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狼劫
防線修築得非常順利,婦好從修建防線的地方返回來了。在駐地,大伙兒都熱火朝天的操練著,看著這浩大的陣勢,婦好對於戰爭沒有絲毫畏懼,胸有成竹。
「怎麼好像很久沒有見尾勺夜櫻過來了?」婦好問站在一旁的黃梓君。
「她前段時間受了傷……」黃梓君回答道。
「受傷了?怎麼會受傷的?」婦好關切的問道。
「不小心落馬,胸骨處骨折。」黃梓君輕描淡寫道。
「這麼嚴重?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婦好說道,她還惦記著尾勺夜櫻曾教她手下學習劍術的好,黃梓君點頭答應了。
他們二人乘著馬車到達了尾勺夜櫻的住處,還沒有進門,就聽到裡面一陣悲痛的哭聲,他們預感到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進去,只見尾勺夜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閉得緊緊的,尾勺正雄的妻子趴在她身上痛哭流涕,而尾勺正雄也在一旁抹眼淚。
「夜櫻!」黃梓君衝過去大聲呼喊她的名字,可惜她再也聽不見了。
「她是什麼時候停止呼吸的?」婦好關心的問道。
「今天早晨起來,我端了碗粥進她房間,就發現她已經……」尾勺正雄的妻子啜泣道。
「大夫呢?」婦好四處找尋著,大夫走了過來,低著頭站在那裡。
「還能醫治嗎?」婦好問道。
「幾個時辰前我給她服了一顆五行元陽珠,現在看來只怕是回天無力。」大夫說道,黃梓君聞言癱軟在那裡,原以為她身體會迅速恢復過來,哪知道她就這麼魂歸九天?可憐這麼一個年輕的女子,恐怕他們二人曾經還在心裡懷著幻想:「要與彼此雙宿雙飛呢!」可「兩情相悅」的這層窗戶紙還未被他們二人捅破之時,她就這麼突然的離開了他們,黃梓君一時半會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想起來,他直後悔當時沒有拔刀宰了那匹馬,宰了又如何,那也只是一個畜牲,尾勺夜櫻能活過來嗎?他傷心欲絕,可是逝者已矣,他白白傷心又有何用?
黃梓君和尾勺夜櫻的家人一齊送走她之後,黃梓君回到駐地,變得非常頹廢,以酒度日,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作為黃梓君最貼近的夥伴——箴言見到他這個喝得爛醉如泥的樣子就氣憤不已,責備他道:「身為大殷商的統領,保家衛國才是頭等大事,人生不長變故卻太多,怎麼能因為失去一個故交就變得一蹶不振?在戰場上有多少人因為戰爭而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園?你要做的是拿出你的鬥志,時時刻刻準備著上戰場抗敵。你瞧瞧你這樣子,你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威風無比的大統領嗎?」
「你不明白的,你沒有經歷過這種失去親近人的痛苦。」黃梓君說道。
「我不明白?我八歲時,有個四歲多的小弟弟夭折了。」箴言想到了傷心往事,繼續說道,「你的痛恰恰是我所經歷過的,我完全明白,也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儘快走出來!我希望我們隊伍能夠有一個意氣風發的將領,在他的帶領下能夠每戰每勝、所向披糜。」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好意,相信時間會讓我走出來。」黃梓君說道。經過多方勸告,一個月之後,黃梓君才慢慢恢復了元氣。見先前那個精神抖擻的黃統領又回來了,部下無一不歡呼雀躍。
武丁大帝正在看閑骨,骨上面寫了一些詩,詩的意境很優美,他深入到其中無法自拔。正當他沉醉於詩所表達的深層次思想當中有所感慨之時,突然侍衛飢鍾來報,說一隻野狼闖進了宮中,已經咬死了幾名士兵。
「居然有野狼闖進宮中?宮外大門防守如此不力?」武丁大帝手中拿著的幾片甲骨也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守門士兵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因為這隻惡狼非常厲害,它跑得非常快,待弓箭手趕到時,它已跑得無影無蹤,現在估計在宮中哪裡躲著,隨時可能躥出來傷人。」飢鍾回答道。
「傳殷秩大將軍!」武丁大帝繼續說道。不一會兒,殷秩就趕到了,焦急的望著武丁大帝問道:「不知道陛下此次這麼著急傳喚微臣過來是為何事?」
「有野狼闖進宮中,你帶領弓箭手前去殺死惡狼!」武丁大帝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諾!」殷秩收到命令后,立即行動起來。他帶領幾十個弓箭手迅速在宮中展開排查,最後終於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那隻惡狼的身影,它張著血盆大口,看著就令人膽顫心驚。此時湯奕正從那裡路過,「奕妃,小心!」後面跟著的一個丫鬟提醒道。
「怎麼了?」湯奕被這一聲提醒弄得莫名其妙。
「您瞧!那裡有一隻狼!」丫鬟用手指向那裡,湯奕順著丫鬟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樹底下果真半卧著一隻大狼,全身的毛黑得發紫,看起來髒兮兮的,它瞪著一雙黃褐色的眼睛,幸好它還沒有注意到她們二人,不過可能此刻它也感覺到了不妙,因為前方突然多了這麼多穿著盔甲的人,每人手裡操著一支弓。
「奕妃!請閃開!我們要射箭了!」飢鍾沖她喊道,他擔心弓箭手射出的箭一不小心會射著她們。湯奕連忙轉身準備逃,但此時狼也發現了她,正欲朝湯奕的身上猛撲過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殷秩大將軍只好命令射箭,幾十隻箭射了過去,狼中了十幾隻箭,倒在地上掙扎,奕妃和丫鬟雖然沒有被狼給咬到,可是不幸的是,她們二人也各中了兩箭,紛紛倒在了血泊當中。
狼不一會兒便斷了氣,奕妃卻被射中了心臟,那個丫鬟被射中了頸部,不一會兒也停止了呼吸。殷秩大將軍怔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向武丁大帝交待。
武丁大帝得知惡狼已被利箭射中身亡的消息高興不已,心裡直稱讚殷秩大將軍和其帶領部隊的勇猛,但後來一聽奕妃也中了利箭,由於射在致命部位,已經死亡后,臉色頓時發黑,差點昏蹶過去。
「陛下!當心身體!」飢鍾在一旁扶住了武丁大帝。
「這都是天意啊!奕妃福淺,命里享不了宮中的福。」武丁大帝說道。
「微臣有罪,甘願受罰。」殷秩大將軍說道。
「事情特殊,即使你不放箭,奕妃也會被狼給咬死,當時放箭了還有一線生機,哪知道利箭恰巧就射在了她的心臟部位。」飢鍾站在一旁替他說道。
「奕妃命里有一劫,這事怨不得任何人。」武丁大帝說道,朝他們二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下去,他想安靜一會兒,此事他不知道該不該通知湯奕的二伯,當時他們離開時已經給了足夠他過下半輩子的財物,他想想還是算了,以免老人家經受不住打擊,且就這樣瞞著吧,這樣他會一直以為湯奕在宮中過著人上人的日子,心裡也會替她開心,自己也會活得舒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