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養在親母身邊
宜婕妤愣愣地點頭,「聖上他……青峋再不懂事兒,到底亦是他的兒子,他居然……!」她閉一閉眼,把眼淚壓回去,紅著眼道:「我明白了,我還要告訴聖上跟中宮,要嚴懲那些許侍候不周的奴婢,期盼令聖上不要留意到我。」
「聖上自然不會留意到主兒了。今日午時焚燒皇長子的遺物,那套枕被是皇長子日夜蓋著的,亦是中宮娘娘親手縫製的心意。」爾瑩篤定地寬慰道,「而主兒有皇回子在身邊親自扶養,皇回子來日出人頭地,必定會感激主兒今日為他所付出的一切苦心的。」
月姬又勸告了宜婕妤幾句往後的作事兒,便起身和爾瑩一起送她出門。。
「上蒼也知人事。」月姬站立在宮門口,看著暮色蒼茫幽幽道。
宜婕妤亦四下瞧了一瞧,突然疑惑地抬手:「你去看看是誰在那兒?鬼鬼祟祟的作啥?」
月姬和爾瑩聞之看去,裡邊黑漆漆的,彷彿是些許紙片兒。
「你是哪兒的宮婢?」月姬凜聲問道,可那小宮婢僅是哆哆嗦嗦地求饒,並不回答。
「咦,這好像是慶婕妤宮中的紅兒娘子。」可心用心端詳了一通她的模樣,半是猶豫道,「可這炭盆里是啥東西?」
爾瑩命人掌過燈籠來,一個布偶,依稀看出一個「峻」字。
宜婕妤也便著爾瑩的手瞧了一眼,便問跪著的紅兒:「是不是慶婕妤張羅了你在這裡燒冥紙冥器?你直說便罷了,鬼鬼祟祟的作啥?」
奈何紅兒仍是支支吾吾:「是……是淑妃主兒……不是……婢女……婢女……」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咋,你們主兒為皇長子燒冥紙冥器亦要偷摸摸的么?」月姬高昂的語調里含著壓抑的怒氣,「連句也回不明白,阿金去發落了她去暴室!」
「妃主兒饒命!婢女……婢女……」紅兒滾下淚來,哭求不停。
「怪了,無非是燒些許冥器,咋這紅兒嚇成這樣子?」宜婕妤不解道。
「如果燒些許普通冥器,自然不用這般。」爾瑩抬起頭來,用絹子托著把手中的布偶遞給宜婕妤,「宜婕妤阿姐細看這布偶背面。」
宜婕妤接過來,突然大驚失色,失聲道:「這是……」
月姬凝眉冷道:「這是……恭哀太子的生辰八字。」
恭哀太子夭亡,中宮心疼如絞,早已哭昏了好幾回,萬事不可以料理,幸而有皇太后一力主持。這般一來,倒是令皇太后在掖庭中的威看更高了好多。
可話說回來,皇太後到底年邁,只可以白日里主持喪禮,夜間全是月姬這唯一的四妃領著妃妾們輪流在宮中守喪。因為一切混亂,皇回子亦不獨自留在皇子所了,皇上感念宜婕妤憐惜幼子,准許皇回子向後養在親母身邊。
這一日過了五七,眾妃妾去往椒房殿給中宮請安,皇上亦因為中宮鳳體違合,在椒房殿陪伴。倒是慶婕妤一直稱病,並未前來。宜婕妤乘著機會,把那晚在搖光宮門前的事兒始末一一說個清楚,又有紅兒的證詞跟寫著青峻生辰八字的布偶作證,皇上再不迷信,一個詛咒嫡齣子的罪狀仍是跑不了的。
皇上和中宮本便是為嫡齣子之亡憂心不已,中宮人還在病中,顫抖著嘴唇道:「慶婕妤……她……她為啥要詛咒青峻?」
宜婕妤當即伏下,依依道:「中宮娘娘是曉得的,賤妾最是膽小怕事兒,事兒便出在恭哀太子崩逝后的幾天。賤妾念著中宮娘娘為恭哀太子之事兒憂心,不好貿然稟報,今日聖上跟姊妹們全在此,賤妾才敢說出來,紅兒已然招認,這些許髒東西全是慶婕妤命她去燒的!」
麗婕妤亦道:「慶婕妤有罪降位后,賤妾也聽她背面里說中宮娘娘不曾為她求情,心中有怨。怪不的從她稱病不出之後,恭哀太子的病便忽好忽壞的。」
中宮新喪愛子,聽到這些許話,簡直如椎心泣血一樣,如何能聽的有人這般詛咒愛子。她細想起來,雖慶婕妤降位之前她的兒子便不大好,可著實是在這之後孩兒的病情便一直反覆,以致忽然暴斃,令她這作娘親的,幾近斷了一生的指看。現在想起來,有了這緣故在裡邊,幾近是恨的眼中要沁出血來,仿若要吞了人一樣。
「即刻命暴室嚴審昭陽殿宮婢,和此事有關的,便地杖殺。」皇上雖然說的慢,可一字一字狠狠咬著磨出聲來,「慶婕妤賈氏,詛咒嫡齣子,貶為庶人。」
皇上秉雷霆之怒而下,還有啥查不出來的?只是三天三夜的工夫,暴室的精奇姑姑便問出來不少事兒,除了詛咒嫡齣子,還有此前謀害麗婕妤、良婕妤龍嗣,陷害月姬等罪狀。賈若雲人在昭陽殿,盡然不斷求見皇上,皇上卻再不肯見她。皇太後由於朱國長公主合親之事兒兒,在賈若雲治療寒症的藥材里攙合了氣血兩虛的葯,故而她稱病這些許日子,實則是真的纏綿病羅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隔年正月十四,令婕妤順利誕下了皇四子青嶂。由於嫡齣子青峻才才故去,這孩兒不可避免地彌補了他那疼失愛子的巨大疼苦跟空落。可還沒有等春風的意的令婕妤的到期盼已久的盛寵皇恩,漪瀾殿便又傳出了喜事——月姬有身孕兩月,胎象穩定。
有兩個皇子養在身邊的懿貴妃又身懷有身孕,無疑輕而易舉地勾起了所有人的羨慕和妒忌。合歡殿還沒有來的及由於皇四子的出生而額手相慶,便開始為月姬肚子中的胎兒而懸心不已。皇上則是喜不自勝,恩賞漪瀾殿上下,才才出生的皇四子反而慢慢沉寂下去,少有人提起。
只是令婕妤到底是安南國貢女,皇四子出生,安南國還是不遠千里派來特使,向朝廷貢賀人蔘和特產,並且送來了令婕妤一向愛吃的家鄉小食,聊慰她思念家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