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趕集

在這裡有個風俗，過年前都會舉辦一場盛大的集會。

馬上就要過年了，集會就是採集過年物資的途徑。

韓曦一大早就起床了，很是興奮，似乎沒有被家庭劇變所影響。向往常一樣，央求媽媽帶自己去集市。

「曦兒，你快點把衣服褲子穿好，鞋子穿上，媽媽先把早飯煮好，吃了早飯再去。」媽媽撫摸著小曦的頭髮。

「媽媽先把你頭髮梳好，頭髮不能亂，然後你再去洗漱，我們吃了早飯就去買好吃的。」媽媽很是寵溺地對小曦。

「嗯，好的，」小曦很是聽話，乖乖地坐在媽媽的身邊，享受著媽媽為自己梳頭。

小曦的頭髮梳好了，照了照鏡子，學著那些小男生，故作很帥氣地吹了吹頭髮。

直接把媽媽笑到了，媽媽點了點小曦的額頭，「小小年紀，哪裡來的臭美的習慣。」

話一說完，就轉身去廚房裡忙碌，為早餐做準備了。

今天是集會的日子，菜當然也是比以往要豐富一些。

儘管小曦的家裡很貧窮，但是在這樣的大日子裡，該有的還是不能缺。

隨即一頓「豐盛」的早餐上來了，兩碗青菜肉粥，兩個雞蛋，一碟鹹菜。

這就是他媽母子兩人的早餐了，說「豐盛」根本談不上，但是比以往早上就兩碗清粥要好上許多了。

媽媽破天荒的吃了一個雞蛋，因為在重要的日子裡，必須要吃雞蛋，也是他們這裡的風俗。

小曦洗漱完了也趴到桌子上開始吃了起來，吃得有點急，可能是想要趕緊去參加集會吧。

小曦用她的筷子亂刨，弄得嘴角全是，媽媽邊吃邊笑，忙著拿出帕子輕輕替小曦擦拭了嘴角的米粒。

小曦看著媽媽也是「嘿嘿」的笑了起來，終於顯現出一個孩子該有的笑容。

吃完飯，小曦穿上了筒靴，媽媽也穿上了筒靴，因為小路已經被大雪所覆蓋了。

積雪太厚，所以出行就只能穿筒靴，媽媽擔著擔子，裡面有這次趕集需要賣出去的鹹菜。

縣城裡的人家也喜歡吃鹹菜，和鄉下人一樣都把鹹菜拿來當下飯菜。

在冬季，鹹菜更是不愁賣，每家每戶都會預備一些鹹菜過冬，而在冬季這最需要鹹菜絲時候，這市面上的鹹菜卻很少。

一是冬季實在是太冷了，做鹹菜，用手切菜，還要用冷水去洗，加上食用鹽去浸泡。

水，已經不能稱之為冷水，而是冰水了，不是完全的液體狀態，而是冰水混合的狀態。

刺骨的冷，冷入骨髓，其次，如果手上長凍瘡，用手去攪拌這個鹽水，你可以想象。

不，你完全不能想象是多麼的痛，你說誰還會做這個鹹菜呢？

並且鹹菜的價格擺在那裡，即使是在過年的階段，鹹菜很少，價格會有所上漲，但是白菜價還是白菜價，就算它再漲，也不會漲成豬肉價。

二是每家每戶其實都會在過年前會貯存一些鹹菜過冬。

所以說就沒有幾個人在集市上面去賣了。

而媽媽是一個例外，因為她需要這一筆收入，雖然不多，但是能夠買到過年所需要的年貨。

小曦經常會看到媽媽做鹹菜，一年四季都是這樣，特別是冬季，媽媽的手上總是要長凍瘡。

仍然在做鹹菜，她曾經嘗試過把手伸進冰水裡，凍得她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而媽媽卻要不斷地做一盆又一盆的鹹菜，難以想象媽媽所遭受到的罪。

小曦一路上都在唱歌，她不僅高興，也想把這份高興傳遞給媽媽。

經歷了爸爸的事情，這一個月來母子二人心裡都很難受。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大日子，好日子，所以自己就不能難過，惹得媽媽也難過了。

小曦的眼睛尖，遠遠地看到了目的地，一個集市。

「媽媽，媽媽你看前面，集市快到了，媽媽加油，媽媽加油。」小曦歡快地對媽媽說道。

媽媽也很開心，臉色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走進一看，集市前面就是兩行由小商販組成的隊伍，全是賣年貨的商販。

而集市裡面就是各種各樣的東西，有蔬菜水果肉類生鮮，零食，煙花爆竹，玩具車，玩具槍，洋娃娃之類的應有盡有。

在集市裡面擺攤必須繳納擺攤費才可進行擺攤，在外面就不用收取擺攤費。

媽媽就在往常的小角落裡擺攤，因為顯眼的地方都會被佔據了。

即使媽媽爭到了顯眼的角落，也會被別人排擠出來，原因無他，只因為她們身處弱勢。

弱肉強食，這四個字在哪裡都適用。

儘管媽媽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但是她的生意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

這和她的誠信不缺斤少兩是分不開的，別人通常是一斤算八兩。

而媽媽做生意是實打實的一斤還要往裡面加二兩。並且只算一斤的錢，你說生意能不好嗎？

其次就是媽媽經常是選老地方擺攤，所以經常買的人都知道，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一擔鹹菜，幾十斤的重量短短一兩個小時就賣光了。

媽媽一直是以身作則，教會她許多的人生道理，也許媽媽沒有什麼文化，但是媽媽卻可以教會很多高知識分子都無法教會她的做人的道理。

這就是韓曦的媽媽，一個偉大而又平凡的母親。

或許每個母親都是這樣的吧，平凡而偉大。

小曦從始至終都記得媽媽所說過的話，雖然年紀小，有些話不知道它的意思。

但是小曦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