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恬恬受傷
賀新舒正要回到辦公室，就看見趙思嘉面色蒼白，眼圈通紅的跑到他身前：「賀總，我需要請個假，我……家裡出事了！」
賀新舒蹙蹙眉，家人？難道是……
「我送你去。」賀新舒沉聲道，「這樣可以快一點。」
「謝謝賀總……」趙思嘉也顧不得推辭了，腦海里只剩下房東阿姨那句話。
「你們家恬恬被人從滑梯上推下來了！渾身都是血！」
賀新舒一路狂飆，看賀思嘉臉色像紙一樣，眼淚撲簌著就沒停過，眉頭一擰，油門踩得又狠了一些。
一路狂飆。
「恬恬！」趙思嘉撲過去，漂亮的小姑娘此刻雙眼緊閉的躺在潔白的病床上，一臉痛苦，血染紅了白色的小裙子。臉上一臉血色也沒有。她雙手顫抖著想抱抱小姑娘，卻怕不小心會碰到女兒身上的傷口。
「你是這個小朋友的家屬？」醫生皺著眉，「怎麼現在才來，小朋友年紀太小，失血過多，現在需要立刻輸血，她是稀有的熊貓血，醫院正巧今晚這類血型不足，需要家屬幫忙。你是什麼血型？」
「我是A型血。」趙思嘉踉蹌了一下，靠著牆才站穩，「醫生，不能從其他醫院調嗎？」
「孩子爸爸呢？」醫生看向賀新舒。
「我和女兒血型一樣。我來。」賀新舒把女人扶到候診席的椅子上，徑直走進了急診室。
趙思嘉震驚地看著男人的身影急切的走進急診室，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
血型一樣，他的女兒？
賀……新舒？
當初那趙支票上的簽名……不就是賀新舒！
女兒和男人的眉眼逐漸在她腦海中重合，她剛開始一點都沒注意到，應該是因為恬恬天生一趙笑臉，而賀新舒初見時一副清冷漠然的樣子……
趙思嘉凄然一笑，她回來就是想報復孩子的父親和趙暮羽，誰知道剛回國一周，這兩人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為什麼是他……
她捂住臉，眼淚從指尖一點一點滲出來。
一隻乾燥而溫暖的手覆在她頭頂上，賀新舒坐在她身邊，語氣柔和，「別哭了，沒事的。」
趙思嘉抽了抽鼻子抬起頭，「恬恬還好嗎？」
「已經脫離危險了，不用擔心。」賀新舒不自覺的靠近了一些，想抱抱那具嬌小單薄的身體，女人卻拍開他的手，從座位上站起來，面色冷肅。
「你就是四年前那個人？對嗎。」
「對。」
賀新舒抿抿嘴，她終於意識到了他是誰，但這副神情，卻冷得他心裡一揪。
趙思嘉沉默地盯著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今天。」
「賀總，我會遞交辭職報告。」趙思嘉深呼吸一口氣，「請以後不要來打擾我們母女倆，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我不同意。」賀新舒心裡一痛，為什麼她竟然是一份要拒他千里之外的模樣，哪怕她生氣要打他要罵他，也好過冷靜淡然的一句不會再出現。
趙思嘉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彷彿沒看見賀新舒一樣，朝著急診室走過去，腳下卻突然一個踉蹌。
賀新舒慌忙站起來接住看上去搖搖欲墜的女人，「你先冷靜一下，就算是為了恬恬，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懷裡的女人臉色蒼白，似乎再也支撐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我什麼都沒有，只有恬恬了，我不能失去她……」
賀新舒沉默著撫著她的背，這精明幹練的女人難得露出這一面，看得他揪心，「你還有我，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
「孩子醒了，家屬進去看看吧。」
趙思嘉登時擦了擦眼淚，推開賀新舒走進病房，看著女兒蒼白的臉色，險些軟倒在床邊，一出聲變紅了眼睛：「恬恬……」
趙心恬看著媽媽通紅的眼睛，小手動了動，「媽媽……」小孩奶聲奶氣的，因為氣息不足，顯得格外可憐，「恬恬不疼，你不哭了。」
「好看叔叔，你也在，恬恬還沒有謝謝你給的票呢。」
「恬恬。」賀新舒想要上前撫摸女兒的臉頰，手指還沒有碰到恬恬，就被趙思嘉打斷，「賀先生，我們談談。」
「好。」
賀新舒跟著趙思嘉到走廊拐角，見趙思嘉停下腳步，正要開口，臉上就著著實實挨了一耳光。
「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趙思嘉臉色冰寒：「從今以後，我跟你兩不相欠。」
賀新舒心裡一疼。
四年前他與父親因為繼承家業的事大吵一架，在酒吧喝得昏昏沉沉回到酒店竟不小心進了趙思嘉的房間……誰知道她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我欠你和恬恬很多，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負責。」賀新舒澀聲道。
「不用了，你當年已經給了我一趙支票，把恬恬生下來，是我自己的選擇。」趙思嘉眼底全是掙扎和恨意：「賀先生，再也不見。」
……
賀新舒狠狠地錘了一拳方向盤，指節被泛著冷光的三叉戟劃出了一道紅痕也未曾察覺。
略略冷靜了一下，他撥通了一個號碼：「看著她們母女，如果她離開，立刻……」
他看到醫院門口出現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眉頭一蹙——趙暮羽？
病房外的趙暮羽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之前所有人都散去之後，她並沒有立刻離開公司，而是在走廊角落待了一會，誰知道竟然恰好聽到趙思嘉過來打電話。
家人，她將父親和自己看成死敵，怎麼會急成那樣。
趙暮羽暗暗生疑，攔了一輛計程車暗暗照著偷聽到的位置跟過去，豈料竟看見趙思嘉陪在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女孩身旁，神情恍惚。
她的女兒？
看她這樣的神情，一定很愛這個小孩子吧，是跟那次和她鬼混的男人留下的野種？
「趙心恬小朋友的家屬……」護士拿著本子走過來，趙暮羽低下頭，轉身朝著反方向走，聽見護士走進病房：「您需要去門診繳納一下費用。」
「好的。」趙思嘉抬起頭，露出一雙紅腫的眼：「您幫我看著一下孩子好嗎？」
「孩子不會有事的，生命體征已經穩定下來了。」護士安撫道：「醫生過一會就會來查房。」
看趙思嘉離開病房，護士也拿著本子回到了護士台，趙暮羽躡手躡腳的走近病房，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小女孩。
「小朋友，你可不要怪我，誰讓你是那個賤人的孩子。」
她剛伸出手要去拔呼吸機，一雙鐵鉗似的大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
「賀……賀總！」趙暮羽瞪大眼睛，看著那雙仿若惡鬼般凶戾的黑色瞳孔：「為什麼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