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得意

第19章得意

秦玲玲那一巴掌打的力氣不算小，整個屋子在那一瞬間安靜下來。

反應過來，顧春花才捂著臉，大駭道：「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難道還挑日子嗎？」

「你……」秦玲玲的眼神有點嚇人，顧春花氣了老半天，想伸手回擊過去，可手舉起來的時候，卻不敢下，最後只能看向走來的李大妮，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秦玲玲，「媽，她居然打我！」

「秦玲玲，你怎麼打人呢？」李大妮怒氣沖沖的走來，護在顧春花面前。

「大妮姨，你覺得春花說這話對嗎？再怎麼樣，他也是春花的大哥，這些話說出去，你覺得像話嗎？」

顧春花躲在母親身後，不甘心道：「他算我哪門子的哥哥？我爸好心把他撿來的，要不是我們家，他能活到現在？還有你，你算什麼東西？」

「啪！啊！」顧春花又尖叫一聲。

不過這一巴掌不是秦玲玲打的，而是外面打水進來的顧瑤，直接扯了躲在李大妮身後的顧春花打的。

「大哥再不是爸親生的，跟你也沒關係，你養大的大哥嗎？如果不是，給我閉嘴！」

李大妮見狀，急忙去推顧瑤，「大丫，怎麼說話呢？怎麼動手打人了？春花沒養你大哥，我呢，不是人嗎？」

顧瑤氣的雙眼發紅，「我怎麼就不能說了？你嫁來我們家的過來的時候，我哥可不小了，你敢說，我哥是你養大的？連我都不是你養大的！她以後再說大哥的事，信不信我撕了她的嘴！」

「我看你敢不敢？」李大妮喝道，舉起手，直接朝著顧瑤揮過去。

顧錚她倒是不敢打了，但是顧瑤也不是沒打過，她還就不信治不了她了！

「大妮姨，夠了！」正當她巴掌要揮下來的時候，秦玲玲喝道，眼神冷冷的看著。

李大妮一駭，那手終究沒落下來，「秦玲玲，你滾一邊去，我教訓女兒，跟你沒關係，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打。」她目光落在被秦玲玲擋住的顧瑤，「大丫，出來！」

「你要是再敢打她一下，我馬上把你告發到大隊去！就說你剝削壓榨！」秦玲玲厲聲喝道，著實把李大妮嚇的不輕。

可她自認為吃過的鹽也比眼前兩個丫頭多，哪能被他們嚇到？氣呼呼，「我什麼剝削壓榨你們了？你說話怎麼說的，小丫頭片子，嘴巴怎麼那麼壞，顧錚娶了你真是倒大霉，還城裡來的知青，你說話得講良心。」

「好，咱們捋捋，你剝沒剝削？這個家，誰的？」

李大妮被她問住。

秦玲玲自個兒答道：「這個家是大家的吧？那麼多個人，誰在家裡沒去大隊上工？既然沒去，家裡的活兒幹嘛只給大丫或者我才能做？你和春花呢？難道想過資本主義生活嗎？現在咱們是社會主義國家，大家都是平等的，你不幹，光讓別人干，你出去問問人，你們這是不是資本主義那套？咱們國家成立這麼多年了，看樣子你們的思想覺悟還沒有提高，我倒不介意去大隊去公社找大隊長副書記他們評評理。」

「還有！」秦玲玲看向躲在李大妮身後的顧春花，「春花剛才說顧錚那番話，幾個意思？一口一個野的，山裡撿的，難道他不是姓顧？還是說，你們不把我們當一家人了？再說，顧錚現在是軍人，她這麼張口閉口罵一個軍人，這是侮辱軍人，知道是什麼罪嗎？嫌棄沒去牛棚住過是不是？」

秦玲玲一番話，把母女倆說的一呆一呆的。

她們平時在家都是這麼罵顧瑤的，雖然顧瑤會反駁一兩句，但是畢竟這家裡也她說話的份，李大妮也沒少幹這種事情，哪兒想到，今天多了個秦玲玲在。

前陣子還見秦玲玲像個鵪鶉似得，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今天倒是像揮了爪子的野貓似得，李大妮一時吃不準這女人究竟是什麼脾氣了，畢竟也沒跟她相處過幾天，連對這人的背景都不了解，只知道是城裡來太陽農場的知青，也不知道怎麼和顧錚勾搭上，跑去和顧錚領證的。

城裡來的知青，向來就是讀書多，家底也比較好的，就算村裡都是成分好的貧下中農，可大隊大多數人都不敢隨便得罪從城裡來的知青。

這會看著秦玲玲，她一口惡氣憋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正這時，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顧錚，突然走了進來。

他神色淡淡，但是屋子裡頭的四個女人，卻嚇了一大跳，特別是李大妮和顧春花，生怕剛才說的那些話讓顧錚聽到。

顧瑤生怕哥哥聽到傷人心的話，上前關心道：「哥，你吃早飯了嗎？」

秦玲玲略表同情的看著顧錚、顧瑤兄妹，真的是有了後娘就有后爹，特別是顧錚，又不是顧大順的親兒子。

原書對顧家的描述雖然不多，但是從原主的回憶知道，原主和顧瑤在後來的日子過的很不好，顧錚的撫恤金，進了李大妮的口袋，顧瑤被嫁到了一個不好的人家，說是下場慘烈。

正因為這樣，她才會在剛才開口為他們爭論，畢竟，以後她和顧錚顧瑤兄妹就是一家人了。

比起顧瑤的緊張，顧錚從始至終都很冷靜。

他目光從李大妮母女身上掃過，語氣輕輕，「瑤瑤，去把爸叫回來。」

「啊？說一下分家的事。」

「哥，你說什麼？分家？」

「嗯，快去吧。」

顧大順剛到田裡沒多久，大閨女就跑來叫他了。

「爸，我哥讓你回去一趟。」

顧大順放下鋤頭，略眯著眼睛，嘴裡還咬著捲煙，帶了幾分不耐煩，「幹什麼？」

「說有事跟你說。」

顧瑤不敢直接說分家的事，她知道自己說出來，她爸肯定當即發脾氣。

顧大順還以為那混小子因為昨晚的事情想通了，大概是想來給他道歉的，這會拿喬擺手道：「告訴他，要說什麼等我中午回去再說。」

「可我哥說……」

「什麼你哥說？我是你老子，聽我的就行！趕緊回去告訴他，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我現在要上工，沒空理他，他要沒別的事，讓他去供銷社給我打半斤酒，其他等我回去說！」

既然要跟他這個老子道歉，那就該有點樣子。

顧瑤被吼的一愣一愣，只好回去跟大哥說。

田裡的村民，見顧大順氣勢那個囂張，樂呵道：「大順，兒子回來后，這氣勢都不同了。」

平時顧大順這人話不多，沉沉悶悶的，只有遇上幾個酒桌的朋友，話才多！

另一個人也笑說道：「就是啊。話說，山子這次回來，給你帶多少錢回來啊？我聽說，軍人工資可不低呢，每個月還有好多福利呢，可好了。」

「就是啊，大順，山子有出息了，之前還聽說出事了，沒想到是虛驚一場啊，你啊，有這兒子，享福咯，我們就不一樣，兒子都不爭氣。」

「是啊，是啊……說的對……」

一個個羨慕的聲音傳來，顧大順之前憋著氣，這會總算舒暢了。

他連忙擺手，冷哼道：「享福什麼享福？那臭小子，不氣死我就行了，還享福呢。」

嘴上這麼說，可顧大順心裡卻美滋滋的。

還別說，不管他怎麼不喜歡這個平時就不討喜的兒子，但是不得不承認，顧錚入伍當兵，讓他在整個小顧村算是抬起頭做人了。

他們家一直以來也沒出個能耐的人，顧錚算是一個了。

這麼想著，顧錚也不是一無是處，只希望中午回去，他能認真的認個錯！

顧瑤跑去通知的時候，秦玲玲看著顧家的屋裡頭，安靜沒一會，李大妮就開始作妖了。

她質問顧錚，「顧錚，你真要分家？」

顧錚應了聲，「是！」

李大妮慌了，這分家可就意味著，以後她可別想從顧錚手上摳到一分錢了。

她急急忙忙說道：「顧錚，你做人可不能沒良心，我和你爸雖然都不是你親爹娘，我對你是不好，但你爸這些年對你可不差，你……」

「我現在結婚了，村裡哪家人結婚不是分家的？再說，分家不是斷絕父子關係，該孝敬我爸的那一份，我會孝敬，等以後國強結婚，我爸願意跟我，我養著他，他要不願意，我每個月也會孝敬他。」

顧錚口口聲聲只有顧大順這個爸，就是沒提李大妮這個後娘，意思很明顯了，該他孝敬顧大順的，他會孝敬，但是多餘的錢，他是不會給的。

誰都知道，顧錚是軍人，在部隊的職務也不低，聽說一個月好幾十呢，比起他們這些在隊里每天掙工分的泥腿子，別提多好了。

如果分家了，那就真的只是孝敬。李大妮想想就覺得可怕。

所以當顧瑤回來說了顧大順的意思，顧錚先帶著秦玲玲去了鎮上之後，李大妮急急忙忙往田裡跑，趕緊把這分家的事情告訴顧大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