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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的人?

如果是一分鐘之前,太宰治會覺得這句話是個笑話。

他們兩個最初的愛戀產生於虛假的謊言,這算什麼?

但聽到織田作之助說的關於蘭堂的話,太宰治的心不可遏制地又活了過來。

一直以來太宰治都覺得這份感情有些虛幻,很不真實。

因為此世之惡的緣故,太宰治總覺得赤松流是抱著一種【你可以隨時開啟第二春,不用在意我】的態度來相處的。

當初赤松流將主動權交付給了太宰治,太宰治是很高興的。

這意味著他將永遠不會失去,只要他不放手。

膽小鬼太宰治覺得自己當時得到了全世界。

可是這樣的退讓,時間久了,竟讓太宰治產生了另一種想法。

赤松流到底真的愛著他嗎?他給與的回應,真的是因為愛,而不是遷就和包容嗎?

太宰治不知道。

可是太宰治又非常肯定,他們兩個人的確是互相理解。

他們能猜到對方心中在想什麼的,可以默契地搞定天人五衰,甚至在聖杯戰爭中也會時而鬥爭時而聯手。

他們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讀心能力,他們對對方的了解勝過自己。

正是因為太過了解,太宰治明白如果將赤松流的生命和整個世界放在天秤兩端,那麼赤松流一定會選擇整個世界:因為太宰治需要活在這個世界里。

可是這個選擇對太宰治來說太過冷酷殘忍了,他無法接受。

赤松流也明白,太宰治是不會接受這個結果的,所以自從兩人說開了后,赤松流就在努力尋找新的辦法。

赤松流在努力活下來,太宰治一邊幫赤松流,一邊又想要維持現狀。

人生的歲月太過短暫,太宰治想要追求活著時候的幸福,他死後世界是毀滅還是新生,與他何干?

而太宰治這些想法,赤松流又都清楚並理解。

可如果赤松流是願意與現實妥協的人,他也不可能走到現在了。

太宰治更明白,如果赤松流不是這樣堅定執著,信念厚重且勇往直前,他也不會愛上這個男人。

啊,這是何其諷刺又可笑的現實。

也是太宰治和赤松流之間無法解決、更無法妥協的矛盾。

當赤松流利用蘭堂的彩畫集離開后,太宰治有那麼一瞬間,真的以為這將是永別。

橫濱是赤松流的地盤,他如果躲起來做什麼,太宰治根本無法找到赤松流。

然後織田作之助告訴他,定位來了,就差你了。

這一刻,太宰治突然覺得自己後面有很多很多人。

他一直認為人活在世界上是非常痛苦、且孤獨可怕的事。

可實際上呢,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夥伴,有了朋友,有了愛人,與這個世界產生了深厚的羈絆。

名為太宰治這個人,並不是沒有人需要的怪物,更不是死了也沒人知道的孤魂野鬼。

他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一個想要拯救自己所愛之人的人。

太宰治張了張嘴,他的表情扭曲地可笑,又有點猙獰。

他深吸一口氣,原本瀕臨破碎絕望的心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拼合。

太宰治快步走到昏迷的中島敦身邊,在恩奇都驚異的神情中,一把揪住中島敦的耳朵:「你還想睡到什麼時候?作為流的弟弟,你也跟我一起去!」

恩奇都眨眨眼,身為中島敦的從者,他明白中島敦最本質的目的:幫助兄長,保護這座城市,前者目前是高於後者的。

他扶起有些迷迷糊糊的中島敦,綠髮青年微笑著說:「我知道他在哪裡。」

具備強悍氣息感知的恩奇都指著一個方向:「他在那,應該在準備大型的降臨儀式,我能感受到魔力在朝著那邊聚集。」

「太宰先生!!」

幾輛黑色汽車突然沖入港見丘公園,芥川龍之介激動地說:「我奉命來給您做支援,您……」

太宰治大踏步走到車子前,一手推開芥川龍之介,他神色溫和地說:「幹得好,你在這邊善後,將公園恢復原樣,知道嗎?」

然後太宰治自己坐在駕駛座上,織田作之助跟著鑽進來,他關上車門的瞬間,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衝出去。

芥川龍之介:「…………」

江戶川亂步一看,頓時給自家社長一個眼神,他三言兩語就忽悠到了一輛車,白蘭拿著自己和港黑的盟約,也從黑蜥蜴手中摸走了一輛車。

恩奇都有些苦惱,他不會開車。

芥川龍之介終於發現現場還有個中島敦:「人虎?你怎麼在這裡?」

中島敦揉著彷彿要炸開的腦袋,喃喃地說:「我得去找兄長……」

「喂!人虎,你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芥川龍之介一把抓住中島敦的衣領。

恩奇都看了看已經看不到影子的車,他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中島敦的腦袋。

下一秒,中島敦變成了一頭又大又肥的大老虎。

芥川龍之介:???

恩奇都抱著大老虎,對芥川龍之介笑了笑:「抱歉,我們趕時間。」

下一秒,恩奇都抱著大老虎飛上了天。

芥川龍之介:!

——這一天,很多人都看到了天上有老虎在飛。

與此同時,赤松流站在一處山體中,這是距離橫濱海最近的小山丘。

山丘附近是國道,左邊是樹林,右邊是大海,更遠的地方還有一些廢棄的工廠廠房,非常安靜。

赤松流幾乎挖空了這座山,山體內作為魔力交匯中心的地方刻畫了巨大的魔術陣圖,赤松流站在陣圖中間,四周地面鋪滿了五顏六色的寶石。

這些寶石蘊含了奇妙而深邃的力量,通過這些寶石溝通這片大地,赤松流做好了前置準備,低聲念起了咒語。

漫長的咒語結束后,寶石上空隱隱出現了一個類似投影一樣的模糊影子,那就是存放在特務科的特別異能物品【書】。

蘭堂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問哈桑:「流一直都可以召喚【書】嗎?」

哈桑小聲說:「有聯繫,但做不到現在這樣。」

格蕾握緊了手裡的魔術禮裝亞德,想到萊妮絲消失前的話,她的神色越發堅毅。

哈桑繼續解釋說:「如今魔力充足,通過扭曲和欺騙,流就可以將真正的【書】替換過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眼前虛幻的影子逐步化為凝實,一本非常普通的書出現在半空。

當這本書出現的瞬間,地面上氤氳出濃郁的紫黑色魔力,緊接著無數魔力湧入【書】中,短短几秒內,這本書居然變成了一個金色的杯子!

蘭波下意識地說:「這就是聖杯?!」

哈桑注視著聖杯,語氣有些感慨:「是啊,就是這個破杯子。」

赤松流的一切磨難和痛苦都因為聖杯而起,如今終於到結束的時候了。

赤松流同樣神色複雜地看著聖杯,這種晃神只持續了一瞬間,他就恢復了正常。

赤松流臉上的青色紋路蠢蠢欲動,似乎想要得到聖杯。

然而赤松流紋絲不動,他無視精神世界里那個不斷叫囂著死亡和誕生的靈體,而是開始念起了另一個咒語。

「無盡的星之吐息啊,請睜開你們的眼睛,醒過來吧。」

「vigilare,wake。」

「vigilare,rouse。」

「vigilare,alive。」

伴隨著魔術刻印的加持,三重喚醒點亮了地面的魔術陣圖,寶石在魔力流動著閃爍出了越發明亮的光彩,一瞬間,這片大地,亦或者說亞空間獨立存在的橫濱被赤松流徹底喚醒了。

這片土地連續上了聖杯,彷彿被綁在了一跟線上的風箏,即將遠航。

格蕾注視著這一幕,她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

「不愧是阿卡瑪茲先生,真的好厲害。」

無數魔力碰撞產生的金色粒子在少女眼中炸開,她上前一步,兜帽垂落下來,露出了如亞瑟王一般無二的容顏。

格蕾輕聲念誦著咒語,手中的禮裝亞德開始變形。

「模擬人格停止……解除第二階段限制。」

巨大的系住星球的光錨在格蕾手中逐漸成型,機械的聲音響起。

「十三拘束解放,圓桌會議開始。」

無形的聲音拷問著格蕾。

這是為生存之戰嗎?這是在與比自己更強大的人而戰嗎?這樣的舉動違背了人道嗎?這是在為真實戰鬥嗎……

「是的,是的,沒有,是的……」

格蕾認真地給與了回答。

她認可赤松流的舉動,她是在拯救世界,不僅是這個世界,還有她那位師父所在的世界,她的選擇絕對問心無愧!

伴隨著格蕾堅定的回答,她手中的光輝越發燦爛奪目,無數金色粒子從大地中湧出,這是屬於遠古英雄的榮光和祝福。

「聖槍,拔錨!」

「閃耀於終焉之槍——!」

金色的光柱衝天而起,帶著聖杯一起直直地打破了山體,沖入了無盡的雲霄之上,同樣帶起了整個亞空間的顫動。

一瞬間,好像天地都在震動,世界出現斑駁的炫目和幻影,赤松流以聖杯為定位點,以大地魔力為能源,以聖槍為領航,他終於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他撬動了一個世界!

「真是美麗而不可思議的畫卷。」

蘭堂忍不住流露出暢然而沉醉的笑容,金色的空間方塊在他身周閃爍起來,無數虛幻閃爍的空間裂縫之中,隱隱有黑色的虛數海洋顯露出來。

「我說過了,如果你要遠航,我會幫你的。」

蘭堂那頭長發隨風飛舞起來,狂放的力量從他身上涌動出來,開始加固並幫忙撞擊四周的空間,彷彿斑駁的牆紙,有什麼東西逐漸出現在視野中。

那是虛數海洋,就在世界要被這片汪洋吞噬的瞬間,聖槍陡然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世界歸入了聖槍的內部。

赤松流的心神鬆懈了一秒。

就是這一秒,他臉上的青色符文如水般消失,隨即化為了一個漆黑的人影。

AngraMainyu。

此世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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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歷史太多被債務人找上門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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