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管理

一切準備妥當，帶著好奇心我出發了，我決定去公會試試。她們仨個都說跟公會那邊打好招呼了，我直接去就行，我的朋友就是這麼實在啊！

十月七號下午，熟門熟路的來到公會，我拎著化妝箱直奔人事部找圓圓，她不在，坐他對面辦公桌的小姐姐說她去直播間那邊巡視了，我又往直播間那邊去找她。

所有直播間都關著門，不知道她在哪一間，我只好站在過道口等著。

路過一個美女，化著濃妝，穿著一個小肚兜，右手夾著一支煙，看著應該是主播，她看我直直的杵在那，問道：「你找誰啊？」

「我找圓圓。」我回她一個微笑。

「圓圓，有人找你！」美女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嚇的我手一抖，化妝箱差點砸腳上。實在看不出來，那麼瘦小的身體，居然可以發出這麼大的音量。

「誰找我？」一聲深厚的回答，最裡面的直播間門開了，范老師……哦不！圓圓走了出來。

圓圓走過來，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順手又摸了把她的胸，小美女居然還故意挺著胸讓圓圓摸，我看呆了。

「她找你！」美女吐著煙圈，指了指我。

「別抽了，趕緊直播。」圓圓把她往直播間方向推。

「你是？」圓圓轉過身，歪著頭看了又看我，雖然小卻聚光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實在沒想不起來我是誰。

「我是雲汐。」我還是趕緊給答案吧。

圓圓愣了足足十秒之久。

「你是雲汐？你怎麼可能是雲汐？你真的是雲汐？」圓圓皺著眉頭，歪著腦袋一連串的問道。

「嗯，我是雲汐。」我有點不明白了，什麼情況？她是天天看美女看多了唄，不記得我也正常。

「你上次來不是這樣的啊？」圓圓還沒緩過來，邊說邊往辦公室走。

「哦，上次沒化妝，今天淡妝。」七月底的三伏天，我化什麼妝啊，不過那天她們兩個倒是打扮了來的，可我那天也沒想面試啊，就是個帶路的而已。

她一步三回頭的看看我，一邊看一邊笑：「下回新人面試要化妝。」

好吧，我且當做是誇我今天好看吧。她找出我面試的表格看了看，抬頭問我：「身份證帶了吧？」我從錢包里拿出身份證遞給她。

「你坐好了，別動，看這裡的鏡頭。」她一邊操作電腦一邊指揮我的坐姿。

辦好了申請，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衣服，圓圓帶著我到一個空的直播間，門上寫著幾點到幾點誰用房間。我是兼職的，每天早上八點半到下午一點。其他主播大多數是晚上和凌晨播。

坐定后，圓圓示範如何登錄直播頁面，如何使用各種小程序。酷狗伴侶打開后，她看著電腦里的我，又看看屏幕前的我，又是一陣狂笑：「哈哈哈，以後新人面試要坐在攝像頭前試。媽的，你比她們兩個還上鏡。」

「……」我無言以對，至於嘛？

她再次確認我會使用了，就轉身離開了。

這就開播了啊？我是不是把直播想得太簡單了？看著她們直播的好簡單呀，就是美美的坐在攝像頭前就好，怎麼我坐在這裡感覺哪哪都不對勁呢？我要怎麼播呀？

大腦快速運行，蘇淇是DJ，站著播的，跟著節奏扭一扭就好，海霞是溫溫柔柔的坐那，天天玩猜水果，秀玫是御姐范，各種聊天做遊戲。

我要怎麼播？好像她們的路數都不適合我啊，每個人應該有自己的風格吧？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片人樹葉，我成不了別人，別人也替代不了我。

屏幕上開始有動靜了，有人進直播間了。左上角的九月傾城四個字，就是我的直播昵稱，今天開始，我多了一個名字「九月傾城」。

圓圓說今天試播兩個小時，兩個小時，120分鐘，7200秒，好吧，開始了。都說萬事開頭難，再難也要開始啊！加油！

我發愣的功夫，已經有8個關注了，關注我的都是些什麼人呢？我從坐下來就啥也沒幹啊，我傻傻的坐著也關注我？

剛從發獃的狀態緩過神來，咦？有人私聊我了，看著私聊對話框，上面寫著：我是圓圓，你卡我管理。

「卡管理？什麼意思？怎麼卡？」我問她的話都在公屏上了，這是為什麼？我怎麼私聊不了？我騰的站起來，拉開直播間的門就快步往辦公室走。

圓圓吃驚地看著我：「你過來幹什麼？直播間不能沒人啊。」

「你讓我卡管理，怎麼操作啊？我為什麼不能私聊你？」我急忙解釋。

她彷彿看傻瓜一樣的看著我，搖了搖頭緩緩站起身，「走吧，我教你。」

再次走進直播間，圓圓示意我坐下，她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摸上了滑鼠，「看，點這裡，然後在這裡…看到了吧？」

「嗯，嗯。」我連點頭，表示學會了。「私聊呢？」

「私聊要三富以上才可以，你現在的等級是平民，是私聊不了的。」她解釋道。

「那要怎麼樣才能私聊呢？」我不解的問道。

「充錢啊，充150塊錢就可以升三富了。」說完她就站起身來，定定的看了我三秒，突然一陣狂笑，笑聲中擰著身子離開了。

……心頭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笑個毛線？

我翻了個白眼，不恥下問很好笑嗎？正在內心批判她的無知呢，剛關上的門吱的一聲又開了，我立刻換上笑容轉頭看去，哦，是秀玫。

「親愛的，你開播了？感覺怎麼樣啊？」她轉身關上門，緊貼著門站著，盡量不出現在攝像頭範圍。

她看著我手足無措的樣子，使勁憋著笑，小聲地說道：「我現在去開播，我來連你啊，等我。」

她躡手躡腳的走出去了。看著再次關上的門，我確認應該不會再有人進來了，這才再次把視線聚焦到屏幕上。

咦喂？什麼情況？有人說話了呢。

「主播哪裡人啊？」

開動腦筋，我是哪裡人？我應該是哪裡人？要怎麼回答？圓圓呢？找圓圓？找秀玫？短短的一瞬閃過幾個念頭。

聽秀玫說過，直播間有的問題回答的好了，就是送分題，回答不好，就是送命題。

我呆愣著，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那人已經走了。仰天長嘆，現在的人太浮躁了，一點耐心都沒有。

這個問題等下播了請教她們吧。正感嘆著，屏幕上彈出一個窗口，是秀玫找我連麥了，點了同意。

原本只有我一個人的窗口，一分為二，我和她各佔半邊，名字下方各有一個進度條，大概類似於遊戲中血條吧？這是要怎麼個玩法？

她這是要現場示範教學了啊。只聽見她溫柔的說：「我家的哥哥們，有幣的上一上啊，花花草草走一走啊。」

我翻了翻包，掏出筆和紙，開始記錄她說的話。這是我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上學的時候課堂筆記都是被老師當成範本展示的。

她一直在講，我一直在聽並記錄，果然，她家的哥哥們真的給她刷花了，就看著她那邊的血條蹭蹭的擠過來。

她家那個叫尋覓的大哥一直在刷，就聽秀玫各種撒嬌，各種讚美，還不時的來一段音效。

「謝謝我尋覓哥，我尋覓哥威武霸氣！666！……」

「謝我尋覓哥的跑車！」《賊拉拉的愛你》音樂響起。

最終結果明擺著的，我輸了。我這邊僅有秀玫送的一朵小花。不過也學了點東西。她們跟我說的好玩，我似乎沒看出好玩在哪裡啊，還是我對「好玩」有了錯誤的理解？

在不斷的連麥PK中，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關掉電腦走出直播間，還處於迷糊狀態。

我這就算開始直播了？我現在是主播了？怎麼跟我想像中的出入啊？

跟圓圓打了個招呼準備離開，她讓我等一下，帶著我到門口的打卡處做了指紋輸入，要求每天上播下播都要打卡，這是工資發放的依據，如果遺忘是要扣錢的，一聽跟錢有關我就上了一百二十個心。

回家路上還在思索著，今天連麥的主播要麼唱歌，要麼做遊戲，可是不管是哪一種，首先直播間得有人才行啊，人從哪裡來呢？

晚上在群里向三位「導師」請教問題，今天遇到不少問題呢，不會回答的挨個問她們。

主播是哪裡人？答：是你的心上人。

主播有男朋友嗎？答：你家有礦嗎？沒礦有地也行，沒地牆上寫了拆字也行？

主播多大了？答：你看我像多大就是多大。

……

第二天一早，我在本子上鄭重寫上「十月八號正式開播。」

沒有直播秘籍，那麼我就來記錄我直播的每一天吧，未來的某一天，說不定我的直播經歷能給別的主播多一點參考。

我還沒想到直播間的人到底從哪裡來，就已經再次端坐在了電腦前。

圓圓說連麥可以從對面主播家吸粉，我昨天連了兩個小時，連到的大多數也是新主播，對面也沒有人，場面有點尷尬，大家都想從對面吸粉，可是兩邊直播間都沒人，兩個主播就只能尬聊，挨到時間到，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客氣的說：「辛苦了，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