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可真香

流熵點住她的穴道，將她收入袖口中，轉頭對女妖說道：「蘭珠，你安心回潭底養傷去吧，這結界半月後才會散去。」

「多謝君上體恤。」

這是白瓏聽見的最後幾個字，然後耳邊便只剩下風聲。

她試著衝擊禁錮住穴道的妖力，卻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周圍的空氣慢慢開始瀰漫妖氣，白瓏皺了皺眉，這由淺及重的妖氣，難道他是在往妖界走？

盤古開天闢地之後，清氣上升為天，有了遠古上神創立的天界，後面又分為了如來佛祖所在的西方天界，與玉皇大帝執掌的東方天界。濁氣下降為地，形成了萬物賴以生存的人間，其後又因人有生老病死而衍生出了冥界。世間萬物感悟天地法則皆可修鍊，為善者摒棄七情六慾則能得道成仙；為惡者，或貪戀俗世紛擾，心有牽絆執念者，則一念成妖。

這妖界，便是千萬年來各類妖物的棲息之所。

萬妖谷坐落在妖界的正南方，由十二座群山環繞而成，長年有紅色的雲霞掛在天邊，幾隻血鴉飛過，在枯枝上停下休憩。

祁芒山乃是萬妖谷的主山，山巔佇立的宮殿之中，流熵換了身綉著金邊的舒適長袍，赤足踏入主殿內，踩上細密的毛毯。

殿中吊著一個巨大的鐵籠，白瓏抓住足有兩指粗的鐵欄杆：「喂，流熵，你仔細看看我，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男人走到鋪著毛毯的主位上坐下，一挑眉道：「別白費力氣了，你既知道我是誰，就該清楚，落到我手上，是跑不掉的。」

脾性倒是沒變，還是那麼自負。

「那你告訴我，抓我做什麼？」

流熵邪魅一笑，走到籠子邊來：「看你的樣子不過才是條百年內的小龍，有如此高的靈力修為，不是自己修的吧？」

白瓏明白了，是五百年前她跟著輝夜大鬧天宮的時候，偷吃的那些太上老君的靈丹惹的禍。

「你可真香。」

雖然知道是因為六耳獼猴嗅覺靈敏至極，也知道他是真的想把她當補藥吃了才說的這話，白瓏還是覺得，他像個變態……

大多妖精都喜歡晝伏夜出，入了夜的祁芒山比白日里還要熱鬧些許，小妖們打著燈籠覓食的覓食，修鍊的修鍊。妖殿內一年四季都見不著個人影的藏書閣侍衛好奇地偏頭瞧了眼身後，殿內燈火通明，君上今夜怎麼有興緻跑這兒來了。

流熵一個人在藏書閣內，燈火將他的身影投在牆壁上。

他有些煩躁地將書往地上一甩，不行，這些方法都不能將靈力煉化至純。

白瓏坐在籠子里繼續嘗試沖開穴道的禁制，雖然地府不收她的魂魄，但是誰知道要是被人給吃了，她還有沒有命在？

忽然，窗戶動了一下，白瓏瞥眼一看，是一條小小的只有一臂之長的小青蛇鑽了進來。

小蛇在地上遊動，爬上地毯被那絨毛蓋住了些，顯得更加纖細了。

「喂，你就是我師父今天抓回來的那條白龍？」

「你師父是誰，流熵？」

「大膽，竟敢直呼我師父名諱。」小蛇揚起腦袋也沒有多高，向著她呲了呲毒牙。

白瓏一笑：「流熵不是一向心比天高，怎麼會收你這麼條小蛇做徒弟。」

「你竟敢瞧不起我！我真身雖然個頭小，但我可是有著上古血脈的碧鱗三花蛇！」小青蛇生氣的跳起來，一眨眼變成了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額間一抹白色的胎記，就像一朵小小的蓮花。少年沖著上面籠子里的白瓏揮了揮拳頭，轉而又想到，她是個什麼身份，也敢笑話他？

「你一個快變成補藥的小龍，口氣還這麼大。」

「喂，小青蛇，你師父幹什麼去了？既然抓我是為了提升修為，怎麼沒幹脆一口吃了我？」白瓏饒有興趣的套他的話。

「哼，現在知道怕了吧，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剛剛還笑話我不配做師父的徒弟。」

「這樣，我們來交換，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一個流熵小時候的糗事，怎麼樣？」

「你跟我師父很熟？」小青蛇半信半疑，白瓏神秘的一笑：「當然很熟，我跟你師父認識的時候，你怕是還沒出生呢。」

「嘁，就知道騙人，你不過就是條沒過百年的小龍，根本比我大不了多少。等我師父找到煉化至純靈力的法門，你的死期就到了。」

煉化至純靈力？白瓏一愣，這流熵是想用她來給誰提升修為？照理說妖精奪人修為，直取便好，文明點的吸干靈氣，暴力點的一口生吞。難道是受了傷氣息非常弱的妖精，或者說，是個凡人？

「你以為騙得了我，哪路妖精取修為還要提煉的，要不要再來副碗筷上點酒菜？」白瓏故意激他，這小蛇彷彿真的涉世未深，兩三句便全告訴她了。

「你懂什麼，他是為了一個凡人。」

哎喲？還真讓她猜著了？五百年過去了，難道這六耳獼猴是紅鸞星動了？哪家姑娘這麼倒霉被他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