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少年傾慕意(3)
齊長歌見白溫年尷尬不語,微低頭,手掩放在唇上,「呵呵」一笑,輕聲道:「白公子,只有徒登子才會行如此放浪之事,不是每個女子都會選擇隱忍的。」
說完,不待白溫年答,齊長歌退開一兩步,道:「就此別過。」,然後踩著小步子往閨房中走去。
白溫年並不把齊長歌的話放在心上,但對齊長歌卻更上心了幾分,原本便只想窺探一眼佳人,卻不想意外的來了個私會佳人。
白溫年似偷腥了的貓兒似的,笑得很賊,運功翻牆,飛檐走壁。
小密在給齊長歌,浴桶里放水時,突然想起,自家小姐自用完膳之後,便不見人了,又想起那護衛大哥之言,突然心中有些慌。
腦子裡也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言論,會不會是小姐出了什麼事,前兒個才鬧出過什麼踩花賊的事。
此念頭一出,小密慌了起來,急忙奔走出去,險些撞到己經褪了外衣,走進來的齊長歌。
齊長歌攔住了小密,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小密看著齊長歌,鬆了口氣,嘴巴開始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小姐,你去哪裡了,自用膳后不見你蹤影,剛護衛大哥還聽見咱院里鬧出過什麼響聲,小密還以為小姐出了什麼事,嚇死小密了。」
齊長歌聽完了,心中對白溫年更加不喜了,卻不能與小密講明,只嗔道:「你這丫頭,想什麼呢,咱這齊府里保衛森嚴,怎會出事。」
「那小姐,人家這不是擔心您吶!」小密委屈巴巴的眨著那雙水靈的大眼睛對齊長歌說。
齊長歌也於心不忍,也覺著小密這是關心自己,但也不能將實情講明,只好點了點小密的鼻子道:「小密,,我知道了。」,而後又略有些傷感的道:「大概在這個齊府,對我真心關心的,唯有奶奶和你了!」
「小姐,將軍也很關心您。」小密不忍見小姐這楚楚可憐的樣兒,忙放下委屈來安慰齊長歌。
齊長歌忽想起忙於朝政,下朝歸宿在公主那裡的父親,己許多日子未曾見,連父親的臉都大概有些模糊了。
「小姐!」小密小心翼翼的喚著走神的小姐,生怕又說錯話,觸及小姐的傷感。
齊長歌淡然一笑,寬慰著道:「我無事,小密,我要沐浴了。」,說完走進雀扇屏風后,褪下中衣,腳一步一步踩著浴梯,落入水裡,將整個身子浸到水裡。
適度的水溫讓齊長歌感到舒服以及放鬆,小密踩在椅子上,將新鮮風乾的薄荷葉子灑入水中,挽起袖子,拿著巾帕在齊長歌背後,擦拭著。
一股清新的薄荷味,掃了今日的疲累,令齊長歌放鬆了不少,身體也更柔軟了幾分。
小密瞧著齊長歌放鬆的神色,心中也鬆快了些,垂下眼撩起齊長歌擋住脖勁的長發,專心拿起帕子細細擦拭著。
齊長歌閉上眼,沉浸在這種舒適感,許是今日太過彼累,漸漸的在小密的擦洗中睡著了。
小密擦洗完齊長歌,叫了聲:「小姐,更衣了。」,沒反應,抬頭看,睡著了。
「小姐,醒醒。」小密在齊長歌耳邊輕喊著。
齊長歌緩緩睜開眼,有些睡不醒的起身,接過小密遞來的澡巾擦乾身上的水,在小密的服侍下,換上了絲制的內衣,走回閨房中,沾床而眠。
小密把帳勾,勾起的帳簾放下,走到燭台邊,吹滅了燭火,一室黑暗。
小密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外,輕攏上門,摸黑回到自己房中,沐浴完,洗完換下的臟衣裳,晾在竹杆子上,便也合上門,躺床上閉眼而眠。
早上,清晨,庭院里鳥兒嘰嘰喳喳的叫,陽光透過半開的紗窗,照在了惟帳上。
齊長歌在庭院里的鳥兒鳴叫聲中,睜開了眼,起了床,手拔開帳簾,披著長發,穿上鞋子,從床蹬上走下來,來到屏風后,穿上了小蜜早己準備好,折在衣盤中的流蘇裙。
流蘇裙上身是緊貼在身,衣面上綉滿了五彩蝴蝶,又勾勒出少女的玲瓏曲線,其袖寬大,又為藍色紗制,也綉印了些許蝴蝶,極襯齊長歌手臂膚色,若隱若現的瑩白如玉,下身是一層蜿蜒一層的紫色長裙,綉有一朵朵紫荊花,又在裙面上用綉線線了一層粉色如淚珠狀的流蘇,直垂至腳邊。
齊長歌穿著這條裙子,一行一步,都帶了些如山間草木的靈動之意,來到了銅鏡間,坐到椅子上,探了探放在梳妝台盤的盆架子上的銅盆里的水,恰好適溫,擰起了帕子,輕緩的柔柔從頭到尾的擦拭了一遍臉部。
才適起早己擺好在妝台上的妝面東西,先對鏡細細描了一對彎葉眉,手沾粉色口脂,淡淡塗抺在粉嫩櫻唇上,抿了一張紅紙,將過重的口脂,抿得淡了些。
而後,拾起水粉盒子,在面上抹了薄薄一層,又拿起一盒顏色清淺的胭脂,在臉頰兩邊抺了少許,拾起硃筆,在眉間頓了頓。
齊長歌猶豫著該描什麼花鈿,自然不喜時下流行的桃花印,這幾天都是在眉間描桃花印,描得乏味了,不知從哪泛出一股暗香來,不經意望過去,是昨日放在琴案上的枙子花條。
靈機一閃,齊長歌覺這梔子花不俗,就索性拿硃筆描了起來,畫在眉間,真是美極了,這妝己完成了,那這髮飾又該梳什麼呢?
齊長歌有些苦惱的拿著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忽的想起時下流行的半散半綰的垂髻,便拿梳子梳子梳了起來,又從飾拿里挑了幾根玉色珠翠綰在發上,固定髮型,又從飾盒中挑出了幾朵杜鵑珠花別在發上,就如此簡潔又不失優雅的完成了一天的妝容。
小密也在外間擺好了粥食,走過來,對齊長歌屈身一福道:「小姐,移步用膳了。」
「嗯。」齊長歌輕應著,對鏡子照了照美美的妝容,心情愉悅的起身,蓮步輕移,一舉一動都讓小蜜悅目不己的來到外間用膳。
膳桌上呈放的是一碗清粥,幾碟小菜,齊長歌坐在膳桌邊,捏起勺子,小口小口抿著清粥小菜,勺碗無聲,一切竟是那麼優雅。
用完膳后,小密撤下了碗蝶,上了幾樣點心與茶水,對齊長歌說:「小姐可食點心茶水。」
「嗯。」齊長歌淡應,拿起了塊粟子糕,輕咬一口,入口即酥,甜而不膩,就是少了點風味,不過還湊合。
外間侍候丫鬟小紅,垂著走進來對齊長歌屈身一福道:「小姐,二小姐突然拜訪,在外間等您。」
「知道了,你們去溫幾盞茶,呈給二姐嘗嘗。」齊長歌倒是詫異那向來與自己不對付,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二姐,怎來了這呢。
「是。」小紅與小密應著去茶房泡茶。
齊長歌邁著小步,款款而來到外間,裙上流蘇相撞,珠翠聲煞是清脆,也讓坐在一旁榻上的齊長馨,分外覺得這討厭的三妹分外惹眼。
齊長歌走進來,也端端正正坐到另一旁榻上,垂眼細語問:「二姐,怎今日有空來小妹這?」
「呵」的一笑,齊長馨忍不住話裡帶話的道:「三妹真真是交了好運道呀,從小得祖母寵,如今還有個公主母親,算得上是皇親國戚了,若以後配個殿下也是配得上了。」
齊長歌不悅皺眉,似笑非笑的冷看著齊長馨說:「二姐姐,原有些話,不該我這個妹妹說的,咱們齊家沒尚公主,也是大家世族,你我都是嫡字輩,如此亂胡話,真真是丟份。」
齊長馨詭異的「哦」一聲,兩手擰著帕子,垂眼道:「嫡又如何,不過是比庶尊貴了點兒,有時候還真羨慕那些庶妹妹,至少無需背守什麼家族榮耀。」
齊長歌意外的看著平日里挺能作弄的二姐,何時竟有如此覺悟?
意外之下,齊長歌抿了抿唇,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言語,就這麼靜默了會兒,直到小密上了兩盞茶盞。
齊長歌端起其中一盞,遞給齊長馨道:「二姐請用茶,此茶據說是雨後龍井,底下人呈上來的,也不知是真假。」
齊長馨接著茶盞,一時沒了來嘲笑齊長歌的心情,打開茶蓋,嘴呼了呼茶水的熱氣,再用茶蓋壓著茶葉,淺呷了一口茶水。
入口醇香,帶后雨後初霽的清新,齊長馨回味道:「此茶為真,就是放得不夠久,少了些韻味。」
齊長歌也端起茶盞,飲了一小口,道:「二姐厲害,茶藝超前,飲一點,便嘗到了其中韻味。」
「茶如人生,初入為澀,而後為苦,再回甘。」齊長馨捧著茶盞,細細嗅著從茶盞里裊裊升起的茶香,品味道。
齊長歌如有所感,垂下眼,淡淡道:「世事也亦如棋,一步三算。」
齊長馨聽罷放下茶盞,輕巧一笑,道:「三妹有將軍父,公主母,一兄長,還有外祖秦家,若不出意外,當此生無憂,何需如此傷神思濾。」
說完此話,齊長馨也不欲久留,本著是來嘲諷笑話的,結果倒是某人挺自在的,便直接下榻,連招呼都沒打,領著來時的丫鬟,施施然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