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要臉樹要皮
慕容城後悔手慢沒攔下妃雪破罐子破摔的衝動,使容世安對慕容府的矛盾激化。
容世安從詫異中緩過神來,側目依次掃過慕容妃雪、慕容瑾,最後定格在慕容城這,大失所望道:「你煞費苦心支開我,想必早就知道新娘子是慕容妃雪裝的,你在意自己的親生女兒這無可厚非,我不怪你,但清漪和容笙也是你侄女,你任由慕容妃雪在清漪的親事上搗亂,對容笙處於險地坐視不理,枉顧我二哥對你的信任!你捫心自問,這一聲舅舅,你配嗎?」
「容三叔……」慕容瑾想說幾句,被父親拽著袖子,他不甘心的甩了甩手,回頭問父親,「爹爹,為什麼不讓我說?」他掙開桎梏,不滿的問了,「容三叔,我爹爹敬你是容府的長輩,才對你諸多忍讓,你要真擔心容笙,為何不親自救,要寄希望於其他人,對其他人言語威逼?」
話里話外夾雜著興師問罪的意思,絕了容世安想留情面的念頭,他指著慕容瑾問慕容城,「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目無尊長,口無遮攔!分明是你慕容府背信棄義做了對不起容府的事,還好意思倒打一耙說我挾恩圖報?」
慕容瑾據理力爭,「難道不是么,容三叔,容太爺在世時,你什麼都不需要做,靠說幾句好聽的話哄著容太爺,日子便能過得富裕舒坦。如今故技重施,哄著容笙,照她的吩咐打理鋪子,不僅博了個改邪歸正的好形象,還洗掉了玩世不恭的臭名,你好好算算,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別人在幫你,而你,除了動動嘴皮子,又做了什麼?撇開賭/債那些不提,說妃雪替嫁攪了親事,那你呢,惹出命案還驚動知縣大人帶兵圍了容府,害容府顏面盡失,就沒有罪責?妃雪替嫁是私底下的,你做的是明面上的,比起來,你好不到哪去。」
見容世安氣勢稍減,他繼續說,「命案牽連甚深,我妹妹仙兒慘遭毒手!若我爹爹追根究底一紙訴訟將你告上公堂,知縣大人怎麼可能寬限時日給容笙查明真相?你指責我爹爹也好,埋怨我爹爹也罷,說到底你和爹爹的做法在我看來,相差無幾。」
「你……」容世安當真小瞧了慕容城養出來的這條小狐狸,四兩撥千斤說得他是一個字都反駁不了,他的事,和慕容城的事,性質能一樣嗎?他年輕氣盛犯過不少混,但慕容城是明白人,總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慕容城重新拉回慕容瑾,這孩子的犟脾氣隨了他,又學得夫人的好口才,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縱觀全局,他並不想要慕容瑾在口頭上爭個輸贏,而是想通過慕容瑾的話,讓容世安相信他的真心。「世安兄,在妃雪和容笙之間的選擇,我知道我有失偏頗,沒臉奢求你的諒解,你要打要罵我絕無怨言!可有一點我不認,作為清漪、容笙的舅舅,我從未想過要霸佔她倆的利益,來便宜妃雪!『人要臉樹要皮』這話,我懂。」
「我說不過你們,你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替嫁的事,棄容笙的事,三言兩語揭過唄。」容世安不願罷休,容清漪把這門親事看得比命重要,在戰場上受了大大小小的傷,拚命攢了功勛求來皇帝賜婚,卻叫慕容妃雪輕易染指了,慕容妃雪有尊重容清漪嗎?容笙有難他想救,問題是救不了,沒有武功莽撞衝上去等於以卵擊石,倒是慕容城,和長楓聯手,有機會制服江葉寒帶來的怪人,結果走了……
慕容妃雪道明前因後果,「容三叔,你對我爹爹哥哥有成見,無非是介意我穿著清漪表姐的喜服,代替她與江葉寒拜堂。實話告訴你,替嫁不是我本意,容笙表姐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你有任何疑慮直接去問容笙表姐,不必在這審問我。」
「怎麼可能!」容世安搖頭不信,容笙行事一向有分寸,絕不會這麼做的。
慕容妃雪不以為然道:「反正我告訴你了,要不要相信,你自己決定。」
容世安輕蔑的抬了抬眼角,冷聲笑道:「慕容妃雪,你替清漪拜堂就罷了,還栽贓給容笙,慕容府的名聲,女子家的羞恥心,你還要不要了?」
「容三叔,你一長輩說這話未免太過分了。」慕容瑾見不得自家妹妹受辱,手攀過腰間軟劍的劍柄,要教訓容世安。
「她做得,我說不得?」容世安諷意連連,微光瞥見慕容瑾的小動作,咧開笑跡,「怎麼,聽不下去要滅口?」他探出脖子往前湊,「來,往這狠狠刺,看我死了,容笙還跟不跟你慕容府來往!」
慕容城睨了慕容瑾一眼,「瑾兒,你鬧夠沒有?退下。」
慕容瑾不依不饒,「爹爹!是容三叔欺人太甚。」
「我說了,退下!」慕容城語氣偏重,再次強調。他轉而看了看容世安,「替嫁是誰主導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容笙還在正堂與江葉寒膠著,長楓能否保護好容笙得另談別論,依我看,那個斗篷男人的武功路數十分眼熟,我怕江葉寒會使陰招,現在當務之急是去正堂支援容笙,我們兩家的矛盾可以放在後面再算,世安兄,你覺得呢?」
容世安痛快呼出一口氣,慕容城總算是說了句像樣的話,「按你說的辦,你趕去正堂,我去找找扶蘇,平日老在容府瞎晃悠,關鍵時候見不著人,真火大!」
「放心吧,有扶蘇在,容笙不會有事的。」慕容城安慰道。
「最好如你所說,但凡容笙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容世安的狠話撂在這,催妃雪收拾收拾,和他們一起去正堂。
就在他們準備動身的時候,門從外面推開,傳來一句,「妃雪,江葉寒已死,你可以安心回去了。」
容笙進來,看著喜房多出來的三個人,目光移向慕容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