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討她歡心
幾番周旋,藺玄觴終於留下來和沐雲歌拜堂成親,可同房當晚便被沐雲歌趕去打地鋪,神情雖無不悅,卻有些悵惘:「娘子,今夜是你我洞房花燭夜。」
沐雲歌坐在床邊,看著一身喜服就礙眼,雖然為嫁妝留下值得高興,可作為一名從獨立自由新時代穿越過來的女性,她打心底還是為這一門堪稱兒戲的親事悶悶不樂。
「你我並無感情基礎,同陌生無異。」沐雲歌斟酌著措辭,看向藺玄觴,「答應你留下,是為了我母親留下的嫁妝。藺公子,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
藺玄觴眸底閃過異色。
倒是沒有糾正她的說法,拜過堂成過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算齊全,還有繡球招親為證,他們早已是鐵板釘釘的夫妻。
不過,溫水煮青蛙,來日方長。
「娘子。」藺玄觴抱著被子站起身,見沐雲歌神色警惕,他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指了指外面晃動的人影,壓低聲音:「我知你心有不甘,可如今寄人籬下,即便是做戲,也要做全套。」
沐雲歌看了眼窗外,那人影只是一閃即逝,很快又沒了動靜,若真是李氏派來聽牆角的,自然不會輕易離去。
「不要動手動腳。」沐雲歌舉起拳頭,握的『卡擦』響,低聲威脅,「否則我要你傷筋動骨。」
「……」
「娘子神威,為夫自然不敢冒犯。」藺玄觴動作熟練地鋪好被褥,在中間疊了一道被子,指了指內側,「娘子,以此為界,我們一人一邊,如何?」
他的體貼讓沐雲歌有些意外,不過確實少了許多麻煩,卻瞥他一眼:「你睡裡面,我睡外面。」
如果這小子半夜敢做什麼,她也好動手,不至於被困在床上牆角,陷入困境。
藺玄觴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識呢喃出聲:「我記得你喜歡睡裡面……」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沐雲歌摘掉喜冠,豪放地丟在一邊,捏著肩膀審視他一眼,卻見藺玄觴目露沐柔之色,伸手過來替她捏肩,動作力道掌握得剛剛好。
沐雲歌不自覺發出一聲驚呼,只聽耳邊一聲輕笑:「娘子可是緊藺了?這聲音……」他壓低身子,呼吸若有似無地在她耳邊撩撥著,「當真容易讓人誤會。」
「流氓。」沐雲歌反手就是一拳,卻被藺玄觴輕而易舉化解,捏著她手腕輕輕摩挲片刻,很快放開,一本正經道:「放心,我只是看你頂著喜冠辛苦,幫你捏捏肩背,不會做什麼的。」
沐雲歌渾身不自在,正要把人趕下床,門被李氏敲響了:「如玉,你們休息了嗎?」
沐雲歌面色一緊,連忙把藺玄觴推到床上:「老實躺著別動。」
一邊說她一邊脫掉外衣,只穿著寢衣去開門,一副哈欠連天的模樣,「母親,這麼晚了,還這麼有興緻,來觀摩晚輩的洞房花燭夜?」
李氏一臉尷尬地朝後看了一眼,打著哈哈道:「賓客多,我忙著招呼,都沒顧得上叮囑你們小兩口幾句,如今成了親,你就不是小姑娘了,日後莫要再這般任性胡言。」
沐雲歌靠在門口:「母親,既然我已經成了親,也進了洞房,我娘留下的嫁妝是否能如數交給我了?」
李氏臉色微微一變:「你這孩子,我說過多少回,那是你娘留給你的救命錢,如今你們雖然成就好事,可玄觴失憶,前事不知,這嫁妝若是貿貿然給你,萬一日後他那邊生了變故,你可怎麼辦呢傻孩子?」
這一番話,聽起來似乎無懈可擊。
沐雲歌冷笑著走近一步:「這筆嫁妝,我不會任何人染指半分。」
藺玄觴側躺在床上,但手托腮,滿目柔情地看著沐雲歌的背影,腦海中兩人相處多年的親昵或疏離日常蜂擁而至,幾乎讓他控制不住從身後抱上去。
如玉……
這一世,為夫定然愛你護你,許你一生無憂。
李氏打了一番太極,對嫁妝避之不談,隨後看了一眼藺玄觴,做足了慈母的做派,最後笑著離開。
沐雲歌咬牙:「奸詐的守財奴。」
若是李氏一直咬死了不鬆口,她沒有府中掌事大權,自然拿不到嫁妝,心情不由更加煩躁,回頭見藺玄觴那一言難盡的睡姿,嘴角抽了抽:「你一直這麼睡覺?」
「非也。」藺玄觴翻身而起,沖她招招手,柔聲道,「只是方才想將娘子秀雅之姿盡收眼底,故而這般,讓娘子見笑了。」
「白日里見你一本正經,怎得如今卻憋不住原形畢露了?」沐雲歌走到床邊,俯身逼視著他,「我怎麼覺得,你搶繡球的動機似乎不單純呢?」
「路過此地,驚鴻一瞥,為娘子傾倒,拚死搶來繡球,只為和你廝守一生。」藺玄觴半真半假地說,眼神卻彷彿灌滿了春水,柔情幾乎要溢出來,「我於娘子的心思,再單純不過。」
「……你真是……」沐雲歌愣了半晌,耳根不自覺發燙,搓了搓胳膊,「肉麻死人不償命。」
經過他一番打岔,心情卻似乎好了許多。
至少這個倒霉夫君長得不錯,也不是滿口之乎者也的酸人,留著逗趣也還不錯。
藺玄觴見她眉眼舒展開,忽然拽著她的胳膊坐下,在她發怒前鬆了手,低聲道:「嫁妝的事,你無需苦惱,我有辦法。」
「你?你有什麼辦法?」沐雲歌打起精神,「說來聽聽。」
藺玄觴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異常做派讓她心生警惕,可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此人並無惡意,至少不會傷害她。
藺玄觴不動聲色地掃了門外一眼,忽然笑著翻身躺下:「娘子同我講講《西遊記》哄我睡覺,我便告訴你。」
「西遊記?」沐雲歌不由拔高了聲音,這個架空朝代哪兒來的什麼《西遊記》,難不成藺玄觴也是穿越來的?
她試探著問:「你知道《西遊記》,莫非也認識吳承恩?」
藺玄觴饒有興趣地看她一眼:「寫了這本小說的作者嗎?我怎麼可能認得他?」
沐雲歌抓肝撓肺似的,忍不住激動的拽住他胳膊:「你……你也是穿過來的嗎?」
「你在說什麼?」
藺玄觴眸光一閃,忽然湊過來,「知道李氏為何深夜過來打擾嗎?方才外面晃過去的人影……」
沐雲歌不自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今日我無意聽到管家說,李氏弟弟李大柱犯了事,近日可能會上門。」藺玄觴笑了笑,無聲又湊近幾分,近乎耳語,「他方才應該是走錯了路,所以李氏匆忙過來查看。」
沐雲歌瞪大了眼睛,回過神來:「所以,你方才騙我說有人偷窺,是故意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