聽一個人的底細在青州城也不是難事。」
朔月的話讓黎木青漸漸冷靜了下來,他也是關心則亂,沒有細想這些事,雖然他心裡還是千百個不願意,但是為了計劃順利實施,他咬著牙忍下去了。
百曉生此人一向低調,所以青州城內的權貴並不知道他這號人,可是他要成親的消息五日之後在城裡炸開了,也讓所有人知道原來城中還有這麼個隱形大財主,他託人管理的商號,當鋪,藥鋪,甚至賭場,一夜之間都被爆了出來,他這個幕後老闆一下子成了城中權貴巴結的炙手可熱的人物,正好又趕上他的大婚,好多人都是上趕著自薦要去參加的。
嫻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怎麼幾日前還一副非秋梓不娶的痴心人,轉眼就要另娶他人了,果真,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枉她和閣中姐妹還曾幫百曉生勸過秋梓,現在想想,幸虧秋梓沒同意,這等花心之人豈是良配?
秋梓表面上看著與平常無異,不過她還是托嫻姐打聽了那個女子,
「說也奇怪,百曉生要娶的這個姑娘好像不是咱們青州本地人,竟是什麼也打聽不到,只聽說她是個貴人家的丫鬟,隨他家主子現在住在逸王府中。」
「逸王府?」
「是啊,看來這姑娘也是個有來頭的,雖然也是個伺候人的,但好歹清清白白。」
嫻姐無心的一句話讓秋梓使勁兒揉搓手中的絲帕,
「瞧我這張嘴啊,這是說什麼呢,秋梓啊,你也別放在心上,一朝入青樓,這一輩子都洗不掉,本想著有個心疼你的人,哪知。。。唉」
「嫻姐,我沒事,我本就沒想著能和他有什麼結果,我如今這副樣子,有什麼資格呢?」
秋梓話里的無奈與不甘,讓嫻姐頭一次確定這丫頭確實動情了,奈何天意弄人啊,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點頭同意了呢。
「嫻姐,你最後再幫我一次。」
「什麼事?」
「我想去觀禮。」
嫻姐知道秋梓的脾氣,她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所以也就沒有白費唇舌,想著去一趟也好,死了心,才能開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