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凡妃
此時，第八樓的名流子弟互相留意著。
「你看，在我們對面最中間那幾人，為首天藍月袍的俊美男子，便是日月宮秦風月之弟，秦風雪。可惜，這次秦風月竟然沒來。」
據日月宮傳聞，這秦風雪天賦也絲毫不弱於秦風月。
還有人時常感慨，既生月，何生雪。
「南面最中間的幾人，則是空城樓閣海市少主李雲聰，城南少城主南生等人。」
「北面則最有趣，靠東的是一位花和尚，據說在日月宮也頗有名氣。
中間的，則是邪鴉少主，沒想到這次百族之人也有人前來。」
順著曹志游的介紹，果然見北院東邊，有著一位身披破舊白色僧衣的和尚。
中部則是一位身穿黑衣，鼻子如鷹，雙眼漆黑如墨，眼神陰鷙，身後跟著幾位人頭鴉身的侍從。
「這靠西的，則是城北萬凰山的女弟子。」
周源聽曹志游介紹萬凰山時，便忍不住望過去，在一位位姿容絕麗的容顏中，想知道那處處可憐的女子有沒有來。
可惜，他失望忘了。
「這周公子平時看著溫文爾雅，沒想到也是這樣的人，看見女子就移不開眼睛。」
「以前有水雲裳，今夜居然又看見和鄭輕雅在一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紅袖清香二女竊竊私語。
「這西邊，竟然更有意思，王當傲居然也來了。」
周源聞聲稍稍探頭往自己所在的西院中部處望去，果然只見一位男子，一身勁氣凌厲，整個人好似一柄鋒利的劍。
之前就曾聽說衝擊八轉之境，現在出現在這裡，看來估計是沒成功，而是進入了煉道境。
而王凌，竟也跟在他身後，前來參加此次盛會。
周源愕然，因為一位女子相邀，這楓雲挽便聚集了這麼多空城這一代的年輕俊傑，可見這女子的魅力之大。
而這楓雲挽第九樓，名叫九天閣，能進入其中者，無一不是身份高貴之人。
他們自然不輕意讓人發現他們來這樣的風月場所，他們也愛名。
因此，就有了這九天閣。
……
周源和曹志游並肩站立在窗邊，夜風吹動衣擺，可以一覽院中全景。
院中四角種有四棵月桂，中央是一池清水，倒映冷月。
「花少，今晚這場盛會應該不簡單吧！」周源出聲詢問。
曹志游這傢伙平時喜歡別人叫他花少，雖然大家都不以為然，甚至還會以此奚落他。
周源此刻，是真誠的叫出，並不是什麼奚落的語氣。
他自認為曹志游算得上是自己的第一個朋友，徐子隱那小子，算半個吧！一起來星辰院之後就沒見過了。
周源即使沒刻意去交朋友，但是也沒人願意主動與他交好，所以自然不會刻意去交一些所謂的朋友。
曹志游不一樣，明知道他和王凌有仇，卻還是願意與他交往。
對於周源來說，得知什麼是知恩圖報，什麼是好歹。
即使曹志游自稱什麼孤獨浪子，什麼花少，但是對人卻是真心實意，不然怎麼會有紅袖清香二女願意追隨。
曹志游此刻也不由側目，這傢伙今天是變了個性？怎麼叫起自己花少來了，不會是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了吧！
曹志游不禁嘴角微微上翹，嘿嘿，真得勁！
「這說來可以算得上是上層圈子心照不宣的事了。」
於是曹志游又洋洋得意的說起來:「這八樓名叫新桂樓，之所以如此吸引人，便是每三月便會選出新的新桂，不至於時間太長，讓人對這些新桂感到厭倦。
而這些新桂，無一不是奇女子，只是因為一些難言之隱或是把柄落入新桂樓樓主之手，才達成一定的協議，為新桂樓新桂三月。」
「而這些來往新桂樓的人，雖然對於新桂之事心知肚明，但是也不乏對這些新桂存點心思而砸下大量錢財之人。」
「當三月之期到的時候，新桂便能恢復自由之身。
當然，因為每位新桂的身份都不尋常，新桂樓做事也得留一線，不會暴露這些新桂的真實身份，更不至於要求她們做些出格的事，所以這些新桂只是相當於金絲雀般的存在而已。」
「而這凡妃子，卻是三月之前新桂樓不知從哪弄來，沒有背景，身份平常，一旦恢復自由之身後，沒了新桂頭銜，可想而知會淪落到什麼地步。」
「不過，這女子不只是精通琴棋書畫，更是心智超凡之輩。
雖然未曾修鍊，但是也知曉自己三月之後接下來的處境，便不動聲色，一直虛與委蛇，直到最近，暗地裡相邀空城年輕俊傑今夜相聚於新桂樓。
就這樣，待新桂樓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成了一種勢，也就只能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反正對於新桂樓來說，只是損失一位女子罷了，遠不如今夜所創造的盛會所帶來的價值高，所以新桂樓倒也樂見這樣的盛事。」
「你也別問我們為啥受約而來，這新桂樓所做之事本就為人不齒，我們來，自然是解救這位奇女子逃脫苦難。嘿嘿。」
說到最後曹志游不忘無恥的解釋了一句。
周源紅袖三人心中鄙夷，恐怕你自己是想要禍害人家女子吧！
此刻，燈火通明的八樓，忽然之間燈火齊滅，四周一片漆黑。
漸有琴聲傳來，琴聲悠悠，清脆悅耳，猶如蟬吟淺唱。
琴聲漸入意境，使人如痴如醉，如沉如迷。
猶如清晨江海之霧中，升起一輪新月，隨後江霧之中一位美人若隱若現，高綰髮髻，明眸似水，身著玉凈流仙裙，玉足輕踏煙波，宛若仙子。
又有十二位紅衣女子，身姿曼妙，身段窈窕，舞姿動人，體輕與塵相亂，於江霧之中一舞縈塵。
春月融融，清水涓涓；桃華飄零，夜鶯輕囀；寤寐思服，秘而不宣。
夏日炎炎，赤水湯湯；蛩催機杼，採蓮南塘；君子於役，何時歸鄉？
秋風瑟瑟，弱水泱泱；片羽不浮，蘭摧玉殤；鴻雁托書，夜來煮釀。
冬雪霏霏，滅水茫茫；松柏常青，冰覆三丈；既見君子，云何夜長？
待一曲終了，眾人才緩緩醒過神來。
此時，只見院落之中江霧瀰漫，八樓窗外如廣寒仙境一般，空中明月高懸，院落中間江霧之中，月桂之下，瑤台之上，一位美人高綰流仙髮髻，明眸似水，臉上玉質瑩瑩，身著玉凈流仙裙，玉足輕踏瑤台，十指纖纖，輕報古琴，宛若仙子。
「好美，這女子美若天仙，彷彿傳說中的月神。」曹志游吞了口口水慢吞吞的說到。
紅袖二人也看得痴了，更別說周源，周源此時心中也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能與此女相比的，目前還沒見過，水雲裳也差了半籌。
水雲裳同樣容顏絕世，不過卻是趨近於蕙質蘭心，而這女子，卻似天上之月。
此刻此女卻身處新桂樓這樣的濁世之地，讓人憤世嫉俗，不禁生憐。
「剛才小女子一曲，卻不得這傳說中的縈塵古曲半分真意，各位公子都是年輕一代的俊傑，因此今夜相邀大家而來，便是想與各位公子佳人一同參享此曲，如有指教，小女子更加不勝感激。」
瑤台之上，女子輕啟檀口，語氣柔弱。
「妃子哪裡話，我兄長也算是這一代的傳奇，琴道造詣出眾，而我自認為不在他之下，雖說這縈塵乃是古舞曲，但是妃子能以琴音表現出來這般程度，是我望塵莫及的。」
「不說這縈塵舞曲，便是這漸起與漸落的琴聲，與這仙境場景的出場相合，便也是不易之事。今後我是不敢與妃子相提並論嘍。」
東院之中，天藍月袍的秦風雪俊美非凡，氣質儒雅，面帶笑意，盤坐在窗前，手指放在琴弦之上，想動卻未曾動一下。
這番誇讚並不是迎合之意，而是真的自愧不如，琴聲漸起之時，本就不清楚是這樣的出場，琴聲難合。
所以琴弦之上的手指未曾動過一指，琴聲漸落之時，也是如此，倒也可以理解。
而到縈塵古舞曲之時，秦風雪也沉醉於其中，感受這縈塵古舞曲之妙，不忍再動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