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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果聽了一天的吼叫,從學校吵到家裡。
吵得她腦袋嗡嗡響,如果耳朵上有開關她肯定給關上。
她都不明白他們在吵什麼?一直反覆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解釋什麼事都沒有。大家又集體聽不到。
吵到現在大家都有自己心裡的答案,你的答案跟他們心裡想的不一樣,人家是不會聽你說什麼的。
大概是倆人也吵不出個勝負,許華轉頭又對著百里果:「你說你學什麼不好,學你媽媽……。」
這句話像把刀插進百里果幾乎麻木的心臟:「我媽怎麼了,她未婚生育是因為誰啊!誰都可以說她,你跟我都不能說她!」
許晨從來不知道百里果可以發這麼大的脾氣,說出的話都破音了,像一根根刺扎過來。
許華也覺得話說錯了:「是,我是沒臉說她,可我希望你有更好的人生,現在學校要勸退你了,最後一年你能去哪兒上學。」
「上不了不上了,不給你添麻煩了。謝謝您照顧這麼久了,我的事兒以後你別管了。」百里果眼睛充血,說出的話冰冷。
許華抓起餐桌的椅子,一下摔到地上。椅子一條腿都折了。看樣子也氣的不輕:「不要我管,我還不管了,能耐了你都不能說你。以後滾遠點,我看不見也就不管你了。」
蔣慧:「你會嚇到孩子的,果兒!你爸氣頭上說的話你別聽。」
百里果一天都是在被人教訓,整整一天沒有人聽她說一句。說都能上來罵她。特別是許華說她媽,她現在渾身是刺,誰她都想刺:「他不是我爸,我從小就沒有爸。」
「啪!」許華這一巴掌像是暫停鍵,抽完四個人都屏住呼吸。
許晨站得離百里果最近,他想把她拉上樓,先離他爸爸遠點。
「別碰我!」百里果像只受傷的幼獸,渾身炸毛。摔開許晨的手,眼神冰冷的看了許晨一眼,自己走上樓去。
許晨手被她的眼神燙得縮了回來,他都沒有勇氣再多看百里果一眼。
幾個人各懷心事回到房間,裕華打完就後悔了,他心裡對百里果有悔,所以總希望能補償她。更希望她能上好的學校,以後生活的越好我心裡能舒服些,沒想到出了這事,他是真急眼了。
許晨在百里果門口轉悠了幾趟也沒勇氣敲門,他是最沒臉臉她的。今天在學校他要是敢承認百里果完全不用承受這些。
最終她也沒有敲百里果的門,第二天他非常後悔怎麼就那麼懦弱。
百里果回房間也沒開燈,她都理不清這事是怎麼一環一環把她逼到現在的處境。
手機鈴聲在這個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的刺耳,聽了讓人逃離。她不看手機也知道是誰打的,也知道這時候可能也就哪個人會給她打電話。他回不回問她視頻的事,她現在特別怕別人問,雖然她可以解釋。但是她這一天腦子跟炸了幾遍。現在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待著。
去它的學校,去它的高考。她什麼都不要了。別人還怎麼逼她。
百里果找出一個包,收了些自己的東西,出門的時候把手機也留下了。
抹黑下樓輕輕關上大門,打車去了車站。隨便買了張最近一班能出發的車,她也沒有具體的想去能去的地方。她只想離開這兒。。
直到火車離開了市區,她覺得自己終於能吸一口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