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歸（二）

趙清輝將車停在警局外，有意無意的把臉上的墨鏡向上推推，輕輕摸了下還有點腫的右臉，呲牙咧嘴的想起昨天林熙打完他后，帶著無限憤恨，恨不得馬上就吃了他的眼神，明明她都要氣死了，卻擺著張一本正經的臉一字一句的罵「趙清輝，你個龜孫子！」還是老樣子，連罵人都這麼認真。

「喲，趙隊長，一大早在這兒幹嘛呢，感悟人生啊，」程棋的手隨意搭在趙清輝的肩膀上，趁他不防備一把拉下他的墨鏡，青紫色的右眼腫起來，像是在姣好的畫卷上撒了毀情致的墨水，慘不忍睹。

「哈哈哈哈，林熙也是可以，哈哈」，趙清輝有點尷尬，「幾年不見，脾氣見長，八成是辦案辦多了。」

「你人間蒸發八九年年，只給我留個口信，讓我陪她，可她一直都在找你，現在你活蹦亂跳回來，還當了她的頂頭上司，打你一頓不算什麼，不冤。」程棋笑眯眯的說。

「進去吧」趙清輝有些不想提過去的事，

「唉，那她人呢？」趙清輝問

「她有案子，在忙呢。」

林熙此刻正在朝陽區排查各大初中高中學校，雖是春日清爽，但來回奔波已是大汗淋漓，找了這麼多學校，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由得有點著急，看著手上的繃帶，頹然的坐在學校操場的椅子上。

「你快點，一會遲到了，老師又罰你抄書了。」眼前走過一個笑意盈盈的女孩，臉上帶了些急匆匆的表情，不住的看著身後高過她一頭的男孩，男孩還拿著一本本厚厚的複習資料，滿頭大汗卻樂在其中的笑出了白牙。她看著他們的樣子，想起大學的時候，她和趙清輝也有過這樣的時光，牽手走在美好的校園，有關於夢想，關於未來的憧憬。

「鈴鈴鈴，」手機鈴的響聲把她喚回現實，「林隊，局裡有被害人的消息了。」林熙連忙掛掉手機，著急的回警局。走出好久，回頭看著那對男孩女孩青春正好的樣子，無限懷戀。

時日無多，依偎便也稀薄，思念愈發綿柔，舊人或故事，心念就好。

「林隊，被害人叫汪林，就讀於城西職業高中，五年前父母離異，死者被判給父親，母親現居河北石家莊，父親三年前再婚，並生下一男孩。死者一個星期前失蹤，奇怪的是，從她失蹤到死亡，從學校老師同學到家長父母沒有人知道。」小李一邊追著走的飛快的林熙一面報告死者信息。

林熙聽完，微微舒了口氣，「總算是知道死者是誰了，好樣的，這個月給你申請發獎金。」

「隊長，這是趙隊長給的資料，讓我交給你。」小李試探著說。

「趙清輝？」林熙停了腳步有點疑問。

「嗯，是，是趙清，趙隊長。」

「知道了，你去吧。」

「還有，林隊，顧局長讓您有空去他那一趟。」

「就我一個？」順手撫了有些歪了的衣領，挽好耳邊的碎發。

「還有，趙，趙隊長」

好看的手指頓在耳邊剛剛理好的髮絲，面上不動聲色，暗暗的咬牙切齒。

小李偷偷瞧著眼神有些凝重的林熙，低下頭想要找找勸告的詞語，不想看見林熙隱藏在衣袖間包著紗布的手，不安分攥成拳頭，想起昨天趙清輝被打成的豬臉，吞了吞口水。林熙放下耳邊的手，回頭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小李，習慣性的微微甩了一下手輕輕劃過空氣。可小李飛快的向後閃身。林熙有些尷尬，丟給他兩個字

「沒空。」留下一臉驚恐狀的小李，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