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墓
家中的茅草房子為她父親所蓋,已經建了數年,經歷風吹雨打後有一天突然坍塌了,她們母女三人便無處可去。
婦好前些日到一偏僻地方去練功,發現了一個非常大的石洞穴。料想是蠻早以前一戶有錢人家建的墓地,只是墓中除了一張石床並無他物。於是她同母親商量要搬到古墓中去居住,畢竟是石洞,不擔心風吹雨淋,也不害怕會突然發生火災或是其他欺凌貧窮人家的霸徒橫空出現。母親覺得甚好,當然點頭贊同,因為已經窮途末路,只得如此了。但是小煒卻不大樂意,墓地那可是曾經裝了死人的,住在裡面多晦氣。小煒的不樂意遭來了她母親劈頭蓋臉的一番訓斥,說婦好已經進去看過,裡面除了石床並無他物,即使是死人,說不定都是百年或是千年之前的事,哪裡還有什麼不吉利的說法。
既然母親和姐姐都同意進去住,小煒也僵持不過,只得隨她們將家中的一些物什全部給搬了進去。母親在外面開荒種了許多畝糧食,完全可以滿足她們三人自給自足的生活。婦好在洞穴外種了一大片的藥草,諸如華苓草、紫琰草、冰靈草等等,因為妹妹一直以來體弱多病,除了選用這些藥草給她煮成湯藥服下,還可以拿到外面集市上去換一些海貝回來,然後用這些海貝再去換取一些衣物,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有一日,一條白蛇從外面「哧哧」躥了進來,而小煒沒有注意,居然踩在了它的尾巴上,那條白蛇猛的將小煒的腳給咬傷了,小煒只感覺一種無法忍受的痛,她提起腳來抱著小腿,回過頭來一看,那條蛇留在原地,吐著舌頭,小煒大驚失色,冷不丁的大叫:「有蛇!有蛇啊!」母親正在煮食物,聽到她的叫喚聲,疾步走過來一看,果真是一條大粗蛇,她正想著要去找個種地的傢伙過來將它給弄走或是弄死……說時遲、那時快,婦好掄著鉞衝過來就將那條白蛇給斬成了幾截。
「姐姐,還是你眼疾手快。要不然我真擔心它會繼續傷害到我和母親。」小煒坐了下來望著她邊說邊脫下鞋、襪,只見她腳上被咬的地方有幾顆齒印,周圍既紅又腫。婦好連忙從外面去扯了幾把藥草回來,給小煒敷了幾片草葉,然後再給她熬制解藥。
「連這條蛇都欺負我,原本我喜歡害病,連它都要給我雪上加霜。」小煒嘟嚷著說道,非常不高興。
「小煒,你別難過,你受了氣,姐姐給你出頭。今天我要扒了它的皮,咱們煮蛇肉吃,然後再喝它的湯,味道一定鮮美至極!」婦好大聲說道。
「不,太噁心了。」小煒一想到它剛才咬過自己一口,就覺得噁心。
「小煒多病,食不得葷腥,你獨自吃吧!」母親走過來說道。婦好說做就做,沒多時便做了一燉美味可口的蛇肉,她還想著下次逮到蛇要做烤蛇肉,不知道那味道怎麼樣,想到這裡垂涎欲滴。
母親說等小煒的病好了,身子骨稍微好些了,要帶她們二姐妹去劦田,這活必須三人齊心協力才能完成。趁這間隙,婦好在集市上去賣藥草,回來時路過一個大院子,裡面傳來琅琅上口的讀書聲,懷著好奇心,婦好從院子的門縫往裡面望,原來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在教一些小孩子、年輕人認字。老人手裡舉著一片骨頭一個字一個字的教大家讀識。婦好也產生了興趣,她在院門外呆到大伙兒都散去了,就進去問那個老師傅她可不可以這裡學習。老師傅回答說當然可以,只不過需要用一些貝來交換。
「那您看我身上的這些海貝夠嗎?」婦好將剛才去賣藥草得到的貝交給了老師傅,老師傅連連說夠了,還說保證讓她都能學會。這樣,每天婦好到集市上去賣完藥草回來,便會歡欣雀躍的到老師傅那裡去學習認字。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襲青紗衣的來小菀,此時和婦好差不多年歲,十三歲左右。她讀書特別認真,但是有點笨頭笨腦,記憶力不太好,識過就忘記。婦好雖然比她後到,識字卻比她快,令小苑非常佩服。更令小菀佩服的是她發現婦好的力氣非常之大,小菀非常想和她做朋友。婦好由於自己住在古墓當中,不是特別愛與旁人打交道,擔心別人害怕或是歧視。
而老師傅發現婦好天資過人,在婦好識得一些字之後,便私底下贈給她一套占卜的骨書,傳授她一些占卜的知識,令婦好對他頗為感激。
「喂,你為什麼總是拒我於千里之外?」一日放學后,小菀憤憤不平的說道。
「沒有啊,忙著學習呢。」婦好慌慌張張的回答道。
「我感覺你對我們都是愛搭理不搭理的,當心成為書獃子哦。」小菀笑著說道。
「不至於!」婦好沖她詭異的笑道。
「你住哪裡?有空我們學伴到你住處去玩玩!因為我們一直感覺你特別神秘。」小菀說道。
婦好面露尷尬,道:「我無家可歸!」
「不會吧,不歡迎我們就算了!」小菀不高興的說道。
一天放學后,婦好總感覺後面有人像影子一樣的跟蹤她,當她回頭又沒發現什麼,她搖搖頭,繼續往前走。當她走到古墓洞口之時,發現後面好像有踩到樹葉的動靜,似乎仍舊有人。待她一回頭,小菀來不及躲藏,跌跌撞撞就要往一棵大樹後面藏。
「小菀,你跟著我做什麼?」婦好大聲叫道。
「沒、沒,我只是好奇而已。沒想到你住這裡……」小菀支支吾吾道,說完,轉身就要跑。
「既然來了,就到我家裡去喝喝茶吧!」婦好大聲邀請道。
「不了,謝謝!」小菀說話的聲音都顫抖,連忙推辭道,一溜煙的跑了,婦好望著她的背影,搖搖頭,心想就知她害怕,忒膽小的人。
轉眼一個月過去,妹妹的傷勢趨近於痊癒,她們二人便隨同母親去劦田。劦田歸來,吃完晚飯,小煒發現自己脖子上的一隻玉兔佩不見了,她四下尋找,翻遍了古墓的角角落落,仍舊沒有發現。母親猜測該不是掉入田中了吧?小煒仔細回想,劦田時,她並沒有發現有玉兔佩掉入田中,但是的確清晰的記得近半個月一直脖子上一直戴著這隻玉兔佩,她和姐姐一人一隻,姐姐的是玉鳳佩。是母親在她們二人生日時分別送給她們的。若說掉入田中,也是有可能的事,但她也不確定。
「要不,我們重新將田劦一遍,說不定能找到那隻玉兔佩。」婦好說道,這玉兔佩聽著沒有玉鳳佩高貴,但論材質和重量和玉鳳佩不相上下,如今遺失,不得不令人感到遺憾。
「小煒,明天讓你姐姐陪你到田裡去找找,如果沒找到就算了。畢竟玉兔佩那麼大一件物品,如果被掉入田中,你或我們一定會有所發現。但是當時我們並沒有看到它,說明它壓根就沒有掉入田中,或許是掉入來去的路上了。」母親說道。
第二天,婦好陪同小煒從昨日的路跡一路找尋到田間,到田間去找了找,均一無所獲。但回來時,眼尖的婦好卻在路中間發現已被踩入泥中的玉兔佩,婦好將它拾起來遞給妹妹,可是它的尾巴和兩隻腳都被踩掉了。
「一件工藝品被踩成了這樣,那就基本上失去了價值。」小煒說道,伸手便將它拋入了遠方的河溝里。
「妹妹你總是這樣完美化,人都是有感情的,回去留作紀念也好。」婦好說道。
「罷了!賭物傷情。」小煒說道,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