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你們沒一個好東西...

「你現在很得意吧？」祁振澣冷冷看著祁鈺清道。

與祁振澣相似的眼眸，眼底神情微淡，祁鈺清只是看著眼前的祁振澣，他發現自己的心情非常平靜。

「沒什麼得意，我以前以為，如果這一天到來，我至少是高興的。不過現在才發現，不管你的下場怎麼樣，我都沒什麼感覺了。」祁鈺清淡聲說道。

聞言，祁振澣卻感覺自己更不舒服了，「你說謊，我輸給你，你怎麼可能不得意？你一定在心裡嘲笑我，覺得我老了。」

祁鈺清搖了搖頭，「我為什麼要嘲笑你？嘲笑你，是會讓我獲得更多滿足感嗎？如果是以前，或許有可能。不過現在，我的滿足感已經不是依靠你能獲得的。」

緊接著，他又說道：「以前，我想著要替我母親報仇，替舅舅他們報仇，替我自己報仇……但後來我卻發現，一味地替人報仇，反而是一種很可悲的事情。我的生活應該是我自己的，不應該被你影響。不過，你想破壞我現在的生活，傷害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就不能對你坐視不理。從頭到尾，都是你先挑起的事。」

「祁鈺清，我了解我自己，也了解同樣流著我的血的你。祁俊柏是個蠢貨，不代表我也是。輸給你，我不虧。我只恨，當初沒有連著你一起殺了。」祁振澣惡狠狠的視線如同一隻孤狼盯著祁鈺清。

讓人拿來紗布，祁鈺清上前纏在了祁振澣的手上，「那你現在沒機會了。」

「別假惺惺地對我好。」祁振澣冷聲道。

「你錯了，我只是不希望你死得太簡單。那麼多的人命，都需要你去交代。」祁鈺清將紗布打上一個結。

一旁，段安走了過來，「介意我說兩句嗎？」

聞言，祁鈺清抬手示意他說，自己走到了閻軍長的身旁。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對你，我一點都不心虛。」段安輕聲道。

「你們沒一個好東西！」祁振澣沉聲罵道。

段安嘴角輕扯了下，淡淡一笑，「別說得，你好像是個好東西似的。我們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如你一個。我爸跟了你幾十年，替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他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你還不是想弄死我？」

「但凡你還有點良知，在我爸死後好好對我，我也不會違背我爸的意思，聯合別人來對付你。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的咎由自取。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背叛，是你把我逼到這份上。命是自己的，我憑什麼不能為了自己找一條生路？」段安反問祁振澣。

只能說，祁振澣現在被祁鈺清跟段安兩人真是氣得胸口疼。

趙都卻又湊了上來，「祁家主……啊不是，祁振澣先生，你別這麼瞪著我，除了段安的事情，我基本沒事瞞你了。再說了，段安的事情，也怪你自己的老眼昏花，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段時間，段安一直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當初那具水裡的屍體，你想得到不是段安，怎麼就想不到查一查他的身份呢？那段時間，段安就是頂替了他的身份，一直跟在我身後，站在你眼皮子底下。」趙都說道。

這下子，祁振澣真是被刺激過猛，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閻軍長在一旁，看到他們一個一個齊上陣的模樣，雖然知道祁振澣這人罪惡滔天，不過眼下這樣，也是有些可憐了。

當即，他出聲道：「好了，差不多就把人先帶回去吧。」

閻軍長發聲，大家自然沒意見。

祁俊柏此時走到了祁鈺清的身邊，「那個024怎麼辦？」

祁鈺清想起了交代自己的023，當即走到那個024面前，「你說你的編號是024？你們這，有幾個024？」

「就我一個。」024說道。

祁鈺清仔細看著眼前的024，023說她妹妹跟她是雙胞胎，小時候長得一樣，長大了應該也差不遠才對。

可眼前的024臉上，完全沒有023的影子，這樣的兩個人不可能是孿生姐妹才對。

思及此，祁鈺清再度問道：「你們這個編號是怎麼排的？會不會有頂替的情況？」

024微微遲疑，「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們能不能帶我離開這裡。」

祁鈺清不好做決定，便看向閻軍長。

閻軍長微微遲疑了下，道：「肯定會從海島帶出去，不過根據你做過的事情，也會有不同的結果。」

如果沒害過人的，自然是皆大歡喜，能重回社會。

但如果是殺過人的那種，屆時什麼樣的結果，他們現在也不好說。

024微微猶豫過後，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在我之前的024我沒見過她，只知道她已經死了，在一次考核的時候被一條毒蛇給咬了沒人救她。不過，我聽說，她的屍體好像在達爾斯那個老變態那。我沒看過，只是聽說過。」

閻軍長顯然是想到了什麼，走到祁鈺清身邊道：「我們的人確實找到一個像是實驗室一樣的地方，也發現了一個白人醫生，他說自己是被挾持上島的。」

想了想，祁鈺清道：「帶她去認一下人吧。」

很快，024扒了達爾斯的馬甲，他根本就不是什麼被脅迫上島的醫生，而是一個變態研究員。

而且，最讓人不齒的是，他還有著變態的愛好，就是收集他所認為美麗的屍體。

在達爾斯藏起來的密室里，眾人找到了十幾具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屍體。

大多數都是女人，赤裸著身體，閉著眼睛漂浮在福爾馬林里，就像是在沉睡中。

而在他們每個人的器皿前，都有著他們的名字，所以很快祁鈺清他們就鎖定了024的屍體。

就像023說的那樣，024跟她長得很像，不過此時的她已經沒了鮮活的生命。

最終，祁鈺清給洛玉笙打了個電話，讓她轉達了下024的情況。等到離島時，他們將024的屍體火化，帶著她的骨灰回去交給023。

在海上飄蕩的那幾天，祁振澣被關在狹窄的空間里，每天都是渾渾噩噩地。

有時候，他忍不住回想以前，也產生過後悔的想法。

但那樣的想法出現后，另一個自己又忍不住出來反駁，他覺得整個人都要瘋了。

等到上了岸，祁振澣被閻軍長他們帶走，兩天後，閻軍長給祁鈺清送來了消息，祁振澣瘋了。

他在被移交后，就被檢測出精神有問題。

但鑒於祁振澣的事情過大，精神病人不需要負法律責任這一點被直接忽略了，半個月後開庭，祁振澣當庭被宣判死刑。

七天後，祁振澣被執行死刑。

另一邊，023在接到024的骨灰后，替她在墓園買了一塊墓地。隨後，便去到了警局自首，這些年，她執行過不少任務，殺過不少人，她有罪。

而海島當時正在出任務的人也都潛逃在外，一時間，各方人馬也都十分忙碌。

喬沫兒生了，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看到那個孩子的第一眼，祁俊柏就忍不住哭了。

喬爸爸跟喬媽媽也趕到了A市，陪著喬沫兒生產，雖然祁振澣這人可惡，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他們對於這個孩子也是十分喜愛。

至於祁俊柏，雖然一開始喬爸爸是眼不見為凈，一點都不想看到他。但在喬沫兒的不斷遊說下，喬爸爸還是決定接受他，再了解了解他。

祁俊柏似乎是經過這次的事情開了竅，對喬沫兒也有了感情，在孩子出生后，他們就一家子回了上京去準備好好過日子。

不過祁鈺清也沒有完全不管祁俊柏，給了他三家公司跟一處房子。

相較於祁鈺清跟祁俊柏，祁靜姝一直沒有參與過這次的事情里，許是母親去世的時候她已經大了，比起祁鈺清，她對祁振澣的感情更為複雜一些。

但在祁振澣執行死刑的那一天，她還是去到了一牆之隔的位置，聽到了那一聲槍響。

離開時，天空飄起濛濛細雨，她穿著風衣在烈烈寒風裡獨自前行。

突然，頭頂出現了一把黑傘，遮住了那細碎而落的雨絲，「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嗎？」

「你怎麼來了？」祁靜姝看著出現的陸天易，淡淡勾了下嘴角。

「不想笑就不用笑，我又不是外人。」陸天易無奈地說著，抬手按了下祁靜姝的嘴角。

祁靜姝忍不住輕笑了下，不是剛剛那樣禮貌性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

「你看，這樣笑就好看多了。」陸天易也笑了起來。

祁靜姝繼續抬步往前走著，身旁的陸天易如影隨形。

「不是說在拍戲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祁靜姝問道。

「狀態好，就把時間壓縮一下，提前結束工作回來休息了。」陸天易輕笑說著，一點也不提自己將剩下所有的戲份全都壓縮在幾天里完成，這些天也就在飛機上睡了安穩的一覺。

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因為他聽說了祁振澣的事情，也猜到了祁靜姝需要人陪著。

祁鈺清的身邊有他的家人，但是祁靜姝的身邊，卻只有祁鈺清了。

他們兩個的關係，一直保持著朋友的距離，不是不想，而是陸天易不敢越界。

因為他知道，祁靜姝不想結婚，只有朋友的關係才是最長久的。他也擔心，萬一戳破了那層窗戶紙，他連守在她身邊的機會都沒有。

祁靜姝看著遠處朦朧的天空，忍不住道：「天易，你說是不是每個人到最後，都逃不脫結婚的宿命？」

「如果碰上想在一起一輩子的人，那就不是逃不脫，是甘之如飴。如果沒有碰到那個人，結婚也只是給兩個人徒增痛苦。」陸天易緩聲道。

「那你呢？你怎麼還沒遇上？」祁靜姝看向陸天易。

陸天易對上她的視線，眼帶笑意，「我遇上了，不過，這樣就很好。」

「嗯？」祁靜姝有些疑惑。

沒有多說什麼，陸天易徑直道：「前兩天剛開了一家海鮮自助，陪我去吃嗎？」

「好。」祁靜姝爽快應下。

在醫院裡，早就被遺忘的陸景林終於出院了，但他也沒了什麼未來，試圖找過洛玉笙，卻連身都近不了。

到最後，只能去到酒吧工作養活自己，最終當真是被徹底遺忘。

過年了。

家家戶戶都是喜慶的氛圍，祁家別墅里，更是聚集了一群的人。

洛錦溪跟沐寒枝帶著沐文海一起到了祁家，祁靜姝也帶著孤身一人的陸天易過來，加上祁鈺清他們一家，齊齊整整一大家子。

餐桌上的美食，都是洛玉笙她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準備的，等到齊齊上桌，再開上幾瓶酒，年夜飯吃得是有滋有味。

為了保護環境，禁止了燃放煙花爆竹，但過年這樣的大日子，依舊是是希望給到孩子過年的氛圍。

雖沒有煙花爆竹，但小巧的線香煙花祁鈺清還是買了不少，放在了前院里。

等到吃完飯，夜幕降臨，祁鈺清帶著兩個小傢伙點燃了手中小小的煙花，看著燃放的煙花，兩個小傢伙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白色的煙霧不斷漫開，伴隨著煙花閃爍的火光，最開始只是兩個小傢伙在玩，但很快大人們也加入了進去。

兩個小傢伙拿著自己手中的小煙花，圍著洛玉笙繞圈，緊接著又繞著其他人跑圈。

歡聲笑語，伴隨著煙霧漫開，陸天易在邊上支了個三腳架，將相機擺了上去。

等做好準備，快速跑到了人群中，跟大家一起留下值得紀念的畫面。

五年後。

人潮湧動的機場，隨著通報抵達的航班，本就擁擠的機場大廳接機位置，更是被擠得水泄不通了。

就在這時，一行穿著整齊劃一制服的小姐姐們站了出來，她們維持著現場的秩序，空出了給予其他旅客進出的通道。

為首的是洛玉笙全球粉絲會會長，此時她穿著跟大家一樣的制服站在最前頭的位置，對著身後的粉絲們道：「你們告訴我，我們笙粉是不是最有秩序的？」

「是！」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機場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