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天星尚可知 第53章 天星第五
余歌剛回到原位,門吱呀的開了,兩人抬頭一看,高大的人影已然進了屋內,他嫻熟的扣上門閂,似乎對這間屋內的陳設非常的熟悉,就連哪裡是哪裡,哪裡有什麼物件都能夠了如指掌,一看便知。
余歌和余舞相互比了手勢,兩人統一了戰線,一個往東邊以靈力取勝一個往西邊用腦力解決,不過黑衣人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果不其然的是,那黑衣人的手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朝著兩人用被褥和床單製成的布偶刺去,才刺過去,兩個布偶就綿綿無力的朝著同一個方向倒去。
這時候,黑衣人才發現自己中了計,瞠目結舌的回頭一看,余歌擲出剪紅直接將黑衣人捆綁在地,黑衣人想叫,不知余舞從哪兒冒了出來,手拿著一旁的破布往黑衣人的嘴上一堵,黑衣人再怎麼想叫,也出不了聲,余舞拍了拍手,才得意的看了余歌一眼,卻嘟著小嘴道:「你說你怎麼回事呢!不是說還一個往動邊,一個往西邊,然後雙面夾擊的嗎?你這個大騙子。」
余歌看了余舞一眼,風輕雲淡的道:「哦?是嗎?兵法常說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在戰略方面不就是多變詭譎四個字嗎?也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變化呢也在計劃之中。總而言之,人要學會變通。你學會了嗎?」
余舞看了余歌一眼,點了點,道:「是是是,姐姐不愧是姐姐,姐姐了不起,厲害厲害。」
聽罷,余歌輕輕一笑,余舞正要重燃燈火,卻被余歌攔了下來,余舞疑惑的看了余歌一眼,道:「幹嘛?這麼黑,怎麼看得出這人的相貌?」
余歌道:「或許黑衣人身後還有人,如果燈火一燃,或許其他共犯就驚覺了。」
余舞點了點,往黑衣人身旁走了過來,就收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罩,余歌點法,在黑衣人臉龐開了個光影,兩人這才看清黑衣人的本來面目。
原來黑影並非是陰陽子,而且這個人從未在余歌和余舞的眼前拂過,也未曾有過一面之緣,只是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確實是那日偷窺兩人沐浴的雙眼,余舞道:「說,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將頭扭過一邊,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看了讓人想要一拳揍過去的感覺,余舞正想要動手,被余歌攔了下來,余舞莫名的看了余歌一眼,道:「你幹麼啊。「
余歌風輕雲淡的道:「我沒幹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打了他,你的手會痛,如果你的手痛了,那麼我就要遭殃了。「
余舞怔神的看了余歌一眼,余歌從手心撰出一把戒尺朝余舞遞送過去,道:「你用這個打,想怎麼打怎麼打,如果打得不夠盡興,我直接給你把刀,直接砍了他。「
……
余舞怔怔得看著余歌,嘴角不知該上揚還是該下垂,只是略微得抖了抖,道:「算了算了,本姑娘不打了。你行你來,趕緊把這人得來頭給問清楚了!「
余歌看了余舞一眼,嘴角略微得動了動,道:「好。」
余舞退了一步,雙手微微舉了起來,做出一個邀請得手勢,余歌看了余舞伸出的裹著破爛白布的小手,風輕雲淡且非常有禮貌的點了點,道:「謝謝。「
聽罷,余舞不知道該笑不笑,只是面部有些略微的抽搐,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什麼的,余歌的視線雖然在余舞的身上一閃而過,但是她也算是認真的看了余舞一眼,余舞臉上的破爛白布細微的動了動,余歌就已經知道余舞的面部在細微的抽出了一下。
余歌在余舞的身旁定了下來,視線並沒有看朝余舞,不知余歌想了些什麼,才頓下的腳便又抬了起來,直到在黑衣人的身前停了下來。
余歌道:「你不是廟戶人。「
余歌這麼一說,黑衣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余歌一眼,這一眼,如果沒有仔細地看也是看不出來的,黑衣人的視線垂了下去,余歌又道:「你是灶戶人。「
……
黑衣人這一次,沒有拿眼看余歌,抖了抖腳,一臉不屑,語氣堅硬的道:「我不想聽廢話,要殺要寡請便!「
余舞抱著手白了黑衣人一眼,小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但余歌先開了口。
余歌道:「我不喜歡殺生。「
黑衣人看了余歌一眼,哈哈哈的笑了笑,余舞終於按耐不住了,想要說什麼但是已經忘記了,脫口而出道:「你笑什麼笑!「
彷彿是因為余舞這一聲,黑衣人才發現了余舞的存在,他才看了余舞一眼,視線立馬垂了下來,臉上布滿了細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的視線在眼眶中亂跑。
黑衣人並沒有直接看朝余舞,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眸一直在迴避余舞的視線,只要余舞湊近黑衣人一些,黑衣人都會哆嗦個不停,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不敢直視余舞。
余舞不耐煩的伸出小手鉗住黑衣人的下巴,黑衣人仰起臉來,緊緊地閉著雙眼。
余舞道:「怎麼,都不正眼看我一眼?」見黑衣人沒有回話,又道:「怎麼了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我長得太丑,讓你不忍直視?」
余舞說罷,原來事情是這樣的,余舞在灶戶的那段日子,啟明君讓余舞不斷的殺人殺人再殺人,原因是為了讓余舞成為一個助他成仙的工具,余舞起身,垂著眼睛,嘴角勾著笑,渾身上下卻是逼人的殺氣。
余歌道:「我的妹妹是被奸人所害,她本性單純善良。」
余歌說罷,一眨眼的時間,余舞身上的殺氣悉數散去。
余舞道:「灶戶的人來廟戶是有什麼目的?」
黑衣人沒有說話,便咬舌自盡了,這時余舞臉上一燙,也暈厥了過去,余歌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探向余舞滾燙的額頭,一手搭上余舞細小的手腕,細細把脈。
脈象平整,並無大礙,只是心跳越烈,余歌長吁了口去,只見她雙目緊閉,臉色些許煞白,小小的眉峰似痛苦的蹙著。
醒來,余舞能夠自行吃飯了,兩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身旁站滿了侍衛,原因是黑衣人一事,讓陰陽子有覺自己愧對於兩姐妹,雖然余歌有法可自保,可這畢竟是在他廟戶。
余舞放下筷子看著余舞的一舉一動。
余舞一口一口吃著飯,似乎很平靜,似乎波瀾不驚,但也似乎波濤洶湧,在她的身上,透露出一種矛盾的氣質。
她似乎很倔強,這種倔強並非讓人感到無法或者令人厭煩無語,她的這種倔強卻始終扣人心弦,讓人心疼。
有時候她也乖巧懂事,一前乖巧懂事的余舞嘴巴很甜,很會說話,臉上的笑容也很陽光很純真,而如今,她的乖巧懂事幾近是沉默且不愛笑的。
她白皙的小臉,小小的身子,似乎一直以來都在默默承受著什麼,這種承受,不止是來源於靈力的盡失,也不是來自於她一身的破爛白布,不止是黑衣人三言兩語和對她的規避這麼的簡單。
余歌心疼的看著余舞的一舉一動,小嘴動了又動,總想說些什麼但是又找不到機會下口。
余歌始終是放心布下余舞,到口的話只留了余舞的名字,道:「余舞。「
余舞沒有測過臉來看余歌一眼,只是安安靜靜的吃著飯,余歌又喚了余舞一聲,余舞依舊毫無反應,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正要睡覺后,余歌又喚了余舞一聲,余舞這才側過頭看向余歌,余歌的臉上依舊是親切而溫,她仰著脖子看她,月光照在她潔白如瓷的小臉上,甚是好看。
余歌不打算說些什麼,余舞閉上雙眸睡了過去,直到深夜余舞做了噩夢驚叫了一聲,旁邊的余歌趕忙過來安慰,余舞這才又睡了下去,只是額頭布滿那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始終是擦了又聚,小臉也在余歌緋衣的映襯下紅撲撲的。
余歌看著余舞的小臉,尖尖的下巴有優美的弧度,只是那雙緊閉的雙眸,如一汪潭水,有些靜,也有些深。
次日,正是廟戶一年一度的自由節,在自由節里人人都可以過各種各樣的節日,或者是創造什麼節日。
墨香坊內共六人,有陰陽子,有天香,有餘歌和余舞,也有費玉和青月。
一個一身黑衣,面冠如玉,女孩子穿成男孩子的模樣,男孩子依舊穿著男裝,只是衣服尚淺,這是對濃墨的尊敬。
仔細一看,天香高瘦白凈,一副冰冷的氣質,讓人難以接近,同他說話,確是有別。而陰陽子卻長著一張娃娃臉,圓的可愛,如果是個女兒家,或許會更加的可愛,而費玉細眉大眼,給人一種陽光磊落的感覺,青月一身俠士服,透露著俠士的風範,而余歌和余舞則與眾人有別,服飾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頭髮梳成了男子的髮飾,不過華麗,在末梢紮根絲帶。。
陽光下的人影影影綽綽,讓人看不真切,只見一雙雙白皙的手拿著毛筆正在行雲流水的書寫。
余舞與平常是有不一,無論是表情還是做事風格上都大有不一,余歌看了一眼余舞,費玉也跟著看了過去,但在四周之人看去后,余舞忽然頓下手中的筆,手指略微的動了動,整個人怔神在一側。
自由節過後,余舞獨自一人去廣了街巷,由於余舞未曾與余歌打報告,所以余歌未見余舞時,自然滿大街的找余舞。
相較於其他幾戶的街道,廟戶的街道即便是過節,也是冷冷清清,讓逛過熱鬧街巷的人大有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