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辰
宮中一祝姓大臣有一侄子姓祝,人稱祝公子,他住在宮外,靠養牛羊為生,日子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那次祝公子陪同大臣參加了武丁大帝的婚宴,自從他在婚宴上觀看了空相莎的表演,就被她的一笑一顰給迷住了,對她一直難以忘懷。後來祝公子屢屢對她示好,都被她婉言謝絕,她說自己對已故夫君用情至深、無法忘懷,她要在宮中與商朝同生滅,延續她夫君摯誠的愛國之心。祝公子見空相莎言已至此,便不再滋生那樣的想法,不久便另娶他人,將她忘卻個一乾二淨。
祝公子娶了一個外表看起來平平,沒有任何特別地方的余家女子,專心陪同他在家裡養牛、餵養,哪知道那個女子卻被家裡父母親「挾持」,總是將祝公子家中的牛、羊趁祝公子不在的時候,悄悄給弄走,一年要弄走十多隻牛或羊,後來被祝公子的娘發現了。「這怎麼娶了一個外表老實卻很腹黑的女子進門?」祝公子的娘心想,心裡非常不高興,直責怪祝公子沒有眼光。在母親以死相威脅的情況下,祝公子一氣之下休了那個余氏女子。
祝公子本來已經將空相莎拋諸於腦後了,現如今恢復成一個人的狀態,孤獨寂寞統統朝他襲來。「好馬不吃回頭草」,可是祝公子卻偏偏不爭氣,又想起空相莎來,就又開始對她示好。可是空相莎對於他真的毫無半點意思,再次將他拒之於千里之外。祝公子為此事氣得三天三夜沒有吃飯,差點自尋短見。他的娘見狀,非常懊惱,自己的兒子竟然為了兒女之事傷害自身、自甘墮落,令她這個做娘的顏面無存,斥責他沒有出息。在母親的訓斥和教導下,他總算重摟精神,又重新站了起來,投入到餵養牛羊當中去。
這件事被武丁大帝知道了,將宮中的一宮女阿芙賞賜給了祝公子,武丁大帝看人的眼光忒准,阿芙不僅長相不差,而且知書達理、善解人意,還懂在甲骨上作畫,她的畫惟妙惟肖,令眾人都嘖嘖稱讚。她從小失去雙親,被選進宮內做了一名宮女,勤勤懇懇、踏踏實實,時常獲得皇家賞賜,嫁給祝公子后,一門心思幫助祝公子餵養牛馬,生活非常幸福,羨煞旁人,這次祝公子總算將空相莎真真切切的給拋諸於腦後。
想到曹操曹操到,翌日清晨,秋風前來向婦好彙報:「娘娘,空相莎樂官大人前來向您請安。」
「諾!」婦好說道。不一會兒,空相莎便進來了,她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她向婦好請過安之後,婦好問她到這來是為何事。
「武丁大帝命我前來與您商討您生辰上的音樂盛事。」空相莎說道。
「我生辰?」婦好有些疑惑,低頭一想,果然三天之後是自己的生辰,難得武丁大帝日理萬機,在百忙之中仍然記得自己的生日。
「我大婚之時聽過你組織的音樂薈萃,餘音不絕、繞樑三日。你們演奏得非常不錯,只是不知道都要商量些什麼?」婦好問道。
「您偏向於喜歡聽陶塤演奏得多一些,銅鈴兒演奏得多一些,還是圓鼓、石磬?」空相莎問道,「我好按照您的喜好安排風格不同的曲子。」
「銅鈴兒吧。」婦好想了想說道,「另外我還想讓你單獨表演一支舞蹈。除了飛燕舞,你還有什麼深藏不露的舞蹈呢?」
「好,我會相對來說多安排銅鈴、銅鐃樂器演奏。另外我們再奉獻一支摺扇舞,您覺得怎麼樣?」空相莎問道。
「甚好。」婦好回答道。與婦好商量完畢之後,空相莎便回去了。三日之後,婦好的生辰如期而至,武丁大帝命廚子殺羊宰牛,做了一整隻烤成金黃色的全身流油的香噴噴的羊。一隻表面印著蟬紋的青銅觥中早已盛滿了稷酒,侍婢為他們二人斟滿了酒杯,青銅盤中擺滿了瓜果、杏、栗等。武丁大帝雖然生性喜歡熱鬧,但是此次生辰還是願意單獨陪婦好度過。他們二人品著美酒,吃著廚侍為他們用刀割下來放入青銅盤中的烤羊,聽著空相莎帶領眾樂士演奏的音樂,豈不逍遙快活哉?
音樂演奏完畢后,空相莎他們又呈上一支精彩的摺扇舞,扇子在她們手中被演繹得輕巧靈活,非常聽使喚。正當他們看得津津有味,深宮那邊有下人來報,說:「啟稟武高宗,羌人打進來了,已經攻進了深宮。武丁大帝聞言一驚,騰地站了起來,「孤一離開宮中,就有倭寇侵入進去,莫非宮中有暗探?」空相莎見狀,帶領樂士們離去。
「也許只是巧合。」婦好站起來說道,「讓臣妾帶兵前去抵抗。」
「莫慌!今天是孤愛妃的生辰,怎麼能攪了雅興?」武丁大帝說道。
「羌方自不量力,太小覷我殷商的實力,僅憑我王畿內宮中的右師旗下的一支鐵鑲軍就能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還不說右師旗下按兵不動的銅鑲軍、銀鑲軍、金鑲軍,還有婦好將軍這裡駐紮的軍隊。傳我的旨令,調集鐵鑲軍抵抗入侵者。」武丁大帝對來報者下達了命令,「若抵抗不力,再調集其他軍隊。」
武丁大帝果然料事如神、胸有成竹,鐵鑲軍英勇善戰,有持戈、矛士兵隊伍,也有弓箭手士兵隊伍,由於他們平時一直在堅持不懈的演練作戰,這次羌人突然襲擊,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活捉了一些侵入者,將羌方擊予以擊退。捷報傳來,武丁大帝非常開心。三日之後,王畿內舉行祭祀。身為祭祀官的婦好在一個面積約為幾千平方米的祭祀場主持了這場祭祀,她站在祭祀神壇上,目光嚴肅,掃視台下的文武百官和士兵,他們筆直的站立著,宛如一根根長得筆直的樹木。婦好對著數片獸骨鄭重的念誦了祭祀文,武丁王命人將活捉的數名羌人用繩索捆綁之後活活推入坑中用來祭祀祖先。
「孤決定七日之後在這附近建一座宗廟,供奉先祖。將關入牢中的數名奴隸及他們的妻室、子女全部抓來,用以祭奠。」武丁王對他的一名賢臣傅說說道,「這件大事全權交由你處理,畫好宗廟圖紙,再將祭祀文寫好之後交給婦好。」
「臣領旨。」傅說說道,武丁大帝聞言轉身回宮去了。
「那些奴隸都犯了什麼法?為什麼會被關入大牢?」婦好見武丁大帝已離去,小聲問道。
「壓迫總是招致反抗,都是一些叛亂者。」傅說回答道。
「就算他們犯了法,他們的妻子、孩子又有什麼過錯呢?」婦好問道。
「按照商朝律例,沒有誅九族都是大幸!」傅說大聲說道。婦好聞言,全身顫抖,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想想天真無辜的孩子活活被用來殺祭,她於心不忍。面對劫匪、歹徒她可以臨危不懼,但是面對這樣殘忍的亂殺無辜,她不得不心生畏懼。雖然她是大王封的將軍、大祭司,但她自知身份,不得干涉武丁大帝的事情,以免招致嫌煩,誰叫她只是一個臣女。
「最近你就在椒華宮小住,待宗廟祭祀后再回去。」武丁大帝正坐在麒麟殿批奏骨,見婦好進來,說道。
「不,我還得回圓露院,我在那裡住習慣了。」婦好不知道怎麼會鬼使神差的說了那句話,見武丁大帝怔怔的看著他,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竟然違逆了武丁大帝的意思,又低下頭,改口道:「諾。」