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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離開首領辦公室,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赤松流的病床就放在隔壁。
中原中也推門進去,名為赤松流的人還躺在床上,他雙目緊閉,眉頭皺著,似乎在忍耐什麼。
這人有著一頭半長凌亂黑髮,臉色蒼白如紙,時不時還會有紫色花紋遊動,唇色白極了,嘴角有鮮血時不時地落下。
旁邊的護士低聲彙報了情況,中原中也表情變了幾變。
聽聽,十分鐘一吐血,口鼻有血自然流出,甚至喉頭還會有碎肉卡著,這種情況真的沒問題嗎?
中原中也盯了半天,傍晚,他讓人拿點吃的,順便讓部下將文件搬過來。
身為港黑幹部,中原中也需要看很多文件,不能一直摸魚。
等中原中也在外間吃完飯寫完文件時,他走到里側的床榻位置,這才發現那個叫赤松流的人已經醒了。
他的眼睛和上次不同,變得有神且明亮起來,顯然已經能看到東西了。
「……你醒了?」中原中也立刻打手勢讓人通知太宰治。
赤松流收回注視四周的視線,他看到了中原中也。
眼前的中原中也戴著帽子披著黑色大衣,但……還是不一樣的,赤松流熟悉的那個中原中也要多了一分上位者的氣度和堅韌,眉宇間也更加疏闊開朗。
赤松流笑了笑:「嗯,我想沐浴,換身衣服,還有……肚子餓了,有吃的嗎?」
中原中也掃了一眼赤松流身上被鮮血浸染又乾涸的襯衣,他點點頭:「你稍等,浴室在旁邊。」
頓了頓,中原中也不自然地問赤松流:「你的身體真的沒事了嗎?」
赤松流莞爾:「還是有些小問題的,可以慢慢調養,不耽誤我做事。」
中原中也怔了怔,想到太宰治好像要找此人做點什麼,就沒再說話,轉身出門了。
赤松流洗了個熱水澡,將自己打理乾淨,出來后發現旁邊架子上放了一整套服飾。
赤松流換上后詫異地發現衣服尺碼和自己常穿的一模一樣,不由得修正了自己對這位首領宰的認知。
看樣子他不僅僅是被抓到平行世界里,甚至這位平行世界的太宰治還很了解自己。
想到之前男朋友說的關於用【書】得到全部信息的事,赤松流的表情有些臭,難道這個首領宰手上也有【書】?
那就真的麻煩了啊,小聖杯天然在首領宰手中,再加上首領宰要舉行聖杯降臨儀式,做赤松流之前做過的事……
顯然拿著【書】的太宰治就相當於這個世界的守門人,不搞定太宰治,赤松流是沒法脫身的。
赤松流慢條斯理的換上襯衣,穿上小馬甲,繫上領帶,戴上帽子,然後他找到了一枚紅寶石的領帶盤扣。
……和當初太宰治送自己的那款一模一樣!
這準備的太充分了,赤松流總覺得自己藥丸。
赤松流披著黑色西裝,他手裡把玩著寶石盤扣,走到了外間。
中原中也已經幫忙叫了大餐,赤松流也不客氣,直接坐下來開吃。
吃飽喝足,有黑蜥蜴過來通知他,說首領要見他。
赤松流心下叫苦,面上從容:「我知道了,帶路吧。」
赤松流跟著黑蜥蜴來到港黑首領辦公室,門口有兩排護衛隊,這些人對著赤松流放殺氣,赤松流對此毫無所覺,還有心情對他們點點頭。
略等了幾秒,赤松流就得到了進入許可。
赤松流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寬大首領辦公室一側的太宰治。
房間雖然很寬敞,但四周漆黑無光,只有一台昏暗的檯燈亮著,讓整個房間看上去壓抑而冷漠。
赤松流下意識地看了看左手邊,他記得這邊是落地窗戶,怎麼被封上了?
「喂,你居然敢在首領面前發獃?」
中原中也站在太宰治身後,不滿地開口。
赤松流收回視線,他走了幾步停下來。
他深深注視著這個世界的太宰治。
很難形容赤松流此刻的心情,眼前的太宰治簡直就是港黑幹部版本號,哦,還要再進化五個高版本吧,色號黑的不能再黑了。
如果當年太宰治沒有離開港黑,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一時間赤松流竟有些走神。
首領宰倒也沒催促赤松流,他笑吟吟地任由赤松流打量許久,他問赤松流:「看出什麼了?」
赤松流的表情有些複雜:「你一定比我男朋友矮。」
首領宰:「…………」
中原中也張口想要反駁,但是、但是這句話太符合他心意了!真棒!
赤松流又道:「抱歉,失禮了。」
他快步走到太宰治身邊,無視中原中也的警告,直接抱住了太宰治。
中原中也:「……你幹什麼?」
赤松流抱了兩下,又將首領宰放了回去。
赤松流震驚地看中原中也:「他怎麼這麼瘦?!你們不讓他吃飯嗎?」
中原中也怒道:「什麼叫我們不讓他吃飯?他自己不吃飯我能怎麼辦?!」
赤松流繼續震驚:「你連讓他按時吃飯都做不到嗎?你這保鏢也太遜了吧?!」
想想織田爸爸,他當保鏢的時候誰敢不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中原中也憤怒地抓赤松流的領子:「你小子是找打吧?!我要是當保鏢不稱職,他早死了好嗎?」
太宰治這混蛋幾乎天天遇到暗殺,他為了讓這個自殺混蛋活下來也是非常努力的啊!
「夠了。」首領宰突然開口:「中也,你先出去,我單獨和赤松談。」
中原中也死死盯著赤松流,然後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赤松流驚訝地看著中原中也,又看了看太宰治,忍不住問道:「他真的是幹部嗎?你這首領當的也太沒牌面了吧?我要是敢這麼對森先生,他早將我賣了!」
首領宰冷淡地說:「不用挑撥離間,我很了解你,格拉斯尼先生。」
赤松流收斂了笑意:「別這麼稱呼我,除非你想我將你當做費佳。」
好吧,確定了,這個太宰治的確掌握了【書】,他什麼都知道。
首領宰瞥了赤松流一眼,他拿出一疊文件:「你看看吧。」
赤松流拿起文件飛速掃了掃。
太宰治的前期準備工作真完備,幾個術式定位點已經全都搞定了,甚至太宰治提前準備了足夠多的寶石,還將寶石按照術式的序列排好了。
只不過此世界沒有人能發動術式,所以首領宰需要赤松流來幫忙。
赤松流看完文件,他看向首領宰:「我們都知道,土地積蓄魔力是一個過程,最好的魔力源是人,你想怎麼做?」
「不需要。」
首領宰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很快白鯨會過來,魔人的天人五衰也會接踵而至,橫濱會陷入混亂之中,你經歷的過的事估計要再重來一遍,當然因為你的存在,我這邊的經過和結果可能大概率不同。」
赤松流聽后鬆了口氣。
哦,可愛的弗朗西斯和費佳,他們真是新世界好隊友。
「然後呢?將【書】扭曲成聖杯?我可以將格蕾的召喚媒介給你,但你能召喚到她嗎?」
赤松流皺眉:「我認識格蕾,定向召喚還有指向性,重疊起來才成功,你的話……」
「我不需要聖杯,我需要的是足夠龐大的力量。」
首領宰打斷了赤松流的話:「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了,不需要召喚從者,至於錨定世界的媒介……」
首領宰微微一笑:「你就足夠了。」
赤松流一愣。
首領宰語氣淡淡地說:「並不是每個世界里都有一個你,大部分的你都早早地死掉了,我需要找的是主世界的你。」
黑髮青年的神色有些沉鬱:「我們所在的世界只是一個片段,就如你過去的家鄉一樣,這個世界是不穩定的,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書】的存在,這個世界就會崩潰。」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赤松流:「如今你算一個,我算一個,再有人得知【書】的情況后,這個世界就會毀滅。」
赤松流聽后忍不住問:「如果【書】的消息沒有傳出去,弗朗西斯和費佳怎麼過來送菜?」
「我說,這裡有聖杯。」首領宰微笑著說。
赤松流噗得樂了,他連連點頭:「不錯的借口。」
「以我為錨點,錨定我所在的主世界嗎?」
赤松流思考了一會,覺得還是很危險:「片段世界撞擊在主世界上,撞擊點會毀滅的。」
哪有第二個此世之惡當替死鬼?
首領宰微微一笑:「這不需要你操心。」
赤松流看向首領宰,眼神中透著警告:「別告訴我是你自己。」
「當然不是。」
首領宰看著赤松流,幾秒后他移開視線,還是說了:「我將白蘭做成了炎塊,很好用。」
赤松流:「…………」
好慘一白蘭少年。
「……好吧,既然你都準備好了,那你幫我送信,我就留下來幫你。」
赤松流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形勢比人強,給太宰治打工又不丟人,就是自己男朋友恐怕要氣死了。
赤松流決定寫一封賣慘信給男朋友,希望男朋友消消氣,順便讓他想辦法將自己撈出去。
首領宰聽到這句話后露出笑容:「那你就先當個幹部吧。」
如果是赤松流的話,首領宰想,他可以將最少一半以上的工作丟給這個人處理了。
赤松流聞言苦笑,他無奈地取下帽子,單手撫胸,半跪下來。
「如您所願,太宰首領。」
太宰首領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呵,他贏了!
——讓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炫耀!
下一秒,赤松流小聲說:「那我能寫信了嗎?」
首領宰:「……看你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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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哥和首領宰都有自己的謀算啦,塑料的上司和虛假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